其他的將領聽到楊國柱喊出的名字,偷偷鬆了一口氣,慶幸躲過一劫。


    被叫到名字的張將軍,臉色頓時一暗,苦澀的說道:“啟稟將軍,末將能力有限,怕是不敵眼前這支亂匪。”


    “怎麽?你想違抗軍令?”楊國柱冷眼看著對方。


    這位張將軍一縮脖子,急忙說道:“末將不敢,隻希望將軍能夠多派一些兵馬交給末將,如此一來,末將才有幾分把握。”


    見自己逃不過了,便想多要一些兵馬。


    “張將軍,將軍隻讓你拖住亂匪的腳步,也沒有要求立刻打敗亂匪,能用的上多少兵馬。”一旁的將領開口說道。


    剩下的將領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態度很明顯,都不願意這位張將軍帶走太多的兵馬離開。


    之所以不想給這位張將軍太多的兵馬,並非這些人和他有私怨,而是一旦他帶走太多兵馬,自然需要有另外一個將領跟隨出戰。


    之前官軍三個大營的兵馬都不是亂匪的對手,就算再給他加上一兩個大營也沒用,隻會讓其他將領憑白折損兵力,還會把自己也搭上去。


    “吳將軍既然覺得一營兵馬就夠用,不如你去。”張將軍對之前說話的另外一名將領說道。


    被提到的那位吳將軍語氣一噎。


    “好了,別吵了。”楊國柱嗬斥一聲,製止住幾個將領的爭吵,旋即說道,“本將允準你帶一千潰兵一同出戰,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務必拖住亂匪的腳步,直到宣府兵馬的到來。”


    這位張將軍麵色一苦。


    知道躲不過去了,他隻好應道:“末將遵命。”


    後方的大營裏收攏的潰兵早已被帶到了戰場上,這位張將軍帶著親兵和自己的那個大營向前方的亂匪逼近。


    “將軍,萬一張將軍攔不住怎麽辦?”薛牧小聲問道。


    楊國柱冷聲說道:“那就再派一營兵馬過去,本將就不信幾萬大軍,還阻攔不住亂匪的幾千兵馬。”


    邊上的幾個將領聽到這話,知道楊國柱下了決心,這會兒他們隻希望離開的張將軍能夠阻擋住亂匪,同時期盼著王保的援兵早一些到來。


    楊國柱沒有看身邊的幾個將領,拿起單通望遠鏡看向戰場。


    官軍的精銳是各家的親兵,像他這樣的總兵,身邊有七八百親兵家丁,其他各家將領就算沒有這麽多,二三百親兵家丁總應該有。


    所有的親兵家丁加起來足有兩三千人,這才是官軍的依仗。


    至於普通的營兵,屬於朝廷的兵馬,死在多也不心疼,死光了還能找朝廷要錢糧征召兵馬。


    一輪炮擊過去,官軍的弓箭手折損了差不多有四分之一。


    幾百名弓箭手一下子少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很多弓箭手見到周圍同伴被炮子砸死的慘狀,心中的那點勇氣也被嚇跑。


    “不許跑,不許跑,所有弓箭手前進,進攻前麵的亂匪。”趕過來的張將軍大聲命令早已驚慌失措的弓箭手主動去進攻。


    可這些弓箭手早就被嚇破了膽子,哪裏肯聽他的,不少弓箭手頭也不迴的往迴逃去。


    “給老子殺了那幾個逃跑的弓箭手。”張將軍見到弓箭手往後逃,氣急敗壞的用手指著逃在最前麵的幾個弓箭手。


    幾個親兵家丁騎馬衝了過去。


    來到近前,一人一刀砍在正逃命的弓箭手身上。


    幾個正逃命的弓箭手被斬殺當場。


    剩下的弓箭手見狀,被嚇住,停下了逃命的腳步,一臉緊張的望著不遠處的那位張將軍。


    殺死幾個弓箭手的親兵家丁沒有立刻迴返,而是擋住了這些弓箭手往大營逃的路,並用滴淌著鮮血的刀尖指著前方的弓箭手。


    那張將軍說道:“本將會隨你們一同去麵對前麵的亂匪,現在本將命令你們,立刻迴返,用你們手裏的弓箭對前方的亂匪進行射擊。”


    一隊親兵家丁往前逼了逼,迫使這些想要逃命的弓箭手不得不改變方向,重新麵對前方的亂匪。


    轟!轟!轟!


    炮聲再一次響起,轟擊的目標仍然是那些弓箭手。


    一輪炮擊過後,起碼幾十個弓箭手死於炮擊下。


    帶著兵馬跟在後麵的張將軍縮了縮脖子,慶幸自己沒有離弓箭手太近,不然自己也成了炮擊的目標。


    親兵家丁中,很多都會騎射。


    他們跟在弓箭手後麵,一旦發現有弓箭手想要逃,根本不需要追上去,直接在馬背上朝逃命的弓箭手射上一箭。


    射殺了幾名弓箭手後,弓箭手的隊伍再次被彈壓下來。


    有弓箭手看跑也不跑了,留下也隻能繼續挨炮轟,便開始朝前方的虎字旗軍陣衝過去,寄希望於跑快一些,而不被亂匪的炮盯上。


    有一個弓箭手向前跑,連帶著周圍的其他弓箭手也跟著跑,最後所有的弓箭手都跑了起來。


    跟在後麵的那位張將軍遲疑了一下。


    最後他還是沒膽子跟上去,而是派出手底下的營兵,跟在那些弓箭手的身後,而他帶著親兵家丁留在最後麵壓陣。


    炮聲不斷地響起。


    因為弓箭手跑起來,離前方的虎字旗軍陣近了不少,炮擊的目標換成跟隨在弓箭手後麵的營兵。


    幾千營兵在炮擊下,死傷慘重。


    當相對於龐大的營兵數量,這麽一點死傷,暫時還能承受住,尤其距離炮擊落點位置遠一些的營兵,對於炮擊的感覺並不大。


    隻有那些身邊有同伴死於炮擊下的營兵,受到的衝擊才會嚴重。


    弓箭手在炮擊下死傷上了,這讓弓箭手更加認為跑起來的是正確的,不過,就在他們前麵便是虎字旗的軍陣。


    所以,在距離虎字旗軍陣百步左右的位置,官軍的弓箭手停了下來。


    弓箭手不願意再往前,因為再往前就是火銃的射程內。


    有弓箭手搭上弓弦,朝對麵的虎字旗軍陣射出手中的羽箭。


    有人開頭,其他的弓箭手也紛紛開始抽出羽箭朝虎字旗的軍陣射箭。


    一支支羽箭在半空中,密密麻麻一片,像雨水一樣朝虎字旗軍陣方向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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