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祿見陳忠喝到頂了,在喝下去人就要醉倒在桌上,便道:“好了,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就到這裏吧!”


    “草民聽大人的。”許學武放下酒碗。


    這會兒陳忠雙眼有了幾分迷離,人有些坐不穩,但腦子還算清醒。


    毛承祿讓人把桌上剩下的酒菜撤下去。


    同時,他對許學武說道:“本將這裏還有些茶葉,一會兒喝杯茶,醒醒酒。”


    毛承祿的小妾端來三隻茶杯,分別往裏麵捏了一點茶葉進去,然後把從鐵鍋裏燒開的熱水舀出來倒進茶杯裏。


    屋中的溫度雖然沒有零下,卻也沒有高到哪去,茶杯中的熱氣嫋嫋升起。


    陳忠拿起一杯茶,放在嘴邊吹了吹,想要喝,茶水沾到嘴唇時,覺得太燙,又重新放迴桌上。


    許學武沒有去碰桌上的茶杯,而是說道:“我家東主想要在寬甸安置一些人手,是為了多伐一些大木,不過二位將軍放心,虎字旗與東江鎮的合作依然繼續,隻要東江鎮砍下合格的大木,我們虎字旗都要。”


    “寬甸地處後金與東江鎮交界處,你們虎字旗若是在寬甸安置人手,安全上無法保證。”毛承祿提醒道。


    一旁的陳忠紅著一張醉臉說道:“你們虎字旗的人是不知道女真人有多兇殘,萬一後金偷襲寬甸,就算東江鎮這邊及時發現,等派兵過去的時候,恐怕也來不及救下你們的人。”


    “二位將軍誤會了,我虎字旗在寬甸隻伐木,一旦發現後金的人,自然先一步逃走,而且也可以及時把後金偷襲的消息傳迴來。”許學武笑著說。


    “這麽說你們虎字旗執意要再寬甸安置人手?”毛承祿盯著許學武。


    許學武笑著說道:“主要是我們實在太缺大木,光靠東江鎮的大木,數量遠遠不夠,所以我家東主才決定派我過來,想要請求毛總兵允許我們虎字旗派人去寬甸自己砍伐大木。”


    毛承祿眉頭皺了起來。


    原本他想要在大木的價格上麵漲價,可這話還沒有說,虎字旗的人便提出要安排人去寬甸,想要自己伐木,若是他說出大木漲價的事情,擔心虎字旗的人會越發執意去寬甸了。


    換做是別的商人,他自然可以一口迴絕,可虎字旗不一樣。


    早在他們剛來皮島的時候,虎字旗的船便來到皮島,為皮島送來了急缺的糧草,如今更是時常派來大船,送來東江鎮所需物資。


    可以說那些來皮島做生意的商人加起來,都沒有虎字旗一家對東江鎮的幫助大。


    其他商人與皮島做生意,是為了占皮島的便宜,專門從皮島低價收遼東特產,然後把糧食高價賣給東江鎮,反觀虎字旗,對遼東特產並不太感興趣,隻要那些不值錢的大木,而且還允許東江鎮欠虎字旗的銀子用大木抵債。


    對於這樣既有實力,又不占他們東江鎮便宜的商人,他們東江鎮上下,自然不願意為了虎字旗在寬甸安置一些人手這樣的小事翻臉。


    陳忠看了毛承祿一眼,收迴目光,再次問道:“寬甸那個地方對於你們來說十分危險,你家東主確定要再寬甸安置人手?”


    許學武笑著點點頭。


    陳忠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和毛將軍無法答應你,隻有大人同意,你們虎字旗才能夠在寬甸安置人手。”


    “草民想要與毛總兵見上一麵,希望二位將軍能為草民引薦一下。”許學武朝麵前的兩個人拱了拱手。


    “這樣吧!”陳忠說道,“我先去見大人,看看大人怎麽說,至於會不會見你,那要大人來決定。”


    “有勞陳將軍了。”許學武一抱拳。


    陳忠晃晃悠悠的從座位上站起身,剛一邁步,便是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在地,幸虧及時按住手邊的桌子。


    一旁的毛承祿站起身,把陳忠扶起,重新按迴座位上,嘴裏說道:“你喝了不少酒,出去一見風很容易醉倒,還是我去吧!”


    陳忠遲疑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說道:“也好,那就由你去見大人,我留下陪許掌櫃。”


    毛承祿穿上毛皮大氅,邁步朝屋外走去。


    來到門外,他對守在門口的親兵說道:“陳將軍喝了不少酒,你進去照看一下。”


    “是。”那親兵答應一聲,轉身進到屋中。


    毛承祿邁步離開,一直出了自己的宅院。


    島上刮起了風,吹在人身上,讓人忍不住打著寒顫。


    喝了些酒的毛承祿被冷風一吹,不僅沒有頭腦清醒,反而有些迷糊,好在他酒量不小,身邊又有親兵護在一旁,一路順利的來到島上最大的宅子裏。


    “孩兒參見義父。”毛承祿朝坐在屋中的毛文龍行了一禮。


    毛文龍用鼻子嗅了嗅,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這喝了多少酒,一身的酒氣。”


    “孩兒隻喝了一點,沒想到高粱釀實在太烈,這才有些上臉。”毛承祿解釋了一句。


    毛文龍見毛承祿站著都打晃,便用手指向一旁的座位,說道:“坐那吧,再站一會兒怕你栽地上。”


    “嘿嘿,孩兒謝過義父。”毛承祿感謝了一句,往前走了兩步,轉身坐在了位上。


    毛文龍對屋中的親兵說道:“沏一杯濃茶送過來,讓他醒醒酒。”


    屋中的親兵退了出去。


    毛文龍這才看向毛承祿,說道:“這一次虎字旗的船過來,都帶來些什麽東西?有沒有兵甲?”


    虎字旗的船來皮島,並不是每一次都帶兵甲過來。


    “迴稟義父。”毛承祿一欠身,說道,“孩兒還未來得及問,不過有一點能夠肯定,虎字旗派來了那位叫許學武的人過來,是為了大木的事情。”


    毛文龍說道:“大木漲價的事情跟虎字旗的人說了?”


    “還沒說。”毛承祿一搖頭,旋即說道,“不過,那個許學武與孩兒跟陳將軍說,他們虎字旗想要在寬甸安置一些人手,大約有三四百人,用來砍伐大木。”


    “虎字旗的人要再寬甸安置他們的人!”毛文龍眉頭一皺,嘴上說道,“寬甸那個地方距離後金不遠,就連本將都沒有派兵去駐守,他們虎字旗的人不要命了,敢把人安置在寬甸。”


    寬甸距離後金太近,而且那個地方早就荒涼了下來,曾經的堡牆都已倒塌的差不多,想要住人,需要花費不少精力才能清理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流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腳踝骨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腳踝骨折並收藏大明流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