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銃打中的那人一時未死,伸出一隻手,想要去抓身前的戰馬。


    伸了幾次,都未能夠到戰馬,最後伸出去的那隻手往下一墜,掉落到地上,一動不動,這才沒了唿吸。


    打完一銃的譚再旺重新給自己的手銃裝填火藥和鉛子。


    另一邊的那漢子眼珠紅了起來,惡狠狠的瞪向譚再旺,怒道:“譚再旺,你敢殺老子的人,老子弄死你。”


    一邊破口大罵,身體往譚再旺那裏撲了過去。


    譚再旺手中的手銃一挪,指向麵前的漢子,淡漠的說道:“勸你一句,老老實實跟我去見營正,若是你敢亂來,這一銃就是給你的。”


    說著,他手指扣向扳機。


    那漢子衝過來的身形一頓,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譚再旺手裏的手銃,臉色變了幾變,最後說道:“好,老子跟你去營正,老子倒要看看,營正是不是偏向你們虎字旗的人。”


    聽到這話,譚再旺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別忘了,你也是虎字旗的人。”


    說完,他側頭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兩個,找根繩子把他們手都捆起來,帶迴去交給營正處置。”


    馬背上跳下來兩人,從一旁尋來一根繩子,把這些人手腕用繩子捆住,又牽出一截繩子頭,牽到馬後,拽著這些人跟在馬屁股後麵走路。


    哈坦部的戰鬥差不多結束。


    鐵甲騎兵營第二大隊從外圍來到蒙古包這邊,協助第一大隊一起來打掃戰場。


    馬雲九帶著身邊僅剩下的騎兵小隊來到哈坦部。


    一靠近哈坦部,濃鬱的血腥氣味竄入鼻子裏,地上是一具具穿著皮襖的牧民屍體。


    “鐵甲騎兵營是不是輕鬆的解決了哈坦部。”馬雲九笑著對屠臘說道。


    屠臘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未完全消退,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吃驚萬分。


    在他心中,哈坦部這種有五六百控弦甲士的蒙古部落,就算不是他們鐵甲騎兵營的對手,也能與鐵甲騎兵營的騎兵抗衡一段時間。


    可眼前的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個擁有五六百控弦甲士的蒙古部落,連一點像樣的抵抗都沒有,便被鐵甲騎兵營輕輕鬆鬆給滅掉,若不是親眼見到,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鐵甲騎兵營的實力他再了解不過了,大部分騎兵是草原上的馬匪,隻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再強也強不到哪去,隻能說這些北虜比他想象中要弱很多,完全不堪一擊。


    “北虜早就不是當年的無敵鐵騎了。”馬雲九屠臘幾次變色的臉色,嘴上說了一句。


    屠臘點了點頭。


    這一戰使他徹底看清北虜的外強中幹。


    這時,馬雲九身邊的傳令兵突然開口說道:“營正,譚大隊長他們過來了。”


    屠臘目光隨之看過去。


    他一眼便見到正往這邊騎馬過來的譚再旺等人,隨後,他又看到跟隨在馬後麵步行的幾個人,當即皺起了眉頭。


    跟在馬後麵走路的幾個人中的一人他認識,對方曾經是土默特的一個馬匪頭子,名字叫許九,手底下有百十多號馬匪,加入虎字旗的鐵甲騎兵營後,做了中隊長,依然管著百十來號騎兵。


    很快,譚再旺等人來到馬雲九跟前,恭聲說道:“屬下見過營正,副營正。”


    他這邊話剛說完,就聽到被繩子捆住雙手的許九喊道:“屠大當家,你可要給兄弟做主,他們虎字旗太欺負人了,尤其這個姓譚的,平白無故把老子和老子的兄弟用繩子捆了起來。”


    說著,他雙手往上揚了揚,讓屠臘等人看清楚他手腕上的繩子。


    屠臘臉一沉,看向譚再旺,語氣不好的說道:“譚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綁起自己人了,還不快些給許隊長他們鬆開。”


    “副營正。”譚再旺朝屠臘一抱拳,說道,“這幾個人違反軍規條例,無視戰場紀律,作為他們的隊長,屬下有權利把他們都抓起來。”


    “放屁,老子幫你們殺完了北虜,你們虎字旗的人便要卸磨殺驢,老子不服。”許九大聲叫嚷。


    屠臘眉頭一蹙,對許九嗬斥道:“說什麽渾話呢,難道你就不是虎字旗的人了,如今咱們都是虎字旗鐵甲騎兵營的人。”


    “他們要真把老子當成自己人,又怎麽會這樣對待老子。”說著,許九比劃了一下手腕上的繩子。


    屠臘看了一眼,轉而對譚再旺說道:“譚隊長,不如先給他們鬆綁,怎麽說大家也是自己人,有什麽話說開了就好,相信許隊長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譚再旺看向馬雲九。


    馬雲九點了點頭,說道:“聽副營正的,給他們鬆開。”


    “是。”譚再旺答應一聲,旋即轉身對身邊的手下吩咐道,“給他們幾個鬆綁。”


    馬背上跳下來兩人,來到許九他們幾個人跟前,給他們鬆了綁。


    許九活動了幾下手腕,然後朝屠臘一拱手,說道:“謝過屠大當家。”


    屠臘眉頭一皺,提醒說道:“這裏沒有什麽屠大當家,喊我副營正,如今你我都是虎字旗鐵甲騎兵營的人。”


    “還是屠大當家叫的順口。”許九說著,同時冷冷的瞪了譚再旺一眼。


    “胡鬧。”屠臘嗬斥道,“早就沒有什麽屠大當家了,以後隻有鐵甲騎兵營的副營正屠臘。”


    一旁的馬雲九這時候開口說道:“許隊長,你身上的兵甲呢?怎麽別人身上都穿著胸甲,你卻隻穿了一件單衣,我記得你之前是穿著胸甲的。”


    聽到這話,許九扭頭看向譚再旺。


    “在屬下這裏。”譚再旺接話,同時朝身邊的人一揮手,說道,“把他的衣服還給他,兵甲留下。”


    在他邊上的一名騎兵,拿起馬背上的衣服,丟給了許九。


    接到衣服的許九,急忙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走過來的這一路,早就凍得鼻涕橫流,鼻子頭都凍紅了。


    馬雲九看著譚再旺說道:“他的兵甲怎麽在你那,還有,你剛才說他違反了軍規條例,到底是怎麽迴事?”


    屠臘這時也看向了譚再旺。


    譚再旺沒有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把許九等人做過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馬雲九麵無表情,反倒是屠臘,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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