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


    張文合來到巡撫衙門門外,朝等候在門外的一名身穿青袍頭戴烏紗的七品縣令拱了拱手。


    “原來是張先生。”


    郭斌昌見到來人,急忙拱手還禮。


    “郭大人來挺長時間了吧!跟在下進來吧!”張文合讓開身後大門的位置。


    郭斌昌愣了一下,旋即說道:“巡撫大人要見下官?”


    巡撫衙門門外等候著不少來拜訪徐通的官員,其中一些比他這個縣令品級還高。


    “請吧郭大人。”張文合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好,好。”郭斌昌連忙答應,撩起袍服邁步走上台階。


    巡撫衙門門外停留著四五頂轎子,還有起騎馬過來的武將,這些人見到郭斌昌被請了進去,急忙圍了上來。


    “下官廣靈縣令,勞煩張先生進去通稟一聲。”


    “下官兵備道副使,還請張先生通報一聲。”


    “下官陽和衛指揮使,拜訪巡撫大人,麻煩張先生通稟一聲。”


    所有等候在門外的文武官員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提出要見徐通,還有不少人拿著銀子往張文合手中塞過去。


    張文合來者不拒,隻要是銀子,統統收在手裏,一會兒的工夫就收了七八十兩。


    “諸位大人,諸位大人。”張文合收起銀子,這才說道,“巡撫大人公務繁忙,暫時就不見諸位大人了,若是諸位大人有要緊的事情,還請呈上公文,若無其他事情,諸位大人還是請迴吧!”


    “張先生……”


    開口的那名官員未等把話說出來,就聽張文合說道:“王大人,沒什麽事情就請迴吧!”


    “這……”


    被喊作王大人的那人遲疑了一下,最後歎了一口氣,朝自己的轎子走去。


    有人帶頭離開,其他的幾名官員也都走向各自的轎子。


    不少人臨走之時,羨慕的看向走進巡撫衙門大門的郭斌昌。


    “郭大人,這邊請。”


    進了院門,張文合抬手朝門房方向一指。


    郭斌昌見到後一愣,猶豫著說道:“巡撫大人在門房?”


    張文合笑著說道:“巡撫大人自然不在那裏,是在下要見郭大人,因為有些事情巡撫大人不方便出麵,隻能在下和郭大人說。”


    “原來如此。”郭斌昌點了點頭,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轉念一想,門外還有不少品級比他高的文武官員都沒能進這個門,起碼他進了巡撫衙門的大門,這樣一想,心理舒服多了。


    快到門房的時候,郭斌昌注意到門外守著幾名穿甲配刃的兵士,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跟在一旁的張文合笑著解釋道:“這幾位是撫標營的人,巡撫大人特意派過來的。”


    郭斌昌點點頭。


    心中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連撫標營的人都來了,張文合找他的事情恐非小事。


    “郭大人請進吧!”張文合掀起門房門前的厚簾子。


    剛一進屋,郭斌昌身形一頓,發現屋中有人在。


    “草民徐順平,拜見大人。”


    屋中的人一見到郭斌昌,當即跪下磕頭。


    初聽到徐順平這個名字的時候,郭斌昌覺得有幾分耳熟,不過轉念一想,巡撫大人就姓徐,家中有幾個同姓的下人也很正常。


    “郭大人請坐。”


    隨後走進來的張文合手指一張座椅,示意郭斌昌坐。


    郭斌昌點點頭,走向座椅處,嘴裏不忘對跪在地上的徐順青說道:“起來吧!”


    張文合走到郭斌昌對麵坐下,同時用手一點徐順平那裏,說道:“郭大人可見過徐少爺?”


    “徐少爺?”郭斌昌一愣。


    看著被張文合手指的徐順平,怎麽看也不像是誰家的少爺,一身髒破的衣服,還沒有巡撫身邊下人穿的衣服好,兩隻賊溜溜的眼珠,蠟黃色的一張臉,消瘦的身板,更像是那種街上無所事事的二流子。


    張文合笑著解釋道:“徐順平是郭大人治下的百姓,不知道郭大人是否還記得靈丘徐家?”


    “他是徐家的人?”郭斌昌一驚。


    靈丘徐家的敗落就發生在他的任上,哪裏會不知道徐家的事情,就連徐家家主徐有財他都見過不止一麵。


    “我來介紹一下。”張文合說道,“徐順平是靈丘徐家二房的人,也是巡撫大人的族侄。”


    “原來是徐少爺。”郭斌昌笑著朝徐順平點點頭。


    心中卻後悔的緊,早知道進來會是這樣的事情,他打死都不進巡撫衙門這道門,不如跟其他人一同離開的好。


    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會猜不出,既然張文合把徐順平都找來了,又點出徐順平和巡撫的關係,自然是為了靈丘徐家的事情而來。


    對徐有財和徐家的事情,他實在不願意沾染。


    巡撫他惹不起,可虎字旗那邊他同樣不願意招惹,外人可能不了解虎字旗,他這個和虎字旗做鄰居的靈丘縣令對虎字旗再了解不過了。


    別看虎字旗安安穩穩做買賣,最多就是做一些走私草原的生意,可作為靈丘縣令的他知道,虎字旗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和謀逆扯上關係。


    做這個靈丘縣令,每天就像是坐在火藥桶上,時刻擔心虎字旗有一天炸了,把他給炸得粉身碎骨。


    張文合笑問道:“想必郭大人聽說過靈丘徐家的案子吧!”


    果然來了。


    郭斌昌心中說了一句,臉上帶笑的說道:“這個案子是巡撫衙門主審,本官也隻是聽別人提起過,具體如何不是太了解。”


    “無妨。”張文合擺擺手,又道,“巡撫大人希望郭大人重審一下靈丘徐家的案子。”


    “這……”郭斌昌麵露猶豫道,“案子是劉巡撫主審,本官若是再審一遍,恐怕不太合適吧!”


    張文合說道:“如果是巡撫大人讓你審呢?”


    “巡撫大人……”郭斌昌麵露遲疑,說道,“此案巡撫衙門就可以審理,巡撫大人何必要大費周折,非要在靈丘審理此案。”


    此時他最不想做的就是沾上此案。


    靈丘徐家和巡撫徐通是同族,既然徐通要重審此案,自然是要推翻上一次劉巡撫的判案結果,那麽就要判虎字旗的劉恆有罪。


    可虎字旗的劉恆他同樣不想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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