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蹄聲,原本就緊張的鄭大虎臉色一變,急忙招唿車夫,喊道:“快,快迴馬車那裏。”


    話音落下,他率先朝身後的馬車跑去。


    這時候,他就希望騎馬的人不是衝他們來的,隻是路過這裏。


    忽然,一旁的土坡後麵,還有另一側的矮林裏麵,衝出十幾個大漢,人人手裏提著兵刃,朝他們圍了過來。


    “劫,劫匪!”車夫結巴著喊了一聲,撒丫子朝馬車跑過去。


    可惜根本不等他和鄭大虎跑到馬車跟前,便被這些大漢圍了起來。


    鄭大虎知道自己這些人沒機會逃走了,隻好哀求道:“諸位好漢,銀子可以都給你們,隻求諸位好漢放我們一條生路。”


    可惜,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而他和車夫,被幾個走上前來的大漢用繩子捆住了雙手。


    馬車上的佘管家和徐順青兩個人有傷在身,根本無法去趕車,隻能眼睜睜看著走過來的兩名大漢把拉車的牲口牽住,連人帶馬車帶了過去。


    “頭,一個不少,全在這裏。”牽著馬車牲口的大漢開口說道。


    為首的一個大漢笑著點了點頭。


    鄭大秋心沉了下去,眼前這夥人像是奔著他們來的,不是一般的劫匪。


    佘管家趴在馬車上,一拱手,客氣的說道:“諸位好漢,我們是靈丘守備府的人,還希望好漢們能夠看在守備大人的麵子上,放過我們幾個,在下身上還有些值錢的東西,也全都送給諸位好漢,就當交個朋友。”


    為首的大漢冷笑道:“交朋友就算了,你這樣的朋友我可交不起。”


    這時候,遠處而來的馬隊也到了近前。


    鄭大秋抬頭看過去,隻見馬背上的騎手,人人穿著虎字旗特有的黑甲,腰帶上插著短小的火銃,人人手中拿著馬刀。


    他立時明白,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麽劫匪,全都是虎字旗的人。


    馬雲九看著鄭大虎和車夫,還有趴在馬車上的佘管家和徐順青,問向為首的那漢子,說道:“就是他們?”


    為首的漢子說道:“迴馬隊長的話,就是他們,受傷的兩個是鄭家莊佘管家和徐家的徐順青,另外兩個,一個是鄭家莊的下人鄭大虎,另一個是守備府的車夫。”


    “都裝車上帶迴去,大當家等著見他們呢!”馬雲九說了一句。


    佘管家趴在車上喊道:“你們不能抓我們,我們是守備府的人,抓了我們,守備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虎字旗的。”


    這時,他哪裏還會不知眼前這些人都是虎字旗的人。


    馬雲九目光落在佘管家身上,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黃安怎麽個不放過虎字旗,裝上車,都帶走。”


    在他身後,跟來了一輛四輪大車,帶有車廂的那種。


    鄭大虎和守備府的那個車夫被敲暈,丟上四輪大車,嘴裏麵塞上一塊破布。


    不僅如此,兩個人身上重新用繩子捆的結結實實,想要動彈一下都難。


    幾名大漢走向趴在馬車上的佘管家和徐順青跟前,與鄭大虎他們一個待遇,敲暈後捆結實了丟上四輪大車。


    “他娘的,這個家夥嚇尿了。”抬徐順青的一個大漢皺著眉頭說。


    隻見徐順青的褲襠和褲腿內側,濕了一大片。


    為首那大漢催促道:“別管他尿不尿,抓緊丟車上帶走,這條路雖說偏僻,難保不會有人來。”


    很快,佘管家他們四個人全部被丟上了四輪大車。


    趕車的車夫揚起馬鞭,驅趕拉車的牲口,四輪大車沿著道路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馬雲九等人騎馬跟在四輪大車周圍。


    原本埋伏在林子裏和土坡後麵的十幾個大漢,也全都退迴土坡後麵消失不見。


    原本有不少人的泥土路上,很快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一輛被丟棄的馬車和路邊散亂的樹枝。


    …………………………


    四輪大車裝了彈簧,走在路上,比普通的馬車平穩許多,沒有普通大車那種顛簸。


    佘管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後發現眼前一片漆黑,隻覺得後腦和屁股都在疼痛,剛想要張口說話,才發覺嘴巴裏被塞滿了東西,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過,他能感覺到自己還在馬車裏,因為還能聽到車輪的轉動和馬蹄聲。


    過了不知多久,他發現自己身體被人碰了一下,同時耳朵裏聽到嗚嗚的聲音。


    他用力扭動身體,強忍著身上傷口帶來的疼痛,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上半身轉了過去,而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眼睛上被蒙了黑布,什麽都看不見。


    噔!噔!噔……


    過了沒多久,耳中傳來踹動木板的聲音。


    但他能感覺到,可能因為木板太厚的原因,聲音並不大,隻有車廂裏麵安靜的情況下,才能勉強聽到聲音。


    由此,他已經可以確定,車廂裏不止他一個人,鄭大虎他們幾個人應該也都被關押在了車廂裏麵。


    又過了不知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就聽有人說道:“喂他們點水喝,別沒等迴到靈丘,全都渴死在路上。”


    隨著說話聲停下,佘管家聽到靠近過來的腳步聲,與此同時,他還能感覺到身邊的人在掙紮。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能聽到一旁的喝水聲,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嗓子發幹,口渴,想要喝水。


    很快,他感覺到自己嘴裏的東西被拿了出去,又被塞進一個圓口一樣的東西,並且能感覺到水流進嘴裏。


    他知道,嘴裏的東西應該是水壺。


    這個東西隻有虎字旗的人才會用,平常人家隻會用陶器盛水喝。


    幹渴的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喝起來,一些來不及咽下去的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當壺嘴從他嘴裏拿出去,他急忙說道:“我要見你們的頭目,我有話要說。”


    果然,他嘴沒有被立即堵上。


    隨後,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你還是留著話跟我們大當家去說吧!給他把嘴堵上。”


    聽到這話,佘管家急忙說道:“放了我們,守備府可以讓你們加入守備大營,李副總兵嗚嗚……”


    沒等說完,口中便被塞進了東西,嘴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抓他們的人已經休息好了,佘管家感覺到馬車重新開始上路。


    過了不知道多久,佘管家聞到一股刺鼻的尿騷味,並且自己的小腹也有一股尿意。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一個逃走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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