劄木合帶著兀魯特部的人出了汗帳,正要趕去大召寺,卻碰到了本應該離開的察喀克。


    “劄木合,你們這是做什麽去?”察喀克問道。


    騎在馬背上的劄木合說道:“那木兒老台吉故去了,我們正要去大召寺,請大召寺的活佛去一趟兀魯特部。”


    “什麽?老台吉故世了?”察喀克一驚。


    那木兒在土默特的地位雖然不如卜石兔,但是他名聲要比卜石兔更大,不然也不能做到率領七十多位台吉幫卜石兔爭奪汗位。


    劄木合點了點頭,嘴裏說道:“不說了,還要去大召寺,先走了。”


    說完,他和兀魯特部的人騎馬從一旁離開。


    察喀克看著劄木合他們走遠,才對身邊的人說道:“走,咱們也迴去。”


    與劄木合所去的方向不同,他們朝著青城外疾馳而去。


    青城與板升城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察喀克等人並沒有用多長時間,便迴到了板升城,來到了自家台吉跟前。


    坎坎塔達與素囊和巴圖製定了對付虎字旗的對策後,便派察喀克去往青城送信,而他留在板升城這裏等消息。


    察喀克一迴來,朝屋中的幾個台吉行了一禮,才開口說道:“台吉,屬下已經把話傳到,大汗知道後很不高興,不過什麽也沒有說,便讓我迴來了。”


    坎坎塔達說道:“話傳到了就行,就算大汗有些不滿也沒關係,等收拾了虎字旗,大汗會明白我的苦心。”


    “相信虎字旗的人很快就會從大汗那裏知道,咱們會在明年秋天的時候攻打他們的墩堡,可他們萬萬想不到,咱們隻等天一變暖,大地開化後就動手。”巴圖笑嗬嗬的說。


    讓察喀克去汗帳傳消息,就是他們定下來的計謀,用來迷惑虎字旗。


    素囊冷著一張臉說道:“這一次,我定要把虎字旗連根拔起。”


    “放心吧,虎字旗的那點人根本就不是咱們對手,到了大地開化的時候,便是咱們出手的時候。”巴圖一副胸有成竹的說。


    素囊點點頭。


    雖然虎字旗的鐵甲騎兵殺了他不少帳下甲騎,但他依然不認為虎字旗的人會是他們蒙古人的對手,隻因為他帳下的甲騎都喝醉了,才讓虎字旗的鐵甲騎兵撿了便宜。


    “屬下從汗帳迴來的時候,遇到了兀魯特部的人。”察喀克突然說道。


    坎坎塔達看著察喀克,說道:“這個時候兀魯特部的人去青城做什麽?你打聽了沒有?”


    “屬下打聽到了。”察喀克說道,“好像是那木兒老台吉故去了,兀魯特部派人來通報給大汗,還要從大召寺帶走活佛去給那木兒老台吉誦經。”


    屋中一下子安靜下來。


    許久後,坎坎塔達才道:“老台吉這一生為土默特做了太多的貢獻,沒想到終究沒有熬過這個冬天。”


    說著,他歎息一聲。


    “死得好。”素囊激動的喊了一句。


    坎坎塔達和巴圖紛紛看向素囊,尤其是坎坎塔達,皺起了眉頭。


    兩個人心中都明白素囊為何這般激動,當初要不是那木兒,土默特大汗應該是眼前這位,而不是卜石兔。


    “來人,去準備一隻烤羊,在準備幾壇高粱釀,我要好好慶祝一下。”素囊衝著屋裏的使者喊道。


    那侍者答應一聲,從屋中退了出去。


    素囊看著巴圖和坎坎塔達兩個人,笑著說道:“一會兒你們兩個人可要陪我多喝幾杯。”


    巴圖笑眯眯的點點頭。


    坎坎塔達卻站起身,說道:“酒我就不喝了,既然老台吉故去,我要去一趟兀魯特部祭拜,就不多留了,告辭。”


    說完,他轉身朝屋外走去。


    站在一旁的察喀克跟在他身後,一同往外走。


    坐在矮桌後麵的素囊臉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上,不滿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我請他吃烤羊,喝佳釀,居然還給我甩臉子,他以為他是誰。”


    坎坎塔達的突然離開,讓他十分不滿。


    一旁的巴圖說道:“剛才你不該說老台吉死得好,坎坎塔達他終究是向著你們那位大汗的。”


    “哼!”素囊冷哼一聲,道,“如今沒有了那木兒,我看卜石兔還能不能坐穩這個汗位,還有沒有七十三家台吉幫他。”


    “你要做什麽?”巴圖眉頭一皺。


    素囊冷聲說道:“自然是拿迴原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當年扯力克一死,汗位本就該是我的。”


    “不行。”巴圖說道,“卜石兔做了十年的土默特大汗,這個時候土默特各部都認他這個大汗,就算鍾金哈屯還活著,也不可能再從卜石兔手中取迴汗位。”


    素囊一拳頭捶在了身前的矮桌上。


    他也明白,錯過了當年的機會,他再也沒有機會坐上土默特的汗位了,隻是心有不甘,畢竟當年汗位離他那麽近,幾乎是觸手可及。


    巴圖說道:“你要想推翻卜石兔的汗位,坎坎塔達第一個不幹,你還想不想收拾虎字旗了。”


    “虎字旗肯定要收拾。”素囊咬著後槽牙說。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爭奪汗位,便把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虎字旗的身上。


    巴圖說道:“老台吉一死,對大汗是個打擊,但對虎字旗來說,打擊更大。”


    “什麽意思?”素囊皺起眉頭,不解的看向巴圖。


    巴圖笑著說道:“虎字旗與兀魯特部的合作是建立在老台吉的身上,如今老台吉一死,兀魯特部肯定會亂成一團,沒有人還顧得上虎字旗,咱們再動虎字旗,便不會有人出麵阻攔。”


    “虎字旗和兀魯特部一同往漠北販賣明國貨物,這裏麵利潤極大,兀魯特部的人不可能放棄到手的好處。”素囊輕輕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巴圖神秘一笑,說道,“哈爾巴拉未必能坐穩兀魯特部首領的位子,他的那幾個阿哈一樣有意成為兀魯特部的首領,肯定會有一番爭鬥。”


    素囊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派人去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根本不需要你挑撥。”巴圖說道,“隻要你支持其中一方與哈爾巴拉爭奪兀魯特部首領,便可以讓兀魯特部自顧不暇,再沒有心思去管虎字旗的事情。”


    素囊想了想,說道:“這個主意不錯,隻要虎字旗沒有兀魯特部的支持,光靠卜石兔,根本護不住他們。”


    巴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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