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黃安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際,就聽馬車裏麵的張文合說道:“再進去搜查一遍,這一次你親自進去。”


    “啊!”


    黃安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張文合會讓他進去搜查。


    要說不怕是假的,虎字旗炮場這麽大一片地方,可不是隻有幾間屋子,能作為炮場用,占地頗廣,占地太小的話,一炮就能打在院牆上。


    這麽一大片區域,藏一些人根本不在話下,虎字旗的人真要對他動手,那他再想從裏麵走出來就難了。


    “還愣著做什麽,還快去。”馬車裏張文合的聲音明顯變得不耐煩起來。


    黃安抿了抿嘴,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隻好硬著頭皮往炮場裏麵走去。


    “黃大人,草民陪你一同進去。”黃重挪了挪身子,讓開了進出炮場的大門。


    被黃安帶來的三十幾名親兵,跟在黃安身邊,一同往裏麵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馬車裏麵的張文合說道:“用不著進去這麽多人,黃大人,你帶幾個親兵進去就行,其餘的人留在外麵。”


    黃安邁進大門裏的腳收了迴來,苦著臉說道:“張先生,下官還是多帶幾個人進去,萬一遇到什麽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用不著,你是朝廷命官,靈丘守備,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馬車裏的張文合說道,“剩下的人留在外麵給我做護衛。”


    “這……”黃安麵露猶豫。


    三十幾個親兵都帶進去他都嫌少,自然不願意把人留在外麵。


    黃重笑著說道:“黃大人放心,草民從不做殺人越貨,或者是殺官的事情,所以黃大人盡管進去搜查。”


    聽到這話的黃安,對此嗤之以鼻。


    據他知道的,虎字旗這一年多以來殺的人絕對不少,靈丘城外的護城河隔三差五飄出來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馬車裏的張文合說道:“黃大人進去後好好搜查。”


    黃安知道自己不進去不行了,抬手指向幾名親兵,說道:“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跟本官進去,其餘的人留在外麵護衛張先生。”


    除了幾個親兵跟隨黃安進了炮場,其餘的親兵退迴到馬車的周圍,把馬車護衛起來。


    黃重瞅了一眼馬車,笑了笑,這才邁步隨黃安進到了炮場裏麵。


    “人都進去了?”馬車裏的張文合,問向他從撫標營帶來的一人。


    對方答道:“張先生放心,人都進去了。”


    “嗯,進去就好。”張文合語氣淡淡的說到了一句。


    “張先生,虎字旗明顯有了防備,黃大人就算再進去搜查,恐怕也難以查到虎字旗鑄炮的罪證。”


    張文合說道:“我也沒想到虎字旗的人早有防備,確實很難再在炮場這裏查到什麽罪證了。”


    “那先生為何還讓黃大人再進去搜查一遍。”


    馬車裏沉寂了一會兒,張文合才道:“黃安想要巴結巡撫大人,他自然要用心尋找虎字旗的罪證,這個炮場裏說不定有什麽遺漏的罪證被他發現,就算沒有,以他和虎字旗之間的恩怨,說不定會在炮場裏麵就動了手,黃安若是死在炮場,咱們也用不著在找什麽罪證,單是一個殺官的罪名就足以致劉恆於死地。”


    “明白了,張先生是故意給虎字旗的人動手機會,怪不得先生隻讓黃大人帶幾名騎兵進炮場。”


    “也不全是。”張文合說道,“虎字旗的人未必會對黃安動手,不過既然來到了靈丘,總要盡可能的搜集一些關於虎字旗的罪證。”


    炮場裏。


    黃安站在幾間屋子的前麵,用手一指,問道:“這幾間屋子是做什麽用的。”


    “裏麵存放製造鞭炮用的木炭硫磺等物。”黃重在一旁解釋了一句。


    不過,黃安還是打開屋門挨個屋子看了一遍,確定和黃重說的沒有不同之後,這才從屋中退出來。


    搜查完這幾間屋子,他又用手一指相連的一個院子,問道:“那裏是什麽地方?”


    “炮場。”黃重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黃安快步走過去,穿過一道門,見到眼前一大片平整好的空地。


    這麽大一片空地,他哪裏還能猜不出來,這裏便是虎字旗鑄炮測炮的地方。


    隻不過沒有證據,光是一片空地也說明不了什麽。


    當最後一間屋子被搜查完,黃安帶著人從炮場裏麵退了出來。


    哪怕明知道這裏是虎字旗鑄炮的炮場,可裏麵一點罪證都沒有留下來,找了半天,什麽都沒有找到。


    來到炮場門外的馬車跟前,他低聲對馬車裏的張文合說道:“張先生,下官搜查過了,確實什麽都沒有,看來他們應該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把和鑄炮有關的東西全都搬走了,一點罪證都沒有留下。”


    馬車裏的張文合說道:“偌大一個炮場,肯定不止一門炮,就算搬走,又能搬到什麽地方去,靈丘是你的地界,你想想,他們能把炮場搬到哪裏?”


    黃安沉吟片刻,才道:“下官到是知道一個地方,虎字旗的人有可能把炮場挪到那裏去。”


    “哪裏?”張文合問道。


    “虎頭寨。”


    “虎頭寨?”馬車裏的張文合說道,“這是什麽地方?也在靈丘?”


    黃安說道:“虎頭寨是靈丘境內的一座山,最早那個劉恆就在虎頭寨山上占山為王,如今山上有虎字旗的酒坊,現在想來,這裏的炮場恐怕也搬到山上去了。”


    “若是讓你去虎頭寨,你能否找到虎字旗鑄炮的罪證?”馬車裏的張文合問道。


    “這……”黃安遲疑了一下,說道,“很難,虎頭寨易守難攻,如若炮場真的在虎頭寨山上,劉恆一定不會讓下官輕易上山。”


    張文合說道:“你有守備大營的兵馬在,湊出七八百人應該不成問題,還怕拿不下一個虎頭寨?”


    黃安遲疑了一下,說道:“守備大營的兵馬被陳玉勝和王同兩個千戶把控,以陳王兩個千戶和虎字旗之間的關係,下官很難調動守備大營的兵馬去虎頭寨。”


    “這麽說就算知道虎字旗的炮場在虎頭寨,你也沒有辦法找到虎字旗鑄炮的證據了?”馬車裏的張文合語氣中帶著不滿的口吻。


    “下官無能。”黃安說道,“若是巡撫大人能夠派兵來靈丘,下官一定能找到虎字旗鑄炮的罪證。”


    “什麽事情都讓巡撫大人去做,那還要你做什麽。”張文合不滿的說道。


    “是,是,是,張先生說的是。”黃安連連賠罪。


    張文合知道事以不可為,便道:“迴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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