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還不放人,真等本官的人動手不成?”徐大化語帶威脅之意。


    何思功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朝大理寺的差役一揮手,說道:“放人。”


    麵對這麽多刑部的官差,大理寺的差役們早就想放人了,隻是沒有上官的命令,不好自行做主,現在聽到放人的命令,急忙把抓起來的虎字旗商鋪的掌櫃和夥計都放開。


    “徐大人,今天的事情,但願你別後悔。”


    說完,何思功也沒心情繼續留下,帶著大理寺的差役,從鋪子裏離開,一直消失在人群後麵。


    徐大化看著何思功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對於對方的威脅,他根本不在意,若是在意,他也就不會帶著刑部的人過來。


    “草民多謝徐大人。”王自行朝徐大化躬身施禮。


    徐大化這才迴過頭,看向王自行,說道:“王掌櫃不必多禮,本官也是奉了魏公公之命才趕過來,還好及時趕到,不然真等你們被帶到大理寺,本官就算是想要救人也做不到了。”


    他不過是刑部員外郎,還是今年剛剛升任的,在刑部算不得什麽,上麵光是郎中就有十幾個,還有左右侍郎和尚書。


    麵對一位大理寺寺正,他高對方一個品級,先天帶著優勢,若是碰上大理寺的寺丞或是少卿,他再想把人救下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魏公公的恩情草民自然要謝過,但徐大人的這份恩情草民也不能忘,若是大人不嫌棄,還請屋中一敘。”王自行邀請徐大化去旁邊的待客間。


    徐大化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麵還沒有散去的人群,最後搖搖頭,說道:“刑部還有事情,本官就不留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大人還請留步。”王自行喊了一句,旋即隔著袖口拿出一張會票塞到徐大化手中,同時不忘說道,“這是京城一家錢莊的會票,就當請大人喝茶了。”


    徐大化捏了捏手裏的會票,低頭掃了一眼上麵的數目,旋即笑了起來,說道:“王掌櫃有心了,本官卻之不恭了,往後王掌櫃這裏再有什麽事情,盡管去刑部找本官。”


    “草民在這裏先謝過大人了。”王自行拱了拱手。


    徐大化點點頭,旋即走出鋪子,對外麵的刑部官差說道:“都隨本官迴刑部。”


    二十幾個刑部差官,浩浩蕩蕩從鋪子門外離開。


    王自行站在鋪門前,待徐大化和刑部的人都走遠,這才對鋪子外麵還沒有完全散去的人群說道:“剛剛的事情,讓諸位受驚了,今天凡事來本店買東西的客人,一律九折。”


    有兩個被何思功趕出來的客人這會兒還沒走,聽到王自行的話,心中一喜,急忙朝鋪子裏麵走去,準備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有了便宜的東西買,又有好幾個客人順勢進到了鋪子裏。


    王自行交代鋪子裏的夥計招待好客人,自己一個人往後院走去。


    ……………………


    何思功從虎字旗商鋪一迴來,並沒有迴大理寺,隻是讓那幾名大理寺差役自己迴去,而他一個人去了一家離著大理寺不太遠的酒樓裏。


    酒樓裏的一間雅間,裏麵正有一位麵白無須的內監坐在裏麵喝茶。


    “公公。”


    何思功一進來,朝裏麵的內監拱手施禮。


    那內監迴過頭看了一眼何思功,放下了手裏的茶杯,說道:“人帶到大理寺了?”


    何思功一搖頭,苦笑道:“本來人已經抓起來了,正要帶迴去,卻被刑部的人給攔了下來。”


    “刑部?”那內監一皺眉頭,問道,“刑部怎麽會阻攔你抓人?”


    “帶隊的是刑部員外郎徐大化。”何思功說道,“我已經警告過他,這事背後是一位大人物的意思,誰知他根本不在意,反倒逼著我放人,不然就要上本彈劾。”


    那內監眉頭一皺,語帶不悅的說道:“他一嚇唬你,你就把人給放了?”


    “不得不放呀!”何思功說道,“徐大化帶來了二三十人名刑部的差役,真要動起手來,不僅帶不走人,就連我也有可能被他找個由頭抓進刑部大牢。”


    作為文官,他真要因為這事被抓緊刑部大牢,都察院的禦史或是一些官場政敵,一定不會放過參奏他的機會,將來最輕他也要落得一個丟官棄職的下場。


    “真是沒用。”那內監不滿的說了一句。


    何思功沒敢接話,這事確實是他沒有辦好。


    那內監繼續說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咱家會如實轉告給王公公。”


    一旁的何思功鬆了口氣。


    原本去抓人,他以為隻是一件小事而已,抓的不過是一家大同商號的掌櫃,抓了也就抓了,可見到徐大化以後,他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自己十有八九是攪入了大人物的爭鬥中。


    宮中。


    關於客氏出宮一事並沒有因為朱由校的一句容後再議而停下,反倒每天都是奏本不斷,全是朝臣上奏請客氏出宮一事。


    這幾天因為此事,朱由校頗為頭疼,就連自己平常喜最歡做的木匠活,也沒了心思去弄。


    魏忠賢為了讓天啟心情好一些,可以說變得花樣弄一些好玩的玩意帶到宮裏,畢竟客氏關係到他的根本,生怕哪天天啟不耐煩了,答應朝臣的請求,讓客氏出宮去。


    “皇爺,王公公來了。”一名內監跑進來稟報。


    “不見,不見。”朱由校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最近不僅是外朝的朝臣上奏客氏出宮一事,就連王安也每天都來說一遍此事,弄得他頗為不耐煩,現在一聽到王安這個名字就更煩了。


    那內監說道:“奴婢說了,可王公公他就是不走,人就跪在外麵。”


    聽到這話,朱由校更加頭疼。


    王安不同於一般的內監,他也不願意去責罰,畢竟大臣們請客氏出宮一事上並沒有過錯,他也不好因為此事就怪罪王安。


    可這個時候他實在不願意見王安,早朝的時候就沒少聽朝臣們提客氏的事情,禦案上奏本裏,幾乎全都是關於客氏的事情,就連經筵的翰林院官員也都明裏暗裏提到客氏出宮一事,現在王安又來說客氏一事,弄得他這個皇帝頭都大了。


    一旁的魏忠賢說道:“皇爺若實在不想見王公公,不如讓奴婢去勸勸,說不定能夠把王公公勸迴去。”


    “也好,你去勸勸吧,最好把人勸迴去,王大伴身體不好,跪時間久了容易生病。”朱由校答應了魏忠賢的請求。


    “奴婢遵旨。”


    魏忠賢躬身施了一禮,這才倒著身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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