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升城和幾個板升地匯聚了越來越多的蒙古包,而青城卻顯得有幾分安靜。


    青城分為內城和外城,外城是後來建造的,而蒙古貴人們住在內城裏,虎字旗的商鋪也在內城。


    楊景和陳光玉進入內城,來到虎字旗鋪子的外麵。


    板升地幾個和虎字旗有關的鋪子,早就關門歇業,而虎字旗在青城的鋪子,卻鋪門大開,裏麵照常營業。


    “二位裏……楊掌櫃!”


    鋪子裏的夥計見到有人進來,走過來招唿,一見是楊景,轉而說道:“楊掌櫃是來見我家掌櫃的?”


    “對,我和陳掌櫃是來見吳掌櫃的。”楊景點下頭,旋即問道,“不知吳掌櫃在不在?”


    夥計笑著說道:“在,我家掌櫃人就在後院,我就不送楊掌櫃您了,您自己進去就行。”


    楊景朝夥計點點頭,旋即對身邊的陳光玉說道:“陳兄,咱們去後院。”


    兩個人從櫃台一側的側門走了進去,來到後院,在楊景的帶領下,徑直走向正對後麵的正屋那裏。


    天氣還沒有熱起來,屋門外掛著厚實的棉布簾子用來擋風。


    撩開棉布簾子,楊景推開後麵的屋門,邁步走進屋中。


    跟在後麵的陳光玉一同走了進來。


    正屋是三間房,中間是外屋,左右兩邊是東西屋。


    楊景來到外屋,一轉身,走向正房的東屋。


    “吳掌櫃。”


    一進東屋,楊景見到東屋炕上盤坐的一人,率先拱手。


    “原來是楊掌櫃和陳掌櫃,快請坐。”吳敬岩往一側挪了挪,讓出大半個炕沿。


    楊景沒有客氣,直接坐在炕沿上。


    “見過吳掌櫃。”陳光玉朝吳敬岩抱了抱拳,這才坐下。


    吳敬岩掀開兩隻倒扣的茶杯,拿起一旁的茶壺,往裏麵倒了兩杯水,同時說道:“楊掌櫃陳掌櫃,喝水。”


    楊景把一隻茶杯推向陳光玉,又把另一隻茶杯拿到手裏,放在嘴邊喝了一小口。


    茶杯裏的水有些燙,上麵冒著熱氣。


    “陳掌櫃可是稀客,這一次過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吳敬岩開門見山的問道。


    作為虎字旗安排在青城這裏的掌櫃,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幾個板升地的情況不太好,陳光玉是板升地一家商鋪的掌櫃,這個時候來他這裏,十有八九遇到了難事。


    邊上的楊景開口說道:“實不相瞞,陳兄在板升地確實遇到了難處,幾千兩銀子的身家都壓在鋪子上,卻沒想到被蒙古人把鋪子給搶了,現在陳兄一家老小已經快要吃不上飯。”


    聽到這話,吳敬岩眉頭一皺。


    他知道板幾個升地的情況不好,沒想到已經壞到蒙古人開始搶漢商的商鋪了。


    陳光玉苦著一張臉說道:“吳掌櫃,你可要幫幫在下,板升地的鋪子我實在開不下去了。”


    以前他是隨商隊去往其他幾個部落行商,和虎字旗合作後,才在板升地開了商鋪,畢竟虎字旗打通了土默特的商道,他們這種漢商在想要像以前那樣行商已經不可能了。


    “不知陳掌櫃打算讓我怎麽幫?”吳敬岩問道。


    未等陳光玉說話,楊景先一步開口說道:“陳兄擔心蒙古人會沒完沒了找他的麻煩,想離開草原,迴大明。”


    “迴大明!”吳敬岩眉頭緊鎖。


    陳光玉見到他的表情,急忙說道:“吳掌櫃,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不然我哪舍得丟下自己在板升地的鋪子,一窮二白的迴大明,這也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不得以的選擇。”


    邊上的楊景出聲說道:“吳掌櫃,你看要是可以的話,不如安排陳掌櫃一家迴大明,也不需要單獨找人護送,隻要隨虎字旗來往草原的車隊一同迴去就行。”


    “對,對,對,我一家老小隨虎字旗迴大同的車隊一起迴去就行。”陳光玉連連說道。


    吳敬岩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須,遲疑了一下,才道:“陳掌櫃你這是不信我虎字旗,不相信我虎字旗能守住大黑河的墩堡。”


    “這……”陳光玉麵露尷尬。


    雖然心中是這麽想,可在吳敬岩的麵前,他不好意思直說。


    吳敬岩一擺手,笑著說道:“沒關係,我理解陳掌櫃的擔心,害怕素囊收拾完我虎字旗,開始對那些與我虎字旗合作的漢商動手。”


    “確實是這樣。”陳光玉沒有否認。


    這一次素囊聯合草原上幾個大台吉一起動手,他認為虎字旗以後很難繼續留在草原上。


    一旁的楊景說道:“陳掌櫃一家老小人都在板升地,虎字旗擋不住素囊的兵鋒,我們這些與虎字旗合作的漢商肯定會被草原上的貴人們清算,就算虎字旗擋住了這一次素囊的兵鋒,素囊很有可能把怒火發泄在像陳兄這樣與虎字旗有合作的漢商身上。”


    “說的也是,陳掌櫃確實很難。”吳敬岩認同的點了點頭。


    來草原的這幾年,他知道草原上的這些蒙古貴人都是什麽德行,對漢人又是一個什麽態度,素囊一旦戰敗,找草原上的漢商發泄怒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與楊景他們這些漢商不一樣,他作為虎字旗的人,知道一些關於大黑河墩堡那裏的情況,對於守住墩堡,十分有信心。


    “吳掌櫃,您就行行好,安排在下一家老小迴大明吧!”陳光玉站起身,朝吳敬岩深施一禮。


    吳敬岩急忙伸手去托陳光玉手臂,把對方托起來,同時嘴裏說道:“陳掌櫃別急,我沒說不安排你迴大明,隻是現在陳掌櫃你迴大明,實在太危險,比留在草原上還要危險。”


    聽到這話,陳光玉一愣。


    邊上的楊景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吳敬岩解釋道:“實不相瞞,最近一段時間,虎字旗的車隊不會來土默特,而在土默特的車隊也不會迴大同,全都留在大黑河墩堡那裏。”


    陳光玉臉色一白。


    沒有虎字旗的車隊護送,他的一家老小很難迴到大明,不說那些蒙古人,就是去往大同這一路上的危險,就不是他一家老小能夠承受的。


    楊景低聲問道:“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很難。”吳敬岩說道,“如今素囊已經準備動手,我虎字旗的車隊一旦出現在草原上,很容易成為素囊的目標,陳掌櫃若跟隨車隊一起走,恐怕還不如自己單獨迴去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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