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櫃目光狠狠的瞪向說話的那名夥計,道:“不去也行,把手裏的兵器交出來,交給願意隨我一同過去的夥計。”


    咣當!


    隻見那幾個手裏拿著利刃的夥計全都把手中的兵器丟到了地上。


    見到這一幕,梁掌櫃心中這個氣。


    他知道現在不是和這些人置氣的時候,隻冷哼一聲,便一個人從大車後麵走出來,朝車隊不遠處的虎字旗騎兵走去。


    當他走遠。


    留下來的一名夥計有些不忍的說道:“咱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麽不好的,咱們隻是梁家的夥計,又不是他們家的家奴,賣命的事情輪不到咱們去做。”站在一旁的夥計說道。


    另一名夥計幫腔道:“沒錯,送命的事情就該由他們梁家人去做,要是早知道這趟差事是這樣,我根本不來。”


    一旁的夥計認同的點頭。


    他們隨梁家車隊來草原,是看在梁家多給了一份工錢的份上,可這不代表他們願意替梁家賣命。


    梁掌櫃已經走遠,自然聽不到身後這幾個夥計的話。


    走到距離虎字旗騎兵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右手緊緊抓住手心裏的刀柄。


    幾名虎字旗的騎兵早就注意到他。


    哪怕梁掌櫃手裏拿著兵刃,這幾個騎兵也沒有當一迴事。


    一旦動手,每一個騎兵都有把握在瞬間取走對方的性命。


    梁掌櫃強忍著心中的慌亂,哆嗦的看著十幾步外的騎兵,道:“幾位應該就是虎字旗的人吧!”


    可惜,虎字旗的這幾名騎兵隻是看著他,根本沒有人搭他的話茬。


    梁掌櫃咽了咽嘴裏的唾沫,繼續說道:“我們東主是宣府商號的理事,與你們虎字旗的劉東主都是一家人,你們現在這麽做,是在挑起兩家的爭鬥,你們就不怕被你們劉東主怪罪嗎?”


    搬出梁家和虎字旗的關係,他想借這層關係試試能不能嚇住對方。


    不過,他什麽迴應都沒有得到,因為虎字旗的這幾名騎兵根本就不理會他。


    他看出來,單憑梁家很難嚇唬住這幾個虎字旗的騎兵,隻好說道:“隻要你們肯放我和車隊離開,我可以給你們銀子,每人十兩,不,五十兩。”


    說著,他伸出左手的五根手指,在麵前比劃了一下。


    等了一會兒,可惜還是沒有人迴應他。


    若不是他能夠見到眼前這幾個騎兵低聲交談,他一度以為這幾個人都是聾子或是不能言語的啞巴。


    “車隊和貨物都給你們留下,能不能放我們走,放心,我們隻帶一點幹糧,保證能夠迴去就行。”


    始終得不到答複的梁掌櫃隻能說出自己最後的底線。


    他擔心虎字旗大軍一到,他們這些人生死便不有自己做主,尤其是在這偏荒無人煙的草原上,就算他們這一百多號人全都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發現。


    現在他隻想著會宣府,把這裏的事情告訴梁嘉賓,至於梁嘉賓會怎麽做,就與他無關了。


    “老老實實呆在這裏,一切等我們師正來了再說。”其中一名虎字旗騎兵第一次對梁掌櫃說話。


    聽到這話的梁掌櫃心中一動。


    馬上明白,虎字旗這邊做主的人應該是這個師正,至於這個師正是人名還是官職的名稱,他一時分辨不清。


    畢竟明軍中沒有師正這樣一個官職。


    “幾位,你們來這裏是為了車隊裏的貨物,現在我把貨物都交給你們,隻希望你們能放我們離開。”梁掌櫃再次乞求道。


    那名騎兵說道:“在這裏等著吧!你們也別想著逃走,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看你們的兩條腿能不能快過我的戰馬。”


    話說到這裏,梁掌櫃心下明白。


    想要離開已經不可能,甚至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哪怕虎字旗的大軍還沒有到,可他們想要逃走已經不可能。


    “我能問一句,我們車隊請來的那些護衛都去了什麽地方,還是說他們已經被你們給抓起來了?”梁掌櫃知道自己走不了,便想要打探周旗官等人的下落。


    他麵對虎字旗的人毫無還手的能力,可周旗官那些人不同。


    周旗官帶來的人都是楊國柱的家丁,不僅個個武藝高強,同時背景深厚。


    虎字旗東主才是大同東路的一個遊擊,而周旗官背後站著的人是楊國柱這位大同副總兵。


    那名騎兵撇了撇嘴,道:“你們請來的那些護衛早都逃走了,看來你們梁家請來的人不行呀!”


    “這不可能!”梁掌櫃瞪大雙眼,不願意相信。


    那名騎兵冷笑道:“信不信由你,不過你指望他們來救你們是不可能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裏等著吧!”


    梁掌櫃嘴角蠕動了幾下。


    嘴裏說著不相信,可心中卻已經相信了麵前這名虎字旗騎兵的話。


    周旗官等人都是楊國柱的家丁,就算不敵,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逃迴來,現在虎字旗的騎兵找到了這裏,而周旗官那些人卻沒有一個人露麵,真的像對方說的那樣,丟下梁家的車隊逃走了。


    停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的梁掌櫃,失魂落魄的朝車隊那邊走去。


    沒有了周旗官那些人,車隊最後的一點依仗也沒有了。


    時間不長,虎字旗大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原本留在車隊裏的夥計,在見到虎字旗大軍之後,又有一部人逃進了林子裏。


    梁掌櫃癱坐在地上,背靠在大車的車軲轆上。


    對於車隊中夥計的逃走,他已經不在意了。


    梁家的車隊都要沒了,就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丟掉,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去管其他人了。


    和那些幹活的夥計不同,他雖然隻是梁家的一個掌櫃,但他知道,這一次梁家車隊避開虎字旗的眼線到草原上,就是為了爭奪虎字旗手中的商道。


    終究還是沒有避開虎字旗,他和車隊在草原上被虎字旗大軍攔截在了這裏。


    斷人錢財有如殺人父母。


    梁家這麽做等於是要挖斷虎字旗的財路。


    虎字旗一定不會放過梁家,而他這個梁家的掌櫃,一旦落到虎字旗手中,很難再有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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