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說了,一個土匪人頭一兩銀子,一個匪首人頭五兩,第一個衝進山寨的人,賞十兩。”一名總旗官對手下的兵卒喊道。


    其他的幾個總旗官也都把同樣的話傳達給手下的兵卒。


    這時候,許將軍的親兵走了過來,說道:“將軍有令,立即進攻,不得耽誤。”


    撫標營的兵卒在各自伍長小旗和總旗的帶領下,嘴裏叫喊著喊殺聲,奮勇向前,殺向土匪一方。


    在銀子的鼓舞下,官軍硬生生展現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幾名撫標營的武將留在許將軍身邊,注視著前麵的戰場,而他們各自的親兵護衛在周圍,確保他們的安全。


    經過吳懷一事,這些武將清楚土匪手裏的鳥銃不好惹,自然不會做出讓自家親兵白白送命的事情,所以隻安排了普通的兵卒衝在前麵。


    為了防止這些普通兵卒不盡心剿匪,特意給了高額的賞銀。


    結果很好,聽到殺土匪有銀子拿,一個個全都爭先恐後的衝在前麵,生怕慢了一步銀子被其他人搶走。


    普通的撫標營兵卒對他們來說,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死傷一些也不心疼,空下來的兵額還可以用來吃空餉,兩全其美的好事。


    “已經不足百步了,土匪那裏的鳥銃手怎麽還不打放,莫非嚇傻了。”有武將一臉的詫異。


    吳懷一搖頭,說道:“陳大人稍等片刻就知道了,土匪中的鳥銃手不似咱們大營裏的鳥銃手,一見敵人衝過來恨不得馬上打響鳥銃,而大涼山的這些土匪要等敵人靠近到七十步內,才會打響手裏的鳥銃。”


    “這麽說這些土匪還是精銳了,起碼咱們撫標營的火銃手強多了。”那陳姓武將眉頭一擰。


    作為主將的許將軍冷笑道:“撫標營的火銃手若是經過長久訓練,一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長久訓練需要消耗許多的火藥和鐵珠,就連鳥銃也要時常補充,要浪費多少銀子才能夠用。”陳姓武將一臉感歎。


    火器的訓練需要消耗銀子,有這個銀子早就被這些武將給分了,怎麽可能還會拿出用來訓練兵卒。


    這時候,吳懷突然說道:“土匪裏的鳥銃手要打放鳥銃了。”


    他的話,讓周圍的幾個武將目光重新看向戰場上。


    恰巧在這時,鳥銃聲響起。


    就見衝在前列的官軍之中有人倒下,同時也傳來了傷者的慘叫聲。


    “怕是有七十步了吧!”許將軍皺著眉頭說。


    吳懷點點頭,說道:“大人英明,上次末將的兵馬也是在七十步左右的時候,土匪中的鳥銃手才開始打放鳥銃。”


    砰……砰……


    戰場上鳥銃聲不停,火藥味很快彌漫整個戰場上,就連距離遠一些許將軍等人也都聞到了火藥氣味。


    “果真是三段射,這些土匪背後有高人,不然一群土匪怎會懂用兵之道。”一直注意戰場的陳姓武將說。


    邊上的吳懷對許將軍說道:“大人,不能任由這些土匪這樣毫無顧忌的打放鳥銃,否則等不到咱們的人衝過去,就會因為死傷太多而潰敗,之前末將帶去的人便是被土匪的鳥銃打的潰敗而逃。”


    許將軍看著戰場上的官軍確實有幾分畏縮不前,便道:“陳新南,你親自過去壓陣,有敢後退者,斬!”


    “末將領命。”


    陳姓武將答應一聲,帶上自己的親兵去往戰場。


    有了他率領親兵壓陣,當場斬殺掉幾個後退的兵卒。


    血淋淋的人頭像無言的警告,讓一些原本打算後退的兵卒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衝。


    鳥銃的連番打擊下,死傷的兵卒上升到了六十七人。


    對麵土匪中的鳥銃手還在不斷打響手裏的鳥銃,每一次響起,都會帶走幾條或十幾條性命。


    不過,官軍還是往前推進了二十多步,距離土匪的戰陣不足五十步。


    吳懷說道:“大人,末將以為就算有陳大人壓陣,想要靠近土匪山寨也不易,不如讓咱們的鳥銃手去牽製對方,哪怕不能傷敵,也能讓對麵的土匪投鼠忌器。”


    許將軍注意到,戰場上的官軍每前進一步都要死傷不少人,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大軍就會潰敗。


    想到這裏,他道:“軍中的鳥銃手交由你統領,立即去支援陳大人他們。”


    “末將領命。”


    吳懷一躬身,轉身去召集軍中的鳥銃手。


    “大人。”許將軍身邊的一名親兵說道,“不如派弓箭手從側翼支援,就算吳大人帶去的的鳥銃手不能牽製土匪,咱們的弓箭手也能威脅到土匪。”


    許將軍沒有說話,目光盯著前麵的戰場。


    他在等,等吳懷帶去的鳥銃手能不能牽製住土匪的鳥銃手。


    很快,吳懷帶去的鳥銃手與土匪相隔還有百步的時候,便打響了手中的鳥銃。


    可想而知,百步的距離,想要命中敵人,隻有天知道。


    官軍的這些鳥銃手平時從沒有訓練過,加上戰場上的緊張情緒,裝火藥的時候不是多了,就是少了。


    火藥裝的多,鳥銃直接炸膛,傷到使用鳥銃的兵卒,而火藥裝的少,射出去的鐵珠毫無力度,幾十步遠就因為無力而落到地上。


    明軍中的鳥銃手早就忘記了戚家軍時的定裝火藥,完全靠鳥銃手自己的感覺裝火藥,每個人裝的火藥分量都不一樣。


    這些人使用的又都是工部造的鳥銃,質量堪憂,還有一些根本打不響。


    剩下一些好不容易打響的鳥銃,不僅沒有傷到對麵的土匪,反倒自己人傷了好幾個。


    見到有人受傷,不等吳懷下令,這些官軍的鳥銃手便自己先行後退,一直退到足夠安全的距離才停下來,清理藥池,重新給鳥銃裝火藥和鐵珠。


    許將軍一直盯著吳懷帶去的這些鳥銃手,見到這一幕,鼻子差點沒氣歪。


    同樣的鳥銃手,都使用鳥銃,但和土匪那邊的鳥銃手比起來,讓他感覺自己這邊的鳥銃手才是土匪,沒等對方動手,自己先敗了。


    想到這裏,他知道這些鳥銃手指望不上了,就連牽製敵人都做不到,便對身邊你的親兵說道:“安排咱們的弓箭手從側翼支援,一定要重創這些土匪。”


    “是。”那親兵答應一聲,轉身去召集隨軍而來的二十名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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