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沒有等在牢房門外,而是迴到了獄卒休息的地方。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一名獄卒來到王良跟前,低聲說道:“頭,已經解決了。”


    “沒露出什麽痕跡吧!”王良問了一句。


    那獄卒說道:“放心吧頭,大夥兒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保證一點痕跡不會留下,就算找來再厲害的仵作也查不到任何東西。”


    “把那些土布袋都放迴去,不要留下痕跡,天亮以後再派人去巡視一遍牢房,記得告訴其他的人,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心裏要有數。”王良叮囑道。


    獄卒點點頭,說道:“頭您放心,大夥兒心裏都明白,保證不會有人亂說話。”


    “行了,你去吧!”王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而他自己打了個哈欠,側身往桌上一靠,唿唿睡了起來。


    身為牢頭,事情有其他獄卒去做,他隻需要在當值的時候留在監牢,至於是睡覺還是做事情,根本不會有人過問。


    一夜過去。


    王良從睡夢中醒來,伸了伸懶腰,感覺有些渴,便走到一旁拿起茶壺倒了一碗白開水,仰頭一飲而盡。


    抹了一把嘴頭上的水漬,他衝著外麵喊道:“三兒,三兒!”


    一連喊了幾聲。


    一名獄卒快步從外麵跑了進來,到了王良近前,恭敬的說道:“頭,您找小的。”


    “牢房查過了沒有?”王良問道。


    叫三兒的那名獄卒一搖頭,說道:“怕查牢房的時候吵到頭您休息,還沒有去查牢房,要不然小的現在就帶人去查牢房?”


    “去吧。”王良擺了擺手,旋即叮囑道,“記得查仔細點。”


    叫三兒的獄卒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點點頭,說道:“頭您放心,小的明白。”


    說完,他轉身離去。


    王良坐在一旁的長凳上,等著牢房那裏的消息。


    田生蘭的死還需要他去上稟,畢竟田生蘭還沒有過堂,剛住進牢房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上麵的人肯定要問話。


    他作為牢頭,不可能不出麵,所以他還要等去查牢房的獄卒帶迴田生蘭已死的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有犯人死了。”


    正在王良坐等的時候,外麵傳來獄卒的唿喊聲。


    聽到叫喊聲,王良嘴角朝上一勾,露出一抹笑容。


    很快,一名早晨剛來當值的獄卒跑到王良這裏,氣喘籲籲的說道:“頭,甲字牢房的田生蘭死了。”


    “走,帶我去悄悄。”


    演戲演全套,王良帶著獄卒去了甲字牢房。


    甲字牢房關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犯人,田家犯了私通奴賊的重罪,被抓到監牢的幾個田家人,全部被關押在了甲字房。


    “頭,田生蘭應該是昨晚半夜死的,身上無外傷。”獄卒三兒來到王良身邊稟報。


    王良心知田生蘭是怎麽死了,但做戲做全套,仍然走進牢房檢查了一遍田生蘭的屍首,確認無誤後,才說道:“你們看好屍體,我去稟報大人。”


    交代完,他離開了甲字房的牢房,匆匆趕往總兵衙門。


    一般隻有縣衙的監牢在衙門內,宣府的監牢屬於單獨設置,並沒有和總兵衙門在一起。


    他並沒有一個人去總兵衙門,身邊帶著兩名夜裏當值的獄卒一起過去。


    這兩個獄卒也算是一種證人。


    到了衙門口,守在門外的衙役見到王良,笑著招唿道:“王頭怎麽這個時辰就敢過來了,這會兒大人恐怕還在用飯。”


    “陳先生來了沒有?”王良神情嚴肅的問向衙門口的衙役。


    其中一個衙役說道:“陳先生剛進去,是不是監牢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這時候,麵前的衙役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多謝了,我還有事,等空閑了請二位兄弟喝酒。”王良朝麵前的兩名衙役拱了拱手,旋即邁步走進衙門。


    對於監牢裏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對兩名普通的衙役說,在沒有得到總兵或是陳幕僚的允許下,田生蘭死的事情不能由他嘴裏傳出去。


    這點規矩他還是懂的。


    都是衙門裏的三班衙役。


    守在衙門口的兩名衙役並沒有阻攔王良和對方帶來的兩名獄卒,直接把人放了進去。


    進了衙門的王良收起了在監牢時的勁頭。


    在監牢,他是所有獄卒的頭,監牢算是他的地盤,由他一個人說了算,可在衙門裏就不一樣了。


    三班衙役,各有各自的頭,還有六房的吏員在這裏辦公,隨便一個都要比他這個牢頭的地位更高。


    來到大堂外麵,王良拱著手對裏麵的一個衙役說道:“勞煩通稟一聲,監牢的王良求見總兵大老爺。”


    跟隨王良一塊來到衙門的兩名獄卒,老老實實的站在王良身後。


    “你們在這裏等著。”衙役對王良說了一句,轉身去了後衙。


    時間不長,一串腳步聲從後衙方向傳來。


    隨後,陳功帶著衙役迴到了大堂。


    “小的見過陳先生。”王良上前一步,彎腰行禮。


    另外兩個獄卒也是一樣,全都給陳功行禮。


    陳功認識王良,見他帶著獄卒來到衙門求見總兵,心知十有八九是監牢那邊出了問題,便問道:“王良,你不在監牢看守犯人,到總兵衙門所謂何事呀!”


    “迴陳先生的話,昨天夜裏,關押在甲字牢房的犯人田生蘭死了,小的不敢耽擱,一發現馬上來衙門稟報。”王良佝著腰說道。


    聽到這話的陳功臉色一變,驚怒道:“你說田生蘭死了?到底是怎麽死的,如實說來。”


    田生蘭剛被抓進監牢,還沒有來得及過堂,人就死在了牢中,接下來很多事情他都不好再去做。


    “昨夜的時候人還好好的,今天小的帶人查牢房的時候,發現田生蘭已經死了。”王良低著頭說。


    這種事情他做多了,隻要咬定人是死於意外,誰也找不出謀害田生蘭的證據。


    陳功瞅了一眼麵前的王良。


    衙門裏陰暗事多了,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幕僚,沒少經曆過這些醃臢事。


    抓緊去的時候田生蘭還是好好的,這才過去一天,人就死在了牢裏,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買通了牢中的獄卒,謀害了田生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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