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合手指前麵的莊子問道:“許將軍,前麵那個莊子是不是叫郭家莊?”


    許將軍也不清楚前麵的莊子叫什麽,便招來自己的親兵,問道:“前麵的莊子叫什麽名字?”


    那親兵迴答道:“迴大人的話,前麵的莊子確實叫郭家莊,莊子裏麵住了一位郭舉人。”


    “還真是郭家莊。”許將軍自語了一句,旋即對張文合說道,“張先生在郭家莊有熟人?莫非認識那位郭舉人?”


    張文合沒有迴答,而是說道:“今晚就不勞煩許將軍了,我住莊子裏麵。”


    “既然張先生在郭家莊有熟人,那本將就不留了,本將這就派人護送張先生進莊。”許將軍說道。


    “不必了。”張文合擺手拒絕,旋即對轎夫說道,“抬上轎子,進莊子。”


    兩名轎夫一前一後,抬起轎子,晃晃悠悠朝前麵的莊子走去。


    許將軍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阻攔,任由張文合離開。


    當張文合的轎子走遠,一名撫標營的武將湊上來說道:“大人,這個家夥就是來監視咱們的,而且狗屁不懂,一路上還經常指手畫腳,要不是因為他是巡撫身邊的幕僚,老子早就把他腦袋給擰了下來。”


    說話的這名武將一臉的不滿。


    之前張文合想要瓜分撫標營一個月的餉銀,已經讓撫標營的眾多武將不滿,原本餉銀這一塊就屬於他們這些武將的東西,哪會允許一個外人隨便插手分潤好處。


    許將軍語氣平靜的說道:“你也說了,他是巡撫大人身邊的幕僚,咱們沒必因為幾句話就去得罪此人。”


    “也就是大人你,換做是末將,早就受不了了。”那武將說道。


    聽聞此言,許將軍笑了笑。


    這話聽聽也就算了,並不當真。


    能在撫標營做將領這麽久的人,自然不會是一個莽漢,若是莽漢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撫標營,還能坐上指揮僉事的位子。


    這時候,一名親兵跑了過來,來到近前,說道:“大人,剛剛咱們營地外跑過去一騎快馬,去往的方向正是大涼山,應該是大涼山的探子。”


    “不用理會,一夥兒草寇而已,就算讓他們提前知道咱們撫標營來大涼山剿匪,也一樣是被剿的下場。”許將軍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邊上那武將也說道:“咱們撫標營這麽大動靜,大涼山上的土匪聽到動靜也實屬正常,不過土匪終究是土匪,跟咱們撫標營比不了,咱們可是巡撫的親軍。”


    “是。”那親兵應了一聲。


    許將軍看向親兵,說道:“咱們來到郭家莊這裏這麽久,莊子裏麵怎麽還沒有動靜,你帶人去莊子裏看看,找莊子裏能主事的人,告訴他,不想讓大軍進莊就把孝敬準備好。”


    “是。”那親兵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邊上的武將說道:“這個莊子最有威望的是那位郭舉人,郭家三代以上出過一位進士,也算是書香門第,如今隻剩下一個舉人。”


    許將軍嘴角噙著冷笑道:“郭家的禦史若是還在都察院,本將還會顧忌幾分,如今不過是落了毛的鳳凰,一個舉人在本將麵前狗屁不是。”


    “末將看張先生直接去了莊子,說不定他和這位郭舉人認識。”邊上的武將擔心的說。


    “無妨。”許將軍擺了擺手。


    對方見他不在意,也就不再說下去。


    撫標營的兵馬做起事情拖拖拉拉,總算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搭好了營帳,也安排了巡邏的兵丁。


    這時候,被許將軍派去莊子的親兵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


    莊子裏麵,有一座大宅院,門外掛著兩個大燈籠,上麵各有一個郭字。


    “慕之兄來大同這麽久,我是一直想要拜訪,可惜身體不便,一直未能成行,隻能讓人送上一份薄禮,以表歉意。”郭舉人笑著說道。


    而他對麵,坐著的人正是離開營地來到莊子裏的張文合。


    張文合笑著說道:“郭兄見外了,本應是我來拜訪才對,可惜衙門事情太多,始終沒能騰出時間,這才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才有機會來郭兄府上。”


    “慕之兄在巡撫大人身邊做事,忙碌些也屬正常。”郭舉人笑道,“這一次慕之兄來我府上,一定要多住幾日,讓為兄有機會好好招待一番。”


    “愚弟也想和郭兄好好敘敘舊,可惜還有公事在身,不能久留。。”張文合微微一搖頭。


    聽到這話的郭舉人愣了一下,說道:“莊外來了一支明軍,莫非慕之兄是隨那支明軍一同來到郭家莊?”


    張文合一點頭,說道:“巡撫大人安排撫標營去大涼山剿匪,我作為巡撫大人身邊的幕僚,自然也隻能跟著撫標營去一趟大涼山。”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難免夾雜了一些怨氣。


    怎麽說他也是舉人身份,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雖說他隻是跟著撫標營一起去大涼山,可戰場上難免會出現意外,從心底裏他不願意跟著撫標營一起去大涼山剿匪。


    “怎麽是撫標營去剿匪,大涼山屬大同東路,就算剿匪也應該是新平堡那位李參將才對。”郭舉人疑惑的說。


    “這是巡撫大人的命令。”張文合說了一句。


    至於為何巡撫徐通會讓撫標營去剿匪,他自然不會跟眼前的郭舉人解釋,因為這裏牽扯到剿匪稅銀的事情。


    郭舉人一聽是巡撫大人安排撫標營來大涼山剿匪,便不再多問,轉而說道:“我已經安排下準備酒席,慕之兄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喝幾杯才行。”


    “一定。”張文合笑著應下。


    兩個人當年都是進京趕考的舉子,也算是舊相識。


    隻不過兩個人全都名落孫山,迴到各自老家,這才沒有了聯係,後來他隨徐通來到大同,這位郭舉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知他是巡撫幕僚,幾次派人上門拜訪,都被他給推脫掉,隻收下對方送來的東西。


    這一次他隨撫標營來大涼山,既然到了郭家莊這裏,自然不願會夜宿營地,住在郭舉人家中總比留宿在營帳裏更舒服。


    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名郭家下人一路小跑來到屋中。


    屋裏的郭舉人眉頭一皺,語帶不滿的說道:“管家是怎麽教你做事的,沒見到我正與客人說話。”


    “老爺不好了。”那郭家下人急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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