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他們過來了。”一名虎字旗戰兵低聲說道。


    官道上,兩名錦衣衛騎馬走在前麵,相隔不遠的後麵,跟著一輛馬車,車上載著好幾個大木箱,占滿了整個馬車,車夫隻能牽著韁繩跟著馬車走。


    周慶雲麵無表情的看向下方的官道。


    先是看了一眼走在馬車前麵的錦衣衛,又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馬車,拉動手中的弓弦,發出咯嘣咯嘣的響動。


    箭頭始終跟隨官道上的馬車緩慢移動。


    兩名錦衣衛騎馬從山坡下麵的官道走過去,跟在後麵的馬車也走過了大半。


    就在這個時候,周慶雲拉緊箭羽的那兩根手指一鬆,箭矢嗖的一聲朝官道上飛射出去。


    三十步左右的距離,對於射出去的箭矢來說,幾乎瞬間便射中了目標。


    周慶雲並沒有看射中後的結果,而是又從箭囊裏麵抽出一支羽箭,掛在弓弦上,朝下方拉車的那匹馬再次射了過去。


    第一支箭準確的射在了拉車的那匹馬的馬脖子上,爆出了一朵嬌豔的血花,箭矢透體而出,馬血順著箭杆往外流。


    吃痛之下的馬受了驚,甩開旁邊牽著韁繩的車夫,撒蹶子亂跑。


    這時候第二支箭矢射了過來。


    又一次準確的射在發瘋的那匹馬的身上,不過這一次隻是射中馬腹。


    挨了兩箭的馬越發的發狂,死命的往前衝,體內的血液往外流淌的更快,所過之處,地上多出一條血跡淋出來的血線。


    “不好,山上有埋伏。”


    騎馬走在前麵的袁洪注意到拉車的那匹馬被箭矢射中,連忙大聲叫喊,提醒其他的錦衣衛。


    “殺!”


    山坡後麵,突然冒出二十多青壯漢子,手中揮舞著刀,朝山下的官道衝去。


    麵對幾十名土匪,袁洪不僅沒有害怕,反倒抽出腰上的繡春刀,大喊道:“隨我殺土匪!”


    喊完,他連人帶馬朝山坡上的土匪衝了過去。


    另外幾名錦衣衛也紛紛抽出自己的兵刃,殺向山坡上的土匪。


    在他們眼中,土匪看上去多,隻要衝殺一番,自然能夠殺退這些土匪。


    嗖!


    一支箭矢從山坡上射了下來,直奔袁洪麵門而來,嚇得他急忙往一側一歪身子。


    箭矢沒能射中他的麵門,卻射在了他的右肩,致使整個手臂一時失力,手中的雁翎刀沒能攥住,掉落到了地上。


    “大人,快走。”叫張慶的那名錦衣衛衝著袁洪大喊一聲,同時擋在了袁洪的前麵。


    被箭矢射中的袁洪顧不上去拔肩上的羽箭,強忍疼痛,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左手一撥韁繩,調轉馬頭,轉身便逃。


    其他幾個錦衣衛見到自家大人都跑了,也都紛紛調轉馬頭,跟隨在袁洪身後,策馬疾馳逃離。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去管馬車和車上的那些箱子,隻是一個勁的催促胯下馬快跑,從那名弓箭手的射程裏逃離。


    土匪他們不怕,可麵對一個時不時射來一箭的弓箭手,所有人都知道再留下去討不到好。


    袁洪等人沒有往迴逃,而是沿著官道往前逃去。


    這條管道往前十幾裏外,便是一座縣城。


    而他們沒走去太遠,見到前麵道路上有柵欄擋住了路,後麵站著十幾個手持兵刃的土匪。


    騎馬衝在最前麵的袁洪臉色驟然一變。


    這時候在想返迴去已經來不及了,山坡上衝下來的那些土匪已經攔住了後退的路,尤其那名躲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對他們來說才是最致命的威脅。


    袁洪腦隻在腦海中猶豫了一瞬間,便對其他人說道:“不要猶豫,跟我衝過去。”


    路上的柵欄並沒有占滿整條路,隻擋在路中間,路邊兩側長滿野草的地方一樣可以過人。


    錦衣衛張慶衝到了最前麵,單手抓著自己的繡春刀。


    柵欄後麵的一人說道:“伍長,要不要攔住他們?才四個人?就算不用火銃也屬下也有把握攔下他們。”


    “不用管這些人,都隨我退到路邊去,放他們過去,咱們隻攔馬車,不攔人。”黃駿說了一句。


    同時,他自己往路邊的一側退了幾步,留出柵欄另一側放這些錦衣衛過去。


    騎馬衝在最前麵的張慶沒想到前麵的土匪會主動退開,暗暗鬆了口氣,一揮韁繩,加快馬速,從柵欄另一側帶頭衝了過去。


    緊隨其後的是另外三名錦衣衛,先後從柵欄邊上衝了過去。


    黃駿迴過頭,看到那幾個錦衣衛走遠,這才說道:“走,跟我去馬車那裏。”


    被箭矢射中的那匹馬沒等衝到柵欄這裏,便倒在半路上,馬脖子和腹部往外流著血,眼見沒有了進氣。


    馬車上的幾口箱子全都從車上掉落到地上,周圍散落了一地的銀子。


    黃鴻對自己的部下說道:“把銀子都裝迴箱子裏。”


    他手底下的十幾個戰兵開始撿地上的銀子,把一錠錠銀子重新裝迴木箱之中。


    周慶雲從山坡上趕過來,帶著另外兩支伍隊,也來到了馬車這裏。


    “隊長,馬車上的東西都在這裏了,那幾個錦衣衛屬下也沒有攔他們,放他們走了。”黃駿來到周慶雲跟前稟報。


    周慶雲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之前趕車的那個車夫呢?”


    “沒見到。”黃駿微微一搖頭,旋即說道,“可能趁亂逃走了,要不要屬下派人在附近搜一下?”


    “既然逃走了就不用管他。”周慶雲說道,“這裏距離最近的縣城隻有十幾裏路,不能為了一個車夫浪費時間,收拾完地上的銀子馬上走。”


    “是。”黃駿答應一聲。


    外情局的人走了過來,隨他一起來的還有兩輛馬車。


    “勞煩周隊長,讓你的人把這幾箱銀子都搬到這兩輛馬車上。”青壯漢子笑著對周慶雲說。


    周慶雲迴過頭,一指自己的幾名部下,說道:“你們帶人這些裝有銀子的木箱都搬到馬車上去。”


    馬車都是普通的大車,並不是虎字旗那種四輪大車。


    很快,所有的木箱都裝在兩輛不同的馬車上。


    外情局的人又對周慶雲說道:“勞煩周隊長帶人護送我一程,隻要送到五裏外的那條河的岸邊就行。”


    “沒問題。”周慶雲點了點頭。


    裝有銀子的木箱分開裝在兩輛馬車上,趕起路來比一輛馬車快了許多,沒用多長時間,馬車和人都從官道上消失。


    袁洪強忍著傷口帶來的疼痛,與另外幾名錦衣衛來到了縣城。


    身上的錦繡服和繡春刀是最好的標誌,從進城後便無人敢阻攔,徑直來到了縣城裏的縣衙。


    過了沒有半個時辰,上百的捕快和白役跟隨兩名錦衣衛出了城門,一路朝西麵的官道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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