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坎塔達看了看素囊,心中歎了口氣。


    若他繼續爭下去,很可能導致他們三個人還未對虎字旗動手便半路夭折,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一旁的巴圖開口說道:“左右都要收拾虎字旗在大黑河的墩堡,依我看不如就按照素囊說的辦,先對大黑河那裏的墩堡動手,然後再收拾虎字旗派到草原上的車隊,你們的覺得如何?”


    說著,他看向了坎坎塔達。


    坎坎塔達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一旦咱們對虎字旗的墩堡動手,虎字旗派來草原上的車隊收到消息後,一定會逃迴大同。”


    聽到這話,巴圖笑了起來,說道:“放心,咱們三家加起來有七八千兵馬,攻打一座小小的墩堡用不了多長時間。”


    坎坎塔達見巴圖選擇支持素囊,最後隻好點點頭,說道:“好吧,那就先對付虎字旗在大黑河的墩堡,等解決了墩堡,再去解決虎字旗派來草原的車隊。”


    坐在中間的素囊見坎坎塔達同意,臉色緩和了許多。


    “既然大家都同意先對付虎字旗的墩堡,一起幹了這碗酒,提前慶祝咱們順利把虎字旗在草原上的勢力連根拔起。”巴圖舉起桌上的酒碗,朝素囊和坎坎塔達示意了一下。


    素囊右手抓著酒碗的碗沿舉了起來。


    另一邊的坎坎塔達給自己碗中倒了一碗馬奶酒,也把酒碗舉在半空。


    “幹!”


    三個人共同說了一聲,隨後端著各自的酒碗放在嘴邊,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素囊招唿道:“來,吃羊肉。”


    說完,他自己直接用短刀紮起一塊切好的羊肉擱進嘴裏咀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待三個人吃得差不多,素囊讓人把桌上的殘羹剩飯撤下去,並安排下麵的人送上熱茶。


    茶葉可以很好的解膩,剛吃完烤羊肉,喝茶可以解肚子裏的油膩,而草原上的青菜很少,尤其到了冬天,很難吃到清楚,主要靠茶葉來解油膩。


    素囊讓人拿來自己的茶具,一套樣式普通的青花瓷,茶壺也是那種酒樓茶肆裏用的白瓷大茶壺。


    在明國書香門第或是勳貴家中,這樣的茶具可以說是粗鄙不堪,可對素囊來說,這樣的茶具喝起茶水才痛快。


    因為不管茶杯還是茶壺都足夠大,可以裝足夠多的茶水。


    三個人身前的茶杯中熱氣嫋嫋升起,帶有淡淡清香。


    “這一次對虎字旗動手,你們要不要和舍剌克炭台吉說一聲?”巴圖問向素囊和坎坎塔達。


    舍剌克炭台吉是右翼土默特領主卜石兔汗的尊稱。


    對於土默特內部來說,卜石兔是大汗,實際上喊做台吉更為準確,隻有察哈爾的林丹汗才是真正的全蒙古大汗。


    除了林丹汗之外,其他被喊做大汗的蒙古台吉,隻是被黃教的喇嘛賜予了大汗的稱號,而且稍微有些實力的部落台吉,就會被草原上的喇嘛賜予大汗的稱號,這也使得草原上多了很多的大汗。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林丹汗對黃教十分不滿,轉而信奉起紅教,使得蒙古各部分裂越發嚴重,因為大多數部落信奉的都是黃教。


    素囊一隻手抓著茶杯,嘴裏不以為然的說道:“這種小事用不著和他說,收拾一個明國商人,我自己便能做主。”


    巴圖看向另一邊的坎坎塔達。


    一直以來坎坎塔達都是卜石兔的簇擁,他想知道到坎坎塔達是一個什麽態度。


    坎坎塔達說道:“大汗早就知道咱們要對虎字旗動手,卻沒有反對,說明大汗默認了咱們將要做的事情,至於對虎字旗動手的日子,我覺得還是不要和大汗說,免得有大汗身邊的人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虎字旗的人知曉,讓虎字旗提前有了防備。”


    “既然二位都決定不告訴舍喇克炭台吉,那就不說了,動手的日子隻限於咱們三個人知道,就不告訴其他人了。”巴圖笑著說。


    坎坎塔達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掉裏麵的茶水,然後問道:“攻城器械準備的怎麽樣了?”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素囊語氣輕鬆的說道,“那些漢人一聽說是攻打虎字旗在大黑河的墩堡,一個個幹活特別賣力,多打造了不少攻城器械,將來就算是攻打大同都夠用了。”


    坐在邊上的巴圖羨慕的說道:“板升城的漢商為你賺銀子,還有漢人幫你打造兵器,幾個板升地還有人給你種地,怪不得你的板升城比青城還要富足。”


    “那是自然。”素囊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當年他的阿布雖然沒能繼承土默特的汗位,卻得到了板升城和土默特多年積累下的財富,留在板升城的漢商,還有幾個板升城,每年都能給他帶來大量的財富。


    巴圖笑著說道:“有了足夠的攻城器械,加上咱們三部的兵馬,拿下虎字旗在大黑河的墩堡,將會易如反掌。”


    “區區一個明國商人,就算他養了一些所謂的戰兵,和咱們蒙古鐵騎比起來還差的遠呢,這一次本台吉一定要親手攻破他們的墩堡,然後帶著兒郎們去大同,把虎字旗的老巢連根拔起。”素囊恨恨地說。


    窩侖闊率領他的甲騎敗給虎字旗騎兵的事情,讓他大失顏麵,胸中早就憋了一口氣。


    坎坎塔達站起身,說道:“再有十天就對虎字旗動手,我先迴部落去準備,就不留了,先告辭了。”


    素囊說道:“不如今晚就住在我這裏,今晚咱們暢飲一番,明日再迴去。”


    “待拿下虎字旗的墩堡,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聚。”坎坎塔達搖頭拒絕素囊留下的提議。


    另一邊的巴圖也站起身,說道:“坎坎塔達說得對,等拿下了大黑河那裏的墩堡,咱們還可以再聚。”


    素囊見兩個人執意要走,便道:“也好,那就等拿下了虎字旗的墩堡再聚。”


    巴圖和坎坎塔達兩個人帶著各自的親衛從板升城離開。


    十天很快過去。


    素囊一係的台吉帶著部族的控弦甲士朝板升城而來。


    板升城的蒙古騎兵越聚越多,很快,由甲騎和牧民組成的幾千蒙古鐵騎出現在板升城附近。


    同時,附近還多出來很多的牛羊牧群。


    蒙古人作戰,總要帶上自己的財富,而牛羊牧群便是蒙古人的財富。


    板升城出現這麽大的動靜自然瞞不住人,很快消息傳到了青城和那些一直關注板升城動靜的蒙古台吉耳中。


    一匹快騎從板升城離開,一路朝南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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