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其他民夫鬧事的人被關押在單獨的帳篷裏。


    “張營正,肖參謀,鬧事的人都在裏麵。”帶路的那名戰兵抬手指了指前麵的一個單獨帳篷。


    帳篷四周有戰兵站崗,緊緊的守在帳篷的周圍。


    走到帳篷跟前,帶路的那名戰兵說道:“張營正和肖參謀要見關在裏麵的民夫。”


    守在帳篷外麵的幾名戰兵讓開了位置,並把帳篷的簾子給掀開。


    打開簾子的一瞬間,張三叉感受到裏麵一股熱浪襲麵而來。


    正值夏季,帳篷裏又不透風,裏麵跟蒸籠一樣。


    站在帳篷門口,他往裏麵看了一眼,見十幾個被捆綁住雙手雙腳的民夫,嘴裏被東西堵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審問過了嗎?”張三叉問向帶他們過來的戰兵。


    那戰兵點頭說道:“已經審問過了,說是範家安插進來的人,見蒙古人來攻打咱們,擔心會受到牽連,便起了逃走的心思,還有一些是普通的大同百姓,也是擔心會受牽連,便跟範家安插的人一起鬧事。”


    說完這些,那戰兵不再說話。


    張三叉眉頭微微一皺,問道:“就這麽點東西?沒說他們是怎麽跟範家聯係的,來草原後,又和範家聯絡過幾次?”


    “他們自己說來到草原後,便與範家斷絕了消息,而且他們自己也承認,他們來草原上就是為了給咱們虎字旗搗亂。”那戰兵說道。


    張三叉看著關押在帳篷裏的這些人,冷冷的說道:“這麽一點人,險些讓民夫營暴亂,差點害死幾千民夫和咱們虎字旗的戰兵。”


    這些鬧事的人,在他心中,比來攻打墩堡的蒙古人更可恨。


    “要不要在審審,看看還能不能問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一旁的肖河問向張三叉。


    張三叉一擺手,說道:“不用問了,一些魑魅魍魎之輩,不值得浪費心思,帶出去直接處決了。”


    範家都快完了,他又怎會在乎幾個範家安插進來的探子。


    “你們幾個,把他們帶走處決掉。”肖河對帳篷門前的幾名戰兵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把人帶走。


    帳篷裏麵的民夫雖然手腳被捆住,嘴巴也被堵上,可耳朵還能聽到聲音。


    當聽到要把他們處決,一個個奮力掙紮,嘴巴裏嗚嗚的聲音更響了。


    幾名戰兵走進帳篷裏,把一個個民夫帶了出來。


    肖河對那幾名戰兵說道:“處決後記得燒掉,天氣熱,屍體存放時間長了容易出現瘟疫。”


    很快,十幾個民夫全都被押走。


    張三叉這才說道:“民夫營一定要監管好,如今不同以往,外麵有幾萬蒙古大軍在,一旦這些民夫出現暴亂,會牽扯到咱們很大的精力。”


    “張營正放心,我會交代下麵的人,讓他們多與民夫營的那些隊長溝通,確保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肖河對張三叉保證道。


    民夫營一直都被他帶來的兩個戰兵千人隊管理,由他的人去做這件事最合適。


    ……………………


    阿濟格帶著喀喇沁部的戰士先一步退迴來。


    大纛下麵的卜石兔臉色十分難看。


    在阿濟格迴來之前,他就已經從派出去的哨騎口中得知了對方戰敗的消息。


    卜石兔等著阿濟格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原本對拿下虎字旗的墩堡信心十足,也相信阿濟格和蘇赫巴獸能夠順利攻下虎字旗修建在前麵的墩堡,可結果卻是兵敗的消息傳迴來。


    他不覺得是坎坎塔達的計策有誤,認為是阿濟格帶去的喀喇沁部戰士沒有盡力。


    領兵歸來的阿濟格沒有迴卜石兔這裏,而是帶著喀喇沁部的戰士繞過蒙古大軍,直接返迴蒙古包所在的營地。


    這一下子卜石兔更生氣了。


    怎麽說他也是土默特領主,右翼蒙古共主大汗,大軍的主帥,現在阿濟格這麽做,顯然眼裏沒有他這個大汗。


    “大汗息怒,阿濟格年輕氣盛,又剛吃了敗仗,怕是沒臉見大汗,這才帶人直接迴營地。”坎坎塔達注意到卜石兔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一旁相勸。


    在聽到坎坎塔達的解釋後,卜石兔麵色稍霽。


    坎坎塔達繼續說道:“喀喇沁部的人雖然迴來了,蘇赫巴獸還沒有迴來,說不定他那裏會帶來好消息。”


    攻打虎字旗墩堡的主意是他出的,哪怕阿濟格已經帶領喀喇沁部的人兵敗而歸,他對自己對付虎字旗墩堡的辦法仍然充滿信心。


    卜石兔臉色不是很好看的說道:“阿濟格已經迴來了,剩下蘇赫巴獸一個人壓力會更大,若他能拿下虎字旗的墩堡,本汗決定支持他繼承兀魯特部領主的位置。”


    哈爾巴拉作為五路把都兒台吉最小的兒子,繼承了兀魯特部,可他上麵的幾個哥哥並不服氣,同樣在爭奪兀魯特部領主的位子,蘇赫巴獸就是與哈爾巴拉爭奪領主之位的人之一。


    “大汗這話千萬不能說,起碼在解決虎字旗之前不能對外說,不然會讓哈爾巴拉更加離心離德。”坎坎塔達低聲提醒道。


    卜石兔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又出現一支蒙古人的大隊騎兵。


    幾千人的騎兵大軍從遠處的草原上奔行而來。


    “是蘇赫巴獸迴來了。”坎坎塔達有些難看的說。


    這個時候還能出現在這片草原上的幾千蒙古騎兵大軍,隻有從虎字旗墩堡那邊歸來的蘇赫巴獸。


    遠處的虎字旗墩堡安然無恙,蘇赫巴獸卻迴來了,明顯和阿濟格一樣,都是兵敗而歸。


    蘇赫巴獸並沒有像阿濟格那樣,直接帶著人返迴蒙古包,而是老老實實的迴到了卜石兔身邊。


    “大汗。”蘇赫巴獸來到卜石兔跟前,下馬行禮。


    卜石兔臉色不好的說道:“誰讓你退兵的?錯過了這次機會,虎字旗一定會對他們的墩堡增加防範,不可能再有這樣一個能夠輕鬆拿下他們墩堡的好機會了。”


    “迴稟大汗,是喀喇沁部的人先退兵,致使屬下進攻的另一邊壓力大增,不得已,隻能先行退兵。”蘇赫巴獸把所有責任推到了阿濟格的頭上。


    卜石兔對蘇赫巴獸的解釋根本不信。


    可現在喀喇沁部的人退兵在前,他作為大汗也不好直接責罰蘇赫巴獸。


    不過,這讓他心中對阿濟格越發的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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