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書友hjhking的打賞。


    齊三雙手揣在衣袖裏,站在李大疤瘌身後,站在最後的王穀卻佝僂著身子,縮著脖子,不敢與前麵的裏長對視。


    裏長見到麵前李大疤瘌吊兒郎當的模樣,下意識眉頭一皺。


    換做在講武堂,有人敢這種站相,講武堂的教員早就一腳丫子踹過去了。


    麵對一個來投靈丘的難民,他也不好過分指責什麽,直接說道:“我問你們三個,怎麽沒有去村東頭集合,你們如今都已經是輜重兵,不再是普通的百姓了。”


    他又往左右看了看。


    附近的難民正好奇的往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打量。


    礙於李大疤瘌家中有虎字旗戰兵在,難民們沒敢靠近,隻敢隔著遠一些觀瞧。


    “什麽輜重兵,俺怎麽不知道自己成了那個啥玩意的輜重兵,裏長,俺看你是弄錯了,這年頭,誰不知道最沒出息的人才去當兵,俺有吃有喝,幹啥去當這個兵,嗝!”李大疤瘌搖晃著腦袋說,嘴裏打了個酒嗝。


    一股酒味衝鼻而來。


    “這是喝了多少酒。”那裏長抬手在臉前煽動了幾下,扇散李大疤瘌口中飄出來的酒臭氣味。


    李大疤瘌嘴裏再次打了個酒嗝,道:“裏長要是沒事,跟俺去屋裏喝上幾杯,還別說,你們虎字旗的高粱釀味道還真是不錯,比以前俺喝的那些摻了水的高粱釀強多了。”


    “喝什麽喝。”裏長臉一沉,說道,“李大疤瘌,別再這裏耍無賴,你昨天可是簽了字畫了押的,你可知道你不去是什麽後果?”


    李大疤瘌冷哼一聲,道:“裏長,你可別嚇唬俺,俺什麽時候簽字畫押了,俺連字都不識,怕是有人騙了俺,你既然是裏長,可要給俺討個清白。”


    “昨天簽字畫押的時候可沒有人逼著你,在場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你現在不承認也沒用,奉勸你一句,現在就去村東頭找秦隊長報道,什麽事都沒有,不然一切後果自負。”裏長聲音冷了下來。


    聽到這話李大疤瘌臉上的橫肉一甩,道:“老子這些天跟你客氣兩句,真以為老子怕你這個破例張,告訴你,老子不是被人嚇大的,真當老子不知道你們虎字旗這個輜重兵是怎麽迴事,告訴你們,惹急了老子,誰他娘的也別好過。”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裏長嘴裏哼了哼,旋即看向李大疤瘌身後的兩個人,說道,“齊三,王穀,你們兩個人呢,是現在去找秦隊長報道,還是留在這裏跟李大疤瘌在一起,尤其是你王穀,你和他們兩個不一樣,你是拖家帶口的人,你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你那一家子怕是都難活不下去。”


    他目光看在齊三和王穀身上。


    齊三和王穀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又看了看李大疤瘌,臉上露出了意動,其中王穀更是往前邁出了兩步。


    這時候,李大疤瘌迴轉過身狠狠的瞪了兩個人一眼,道:“誰他娘的敢動,忘了老子跟你們說的話了。”


    剛邁出一步的齊三收迴了伸出去的那條腿,王穀也遲疑了起來。


    見狀,裏長說道:“他們兩個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王穀是拖家帶口,你確定要與李大疤瘌站一起,做這個逃兵。”


    “怕個求,有老子在呢,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李大疤瘌對王穀說道。


    王穀臉上流露出掙紮之色。


    就在這時,隻見一婦人走了過來,指著李大疤瘌身後的王穀哭罵說道:“王穀你個沒良心的,自己一個人喝酒吃肉,不管俺們娘倆的死活了,你再不過來,俺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說著,她兩隻眼睛四處踅摸,仿佛真的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去撞。


    “別,別,別,我去當這個輜重兵還不成嗎?”王穀苦著臉從李大疤瘌身後走了出來,小跑幾步來到婦人身邊,安撫婦人。


    “呸!沒用的東西。”李大疤瘌見王穀背叛了自己,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裏長再次看向齊三,說道:“齊三,你呢?是去村東頭找秦隊長報道,還是和李大疤瘌一樣,不去當輜重兵。”


    “俺……”齊三遲疑了一下,旋即說道,“俺能不能不當這個輜重兵,俺聽說你們這個輜重兵是要去草原和蒙古韃子打仗,俺不想去送死。”


    這話一說出來,原本正安撫自己婆姨的王穀一臉苦澀。


    他就是因為害怕去草原和蒙古人打仗,才同意和李大疤瘌一起不當這個輜重兵的,和現在被他婆姨這麽一鬧,隻能同意去當輜重兵。


    “什麽?要去草原和韃子打仗!”正哭哭啼啼的婦人也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盯著王穀。


    王穀苦笑的點了點頭。


    “聽說韃子可兇了,當家的你要去和蒙古韃子大仗,俺和孩子可怎麽活呀!”說著話,婦人突然放聲大哭。


    王穀急忙在一旁相勸。


    “你知道的還挺多。”裏長看了看齊三,最後目光落在李大疤瘌的身上,說道,“李大疤瘌,這事是你和他們說的吧!”


    “沒錯,就是老子告訴他們的。”李大疤瘌仰著下巴說道。


    王穀婆姨這時候來到裏長的身邊說道:“裏長,俺知道畫了押俺男人就要去當這個輜重兵,可俺男人能不能不去草原,俺和孩子還指望俺男人養活,沒了俺男人,俺和孩子也隻能餓死。”


    男人是一家的頂梁柱,婦人勸自己男人去做這個輜重兵,但又不希望自家男人打仗死在外麵。


    “大嫂,這事我說了不算,我隻是個裏長,沒有那麽大權力安排王穀。”裏長朝婦人搖了搖頭,旋即又道,“不過大嫂放心,就算王穀有一天真去了草原,也未必會出事,而且我們虎字旗對戰死沙場的戰兵家屬有特殊照顧,隻要虎字旗存在一天,就絕不會讓戰死沙場的兵將家人餓死這樣事情發生。”


    虎字旗對陣亡的戰兵有自己的撫恤辦法,而是隻給幾兩銀子就打發掉。


    虎字旗對於陣亡戰兵的家中老人也會妥善安排,為了避免老人因為年老無力勞作,會安排一些放養雞鴨或是養豬這類的活計。


    這年頭很少有窮苦人家的老人能夠長壽,基本幹不動了也就等死,養雞養鴨要比種地輕鬆多了,就算真的有一天動不了,虎字旗也會出糧食,不讓老人吃不上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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