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小民有證人可以證明虎字旗東主劉恆是虎頭寨土匪頭子。”徐順青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聲的喊道。


    張懷朝劉巡撫一抱拳,說道:“大人,徐順青此人的話不可信。”


    “大人,虎頭寨土匪霸占他人家業的事情非同小可,還請大人明察。”李開陽同樣朝劉巡撫一抱拳。


    劉巡撫看了看張懷,又看了看李開陽,想了一下,說道:“把證人帶上來。”


    聽到這話,張懷臉色徒然一變。


    坐在另一邊座位上的李開陽麵露喜色。


    佘管家和鄭大虎被差役帶上了大堂,就聽差役說道:“跪下。”


    兩個人同時跪倒在地上,嘴裏喊道:“草民叩見巡撫大人,叩見兩位總兵。”


    頭磕在了地上。


    劉巡撫一隻手按在驚堂木上,嘴裏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佘福。”


    “草民鄭大虎。”


    劉巡撫說道:“跪在大堂的兩個人你們可認識?”


    佘管家轉頭看過去。


    距離他最近的是跪在地上的徐來福,隔著徐來福便是趴在地上的徐順青。


    隨即,他說道:“草民認識他們,一位是靈丘徐家大少爺,另一位是徐家的大管家徐來福。”


    “草民也認識。”鄭大虎適時的附聲了一句。


    “本官且問你。”劉巡撫說道,“徐順青說虎字旗東主劉恆是虎頭寨土匪,並說你二人可以證明,此話是否屬實?”


    佘管家低聲說道:“屬實,草民可以證實,並且草民曾親眼見過那個劉恆帶人搶掠。”


    “大人,已經證據確鑿,可以發簽拿人了。”李開陽看向案桌後麵的劉巡撫。


    張懷卻說道:“大人,這隻是他們的一麵之詞,當不得真,還需要劉恆與他們當麵對質。”


    “如今人證苦主皆在,完全不需要再去對質,總兵大人一再包庇一個土匪,難不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李開陽目光陰冷的看向張懷。


    張懷冷笑道:“李副總兵恐怕搞錯了一件事,徐順青本身就是誣告,哪來的苦主,至於人證未必就可信,總不能因為一家之言就定罪,李副總兵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給靈丘一個商人定罪,這才更叫人生疑。”


    “你……”李開陽冷冷的看著張懷。


    “行了,此事確實需要雙方當麵對質。”劉巡撫一拍驚堂木,道,“傳虎字旗東主劉恆。”


    劉恆這些天一直住在大同,今日升堂問案,他就在人群外麵,聽到巡撫喊自己,快走幾步,來到大堂,跪倒在地上。


    “草民見過巡撫大人,見過兩位總兵。”


    劉巡撫對於這個能引起總兵和副總兵之間爭鬥的商人感到好奇,便道:“抬起頭來!”


    劉恆把頭抬了起來。


    看清樣貌,劉巡撫麵露失望。


    眼前這個虎字旗東主,比他想象中要年輕一些,而且人也長得黑,從身上感覺不到商人的市燴,反倒更像是他撫標營裏麵的兵丁。


    “本官問你,對徐順青和佘福等人說你是虎頭寨土匪一事可承認?”


    “這是莫須有的事情,草民根本不是什麽土匪,也不認識什麽土匪,草民冤枉,還請大人明鑒。”劉恆語帶激動的為自己辯解,同時臉上露出一絲出被人冤枉後的委屈。


    就在這時,堂上一位身穿三品官服的武將站起身用手指著他說道:“劉恆,到了堂上你還敢狡辯,如今已經有人證實你虎頭寨匪首身份,還不快點從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


    劉恆不是普通的大明百姓,不會因為見到官就怕得要命,也不會被嚇唬一下便什麽話都往外說。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訴冤,就聽張懷說道:“李大人,巡撫大人還在堂上坐著,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問案了?”


    聽到這話,李開陽打了一個激靈,明白自己僭越了。


    剛剛心中隻想著嚇唬一下劉恆,讓他把事情都交代出來,一時忘記案子是巡撫大人在審。


    他抬起頭,看向大堂案桌後麵,果然,劉巡撫陰沉著一張臉。


    “大人,末將一時情急,還望大人莫要怪罪。”李開陽站起身朝劉巡撫認錯。


    劉巡撫看都沒看他,直接把他晾在一旁,徑直對跪在下麵的劉恆說道:“本官不是那種糊塗縣令,既然有人說你是匪,你又說自己是冤枉的,那本官就給你自證清白的機會。”


    一旁的李開陽一臉尷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聽完劉巡撫的話,心中預感不好,明顯巡撫大人因為剛剛的事情有了偏向性。


    “草民謝過大人。”劉恆叩首,旋即又道,“還請大人準許草民問誣陷草民是匪的人幾句話。”


    劉巡撫虛抬了了一下手掌,說道:“準了!”


    劉恆目光落到佘管家的身上,說道:“剛剛在外麵聽你說親眼見過我帶人搶掠,不知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又是在哪個地方發生的事情?”


    “去年五月,你帶人搶掠了鄭家莊幾百石糧食。”佘管家想都沒想便說道。


    劉恆快速問道:“鄭家莊又在什麽地方?”


    “鄭家莊在懷安衛,我們老爺……”佘管家突然住聲。


    劉恆轉過頭,對劉巡撫說道:“大人您也聽到了,他說草民是虎頭寨匪首,又說草民帶人去了懷安衛的鄭家莊搶掠,兩地相隔甚遠,草民要是匪首,怎會放著近處的莊子不搶,偏偏跑去懷安衛去搶掠。”


    “不是,不是。”佘管家慌張的說道,“你之前是流匪,後來才到虎頭寨當了土匪。”


    劉恆說道:“請大人明斷。”


    “佘福。”劉巡撫說道,“你一會兒說他是土匪,一會兒又說他是流匪,你讓本官如何信你?”


    佘管家急切的說道:“大人,草民沒有說謊,此人確實是流匪,去年六月間有一夥兩千多人的流匪在天成衛被剿滅,他就是那夥流匪的頭目。”


    劉恆開口說道:“大人,他也說了,去年六月間流匪已經被天成衛剿滅,草民如果是流匪的話,如今早已經人頭落地才對,又怎麽可能到上百裏外的靈丘。”


    案桌後麵的劉巡撫微微點了點頭,認同劉恆的話。


    佘管家急道:“大人,肯定是當初被他僥幸逃走了。”


    “大人。”劉恆說道,“按照他所說,鄭家莊被流匪搶掠過,而流匪搶掠過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相信大人應該也清楚,隻要大人派人去鄭家莊看一眼,便能知道他和草民到底是誰再說謊。”


    “沒有,大人,草民沒有說謊。”佘管家麵色隱隱發白。


    當初送了幾百石糧食給流匪,才換來鄭家莊的平安,可這話不能說,不然鄭家莊便背上通匪的罪名。


    可巡撫大人真要派人去鄭家莊,見到完好無損的鄭家莊,哪怕他說的是實話,在巡撫眼中也成了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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