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位的表情,這是不歡迎我黃某人呀!”


    黃雲發往前走了兩步,一偏身,坐在了靠門口的座位上。


    “既然黃東主喜歡吃剩菜,那就坐下吃吧!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攪黃東主的雅興了。”


    田生蘭冷著臉的說了一句,帶著陳立雲往外走去。


    坐在門前的黃雲發抬手一攔,說道:“田東主的嘴巴還是那麽厲害,不過這一次我來可不是跟田東主鬥嘴的,是範會長讓我過來,也是給二位一個機會。”


    “不必了。”田生蘭說道,“我田家跟你們範記商會沒有什麽好說的,讓開!”


    說著,他伸手去扒拉黃雲發擋在前麵的那條手臂。


    黃雲發語氣淡淡的說道:“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何沒有人願意加入你們和虎字旗成立的商會?”


    “沒興趣。”田生蘭直言道。


    後麵的陳立雲一拉田生蘭衣袖,說道:“不急,咱們正好聽聽黃東主怎麽說,還省下咱們派人去打聽的消息工夫。”


    田生蘭猶豫了一下,邁出去的腳步收了迴來。


    坐在座位上的黃雲發笑著說道:“這就對了,還是陳東主明事理,田東主你太衝動了,容易吃虧。”


    “少廢話,到底說不說?”田生蘭冷著臉看著麵前的黃雲發。


    黃雲發笑了笑,抬手一指對麵的座位,說道:“二位請坐,咱們邊吃邊聊,說不定二位聽我說完之後,還會感激我某人。”


    說話時他的神態語氣,仿佛他才是這一次宴請的主人一樣。


    田生蘭剛想發作,卻被一旁的陳立雲拉住,他低聲說道:“先別急,聽聽他說些什麽。”


    “陳東主說的在理。”黃雲發說道,“田東主用不著急著離開,不妨留下來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


    “哼!”


    田生蘭冷哼一聲,拉開邊上的座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旁的陳立雲,挨著田生蘭坐下。


    黃雲發拿起桌上的酒壺,往身前的酒盅中斟滿酒,拿起酒杯放在鼻前聞了聞,笑著說道:“虎字旗的高粱釀,這可是好酒,遠銷各州府,為虎字旗賺來不少銀兩,可惜產量太低,一直供不應求,放著大把銀子,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賺不到手裏,實在是可惜。”


    “別說這些沒用的,有什麽話直說。”田生蘭一臉的不耐煩。


    “看來田東主等不及了,那我就直說了。”黃雲發放下手裏的酒盅,說道:“範會長希望二位加入範記商會,不要在和虎字旗一條道走到黑,誤人誤己。”


    田生蘭一愣,完全沒想到範永鬥會招攬他們田家。


    自打他拒絕與範家的合作之後,田家就一直受到範家的打壓,後來範永鬥成立了範記商會,更是與範記商會其他幾家一起打壓田家,逼的他隻能跑去靈丘求虎字旗出手幫忙。


    “不必了,我陳家不會加入範記商會。”


    陳立雲率先開口,說完他看向一旁的田生蘭。


    田生蘭稍微愣了一下神,旋即冷笑道:“告訴範永鬥,我田家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加入他的範記商會。”


    “二位這又是何苦呢!”黃雲發微微一皺眉,旋即說道,“難道二位就不想知道,原本一些已經答應加入你們商會的人,為何現在又不加入了。”


    “果然是你們範記商會的人在暗中搗鬼。”田生蘭冷冷的看向麵前的黃雲發。


    黃雲發微微一晃手指,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知道加入你們和虎字旗成立的商會不會有好下場,自然也就不願意加入你們的商會。”


    陳立雲說道:“黃東主,說話用不著說一半留一半,既然你是來請我們加入範記商會的,總要說出個緣由來。”


    “既然陳東主問到這裏,那我黃某人就直說了。”黃雲發說道,“想必二位還不知道吧,虎字旗在草原上已經備受我範記商會的打壓,相信用不了多久便隻能退出草原,斷絕草原上的商道。”


    “不可能。”田生蘭反駁道,“如今虎字旗在土默特各處開設商鋪,鄂爾多斯等部也都有虎字旗車隊出沒,你們範記商會也配打壓虎字旗,簡直就是個笑話。”


    聽到這話的黃雲發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嗬嗬的說道:“想要打壓虎字旗有很多中辦法,最有效的一種便是銀子,而我們範記商會恰恰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什麽意思?”田生蘭心頭一沉。


    黃雲發笑道:“如今草原上範家商會的貨物,價格遠遠低於虎字旗賣往草原上的貨物,現如今虎字旗恐怕有半個月都沒有生意做了,再這樣下去,相信那些蒙古貴人不會容忍虎字旗繼續留在草原上。”


    “你們……”田生蘭手指指著黃雲發,自己卻是遍體生寒。


    範記商會的這一招看上去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對付虎字旗卻是最管用的一招。


    虎字旗崛起時間太短,哪怕經營起不小的局麵,可底蘊上遠遠比不過範家這種幾代經營下來的西北晉商,而且範記商會不止範家一家,王家梁家,還有眼前黃雲發的黃家,幾家聯起手來,遠不是虎字旗一家能夠對付的。


    黃雲發笑著說道:“二位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田生蘭遲疑了一下。


    另一邊的陳立雲卻說道:“不必了,我陳家絕不會加入範記商會。”


    黃雲發看向田生蘭,問道:“田東主呢?”


    田生蘭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和陳東主若是加入範記商會,範永鬥會給我們兩家一個什麽條件?”


    黃雲發嘴角往上一挑,譏笑道:“隻要二位交出手中一半的產業給範記商會,範會長大人大量,便準許你們加入範記商會。”


    “放屁!”田生蘭漲紅著臉罵道,“是範永鬥求著我們加入範記商會,不是我們求著要加入範記商會。”


    黃雲發語氣淡淡的說道:“虎字旗遲早要被趕出草原,範會長是看在同為宣府晉商的麵子上,才給你們加入範記商會的機會,不然等虎字旗退出草原的那天,就是你們兩家從宣府晉商名單上除名的那天。”


    “不必了。”陳立雲站起身,說道,“轉告範永鬥,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不要以為你們範記商會就一定能贏。”


    黃雲發說道:“二位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條件,別等到撞了南牆才知道後悔。”


    “用不著考慮。”陳立雲側頭看向田生蘭,說道,“田東主,咱們走,就不打攪黃東主吃咱們剩下的這些酒菜了”


    田生蘭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跟在陳立雲身後離開了雅間。


    “狗抬轎子不識抬舉。”


    黃雲發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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