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字旗的營地寨牆上,陳尋平和參謀秦榮趴在上麵。


    兩個人手中一人一支單筒望遠鏡,通過手裏的單筒望遠鏡觀察蒙古包方向的動靜。


    “營正,蒙古人看樣子是要退兵,這已經是第二支離開的隊伍了。”秦榮扭頭看著陳尋平說道。


    營寨裏有專門的觀察哨。


    兩個人都是聽到蒙古大軍有兵馬調動的跡象,才趕到寨牆這裏觀察蒙古人的動向。


    陳尋平遲疑了一下,道:“按理說蒙古人吃了這麽大的敗仗,退兵也算正常,可離開的蒙古兵馬也太少了一點。”


    “會不會是蒙古人想要分批撤離,防備咱們派兵追擊。”秦榮說出自己的猜測。


    陳尋平緩緩一搖頭,說道:“蒙古人不可能怕咱們派兵追擊他們,別忘了,蒙古人是騎兵,咱們想要追擊,隻能派騎兵去追,可咱們手中這點騎兵,還不夠給蒙古人塞牙縫的。”


    “那倒也是,整個鐵甲騎兵營都沒有一千騎兵,譚大隊長帶來的騎兵大隊也才幾百騎兵,根本不可能是幾萬蒙古大軍的對手。”秦榮抿了抿嘴。


    騎兵數量不足,一直是虎字旗的短處。


    如今虎字旗雖然有辦法從草原上弄來足夠多的戰馬,可培養一名騎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像培養普通戰兵那麽簡單,幾個月就能端著火銃上戰場,一兩場戰打下來就成了精銳的老兵。


    陳尋平放下手裏的單筒望遠鏡,說道:“不用管蒙古人了,接下來咱們繼續修築墩堡,入冬之前要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


    因為蒙古大軍的到來,耽誤了他們修築墩堡的速度,他心裏十分清楚,接下來需要抓緊去修築墩堡,入冬之前,要保證大黑河與新平堡之間的墩堡連在一起,形成一條墩堡做成的鏈路,做到互通有無。


    “咱們不去墩堡內和張營正他們會合了?”秦榮麵露詫異。


    陳尋平搖了搖頭,說道:“不去墩堡了,直接去下一個地點修築墩堡,我看過地圖上的標記,七裏外的地方需要修築一座火路墩。”


    “咱們還沒有弄清楚蒙古人是什麽打算,這個時候把民夫帶去修築火路墩,會不會太危險了?”秦榮擔心的說。


    他擔心蒙古人會趁機對民夫動手。


    陳尋平說道:“不用擔心,修築火路墩的地方就在幾裏外,先派一個戰兵大營過去,護住這些民夫問題不大,而且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用來浪費,不能一直陪蒙古人在這裏耗下去。”


    對於修築墩堡的事情,他心中很是著急,因為在大黑河還有他們虎字旗的墩堡孤懸在外,裏麵駐紮著幾千兵馬,他擔心那裏的物資很難再堅持一個冬天。


    “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民夫營送過去?”秦榮見陳尋平決意要去修築下一個火路墩,想著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便不在反對。


    陳尋平朝蒙古人的蒙古包所在方向瞅了一眼,說道:“再多等一天,等那兩支蒙古大軍走遠一些咱們在出動民夫營。”


    “我派人去通知張營正他們,讓民夫營那邊提前做好準備。”秦榮提議道。


    陳尋平點點頭,旋即說道:“我想讓你帶一個千人隊和輜重隊先去下一個火路墩的修築地點,提前修建好營寨,需要一個可以容納兩個戰兵大營的營寨。”


    “好。”秦榮點了點頭。


    在沒有足夠多的騎兵情況下,營寨是抵禦蒙古騎兵的最好防禦手段,提前派人過去先把營寨修建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蒙古人的兩支蒙古大軍走後,虎字旗一方也動了起來。


    一支不足兩千人的戰兵隊伍出現在了墩堡七裏外的地方。


    用時不到半天,輜重營便打造了一座新營寨。


    對輜重營來說,搭建營寨和搭建積木一樣簡單,隻要把各種木料湊到一起,按照不同的用處組裝起來,就可以快速的建起一座營寨。


    原本存在在墩堡外麵的老營寨,全都被拆掉,建造新營寨的許多木料用的都是老營寨的木料。


    到了第二天,陳尋平的第一戰兵大營和第七戰兵大營同時離開了墩堡,一同被帶走的還有民夫營的幾千民夫。


    墩堡內剩下第六戰兵大營的兩個千人隊駐守。


    駐守的戰兵少了,卻也沒有了民夫營的羈絆。


    蒙古人的兩支大軍離開,瞞不過虎字旗的人,同樣,虎字旗的戰兵和民夫去了幾裏外的地方,也被蒙古人的哨騎發現。


    不過,蒙古人沒有選擇在虎字旗的人離開墩堡後動手,隻是派出哨騎盯梢。


    火路墩要比墩堡小上許多,修建起來也更容易。


    青磚和石板這些建築材料早都準備出來,不需要準備新的。


    幾天的時間,一座新建的火路墩拔地而起。


    這種小型火路墩修建起來容易,占地麵積也不大,用來充做大型墩堡鏈路上的一個連接點。


    像這樣的火路墩,虎字旗在草原行修築了許多,每一座火路墩都修建在大型墩堡中間,裏麵安排一個中隊的戰兵駐守。


    ………………


    蒙古人的兩支大軍一路南下。


    蒙古大軍人人騎乘戰馬,行軍速度很快,幾天後已經遠離卜石兔的汗帳。


    大軍每次安營都是找牧草肥美水源豐富的地方,方便戰馬和人飲水,也保證了攜帶的牛羊牧群有充足的嫩草吃。


    “哈爾巴拉,你帶的路不對,這個方向不是去榆林鎮的路!”土謝圖汗袞布皺著眉頭說。


    他雖然漠北的大汗,卻曾參與過幾次明國的馬市,趕了幾天的路後,察覺到他們現在去的方向不是榆林鎮。


    哈爾巴拉笑著說道:“台吉好眼力,咱們現在走的這個方向確實到不了榆林鎮,但可以到宣府。”


    “哈爾巴拉,你應該知道,舍剌克炭台吉是要咱們去榆林鎮,並非去宣府,你這麽做,是違背了舍剌克炭台吉的旨意。”土謝圖汗袞布語氣不好的說。


    哈爾巴拉的擅自改變方向,讓他感覺了欺騙。


    這時候,就聽一旁的蘇赫巴獸插言道:“袞布台吉先別生氣,其實這麽做也是為了咱們自己好,去榆林鎮的路實在太遠,反倒是去宣府要少走很多路。”


    “出來之前,舍剌克炭台吉和坎坎塔達老台吉交代的是讓咱們去榆林鎮,不是去宣府。”土謝圖汗袞布語氣越發的不好起來。


    雖然他沒有去過榆林鎮,卻也知道榆林鎮是在鄂爾多斯部那個方向,最重要的是榆林鎮的邊軍要比宣府的兵馬好對付。


    和虎字旗的兩場戰鬥中,他們漠北損失了不少人,隨他一起來土默特的漠北台吉已經表示出不瞞。


    這次是去明國打草穀,自然要挑一個好對付的地方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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