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石兔微微一點頭。


    別看現在他壓下那些想要對虎字旗出兵的台吉,可他知道,這種事情壓不了多久,一旦大同的官員不能讓虎字旗放棄在草原上修築的墩堡,那時,就算他不想對虎字旗出兵都不行了。


    虎字旗在草原上修築墩堡,作為大汗,他需要給各部台吉一個交代。


    離開汗帳的坎坎塔達騎上親衛送來的戰馬,準備離開。


    這時候,袒拉卡申帶著幾名親衛走了過來。


    來到近前,他仰頭看向坎坎塔達說道:“台吉這是準備迴去了?”


    “大汗既然不同意對虎字旗用兵,本台吉還留下來做什麽,自然要迴去。”坎坎塔達單手提著馬鞭說。


    卜石兔再次拒絕出對虎字旗用兵,讓他十分失望。


    袒拉卡申遲疑了一下,說道:“台吉要不要一起去素囊台吉那裏,大汗這裏壓著咱們不讓出兵,咱們可以找素囊台吉一起商議如何勸說大汗,多一個人總能多一份力量。”


    “你要去見素囊?”坎坎塔達問了一句。


    袒拉卡申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去吧!”坎坎塔達對他說了一句。


    袒拉卡申急忙讓自己的親衛把馬牽來。


    幾個人上了馬,騎馬離開青城。


    青城和板升城都是後世的唿和浩特市,兩者距離並不遠。


    有馬代步,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板升城。


    坎坎塔達和袒拉卡申都是蒙古人中的貴人,尤其是坎坎塔達,所在部落的實力強大,自身還是明國冊封的武將。


    土默特各部之中,能夠被明國冊封武官的蒙古台吉,都是十分有實力的台吉,一般的台吉根本沒有資格被明國冊封。


    坎坎塔達來過素囊這裏不止一次,熟練的走進素囊的住處。


    他剛一到板升城,早就有素囊的甲士去送信。


    素囊在房門前迎接坎坎塔達和袒拉卡申兩個人。


    進屋後,屋中還有幾個台吉盤坐在墊子上,正吃著東西聊著天。


    都是土默特萬戶的台吉,相互之間都認識,互相打了個招唿,分別落在在各自的座位上。


    素囊作為主人,又是地位最高的台吉,擁有黃金家族血脈,坐在上首的主位上,而坎坎塔達作為頗有實力的老台吉,陪坐在一旁。


    反倒是袒拉卡申,因為部族實力不怎麽樣,又是來巴結素囊的,所以隻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來人,給老台吉送上最嫩的羊肉和最烈的酒。”素囊對屋中伺候他們這些台吉的甲士吩咐了一句。


    一隻羊身上最嫩的肉隻給最尊貴的客人享用。


    坎坎塔達在素囊眼中,就是那個最尊貴的客人。


    羊肉用銀盤裝著,和銀酒壺一塊送到了坎坎塔達身前的矮桌上。


    坎坎塔達用手抓起盤子裏的一片羊肉,臉看著素囊,說道:“今天我和幾個台吉去了大汗那裏,勸說大汗對虎字旗出兵,可惜又被大汗拒絕了。”


    說完,他把手裏的羊肉放進嘴裏咀嚼。


    “預料之中。”素囊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咱們這位大汗性子太軟,不逼一逼他,根本不可能同意對虎字旗用兵。”


    坎坎塔達眉頭輕皺,說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最多再有幾個月虎字旗的墩堡就能修到大黑河那裏,一旦他們把墩堡修建完,虎字旗就更不好對付了。”


    “這次你們去汗帳,大汗他怎麽說?又找了一個什麽借口?”素囊看向坎坎塔達。


    坎坎塔達說道:“大汗的意思是再等一等,他已經給大同的官員送去了信函,想要借助大同官員的手,使虎字旗放棄修建在草原上的墩堡,”


    “哼,那些明國人最是靠不住,大汗這麽等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隻會讓虎字旗在草原上越發難以控製。”素囊冷哼一聲。


    說完,他抓起桌上的銀壺,往酒杯中倒了一杯酒。


    坎坎塔達皺著眉頭說道:“虎字旗在草原上修築這麽多墩堡,還在堡中安排了他們的戰兵駐守,明顯是要對咱們動手,可惜大汗就是看不到這些。”


    虎字旗來草原上修築墩堡已經有好幾個月,他對卜石兔的不作為,話語中難免帶有幾分怨氣。


    “你我都知道虎字旗是要對咱們土默特動手,可大汗不同意出兵,你我又有什麽辦法。”素囊雙手一攤。


    坎坎塔達想了想,說道:“咱們不能光這樣看著,不如你來帶頭,我配合你,多找來一些台吉,咱們再去一次汗帳,逼迫大汗對虎字旗用兵。”


    素囊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略微沉思了片刻,道:“大汗不是對你說要等一等大同那邊的消息,說明他還對明國的官員抱有期望,既然如此,咱們就陪他多等幾天。”


    “你怕了?”坎坎塔達看著素囊突然說道。


    素囊眉頭一蹙,道:“我怕什麽?”


    “我看你是上一次在大同被虎字旗給打怕了,不然怎麽可能認同大汗這麽一個蠢不可及的借口。”坎坎塔達冷聲說道。


    “放屁。”素囊抬手一拍桌子,漲紅著麵頰說道,“上一次吃了敗仗是因為本台吉落入明國人的埋伏中,不然絕不會敗給虎字旗。”


    和虎字旗一戰的失敗,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坎坎塔達目光盯在素囊身上,說道:“你既然不怕,就應該跟我們一起去汗帳勸說大汗出兵,而不是在這裏喝酒。”


    “說的容易,你們勸了大汗這麽久,他同意了嗎?總是找各種借口拖延出兵,難道我去了就能管用?”素囊臉色不好看的說。


    坎坎塔達說道:“依照大汗的性子,隻要我們這些台吉全都去汗帳請求對虎字旗出兵,我相信大汗會同意的。”


    “我這邊肯定是支持對虎字旗出兵,可兀魯特部的幾個台吉怎麽想的誰也不清楚,以前就屬他們和虎字旗的關係最好,五路把都兒還在世的時候,虎字旗的商隊都是通過兀魯特部到的漠北。”素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坎坎塔達說道:“兀魯特部那邊我去說,我隻希望下一次去汗帳你必須在,而不是像這一次,隻有我和幾個小部落的台吉去勸說大汗。”


    “好,我答應你。”素囊點頭同意。


    對虎字旗出兵,他是支持的,就算虎字旗的戰兵再強,他相信隻要土默特萬戶各部都出兵,虎字旗的那點戰兵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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