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內,一名親衛快步來到書房,說道:“大人,東路參將李大人求見。”


    “李懷信?”坐在上首座位上的總兵張懷眉頭一蹙,“不好好待在新平堡,來大同做什麽。”


    邊上的幕僚王清遠說道:“李參將會不會是為了靈丘的事情而來,屬下聽說他和靈丘的那個虎字旗牽扯頗深,擔心因為虎字旗的事情牽連到他。”


    張懷冷哼一聲,道:“這個時候他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管別人的事情,不見。”


    “是。”那親衛答應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王清遠喊住那親衛,旋即看向張懷,說道,“大人,還是見一見吧,萬一李參將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也說不定。”


    “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本將沒治他一個擅離守地之罪,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張懷端起青花瓷蓋碗,喝了一口茶。


    邊上的王清遠笑著說道:“靈丘的事情不能全怪李參將,如今那位現在已經急了眼,一心想著把大人擠出大同,李參將也算是粘了虎字旗的包。”


    張懷臉一沉,道:“想把本將趕出大同去,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隻要本將一日坐在大同總兵的位子上,他就隻能是個副將。”


    王清遠說道:“靈丘這次的事情算是抓住李參將的痛腳,大人您要是不出麵,東路參將的位子恐怕留不住了。”


    張懷側頭瞅了一眼王清遠,說道:“算了,讓他進來吧,看看他有什麽要說的!”


    王清遠轉過身,對那名親衛說道:“去把李參將請進來,總兵大人答應見他了。”


    那親衛抱拳施禮,轉身退了出去。


    時間不長,李懷信從屋外走了進來,一撩下擺,單膝跪地,道:“末將李懷信,見過總兵大人。”


    “行了,起來吧!”張懷放下手裏的青花瓷蓋碗。


    “謝過大人。”李懷信從地上站起身。


    一旁的王清遠笑著對李懷信說道:“李參將,你不在東路好好駐守,卻來大同麵見總兵大人,莫不是有何要事?”


    李懷信知道王清遠是總兵身邊最信任的幕僚,對於此人的問話,不敢輕視,客氣的說道:“確實有些事情,這是禮單,還請總兵大人過目。”


    張懷沒有去接禮單,雖說他官至二品總兵,但和大多數武將一樣,大字不識一個。


    王清遠走過去拿起禮單,隨手翻看,看到裏麵內容,臉色一變,道:“好大的手筆,一出手便是五千兩紋銀。”


    “五千兩!”坐在上首的張懷身子一動,手伸向王清遠,說道,“拿過來讓本將瞧瞧。”


    王清遠走到近前,雙手遞了過去。


    張懷拿起禮單,看了一眼,可惜他不識字,也沒看出上麵寫的是什麽,但還是多看了兩眼,這才對站在屋中的李懷信說道:“看來你這個東路參將做的不錯,才半年的時間,就就弄來了五千兩。”


    “末將不敢欺瞞。”李懷信說道,“這筆銀子是虎字旗東主劉恆托付末將送給總兵大人,隻求能見大人一麵,此時人就在總兵府外麵候著。”


    張懷看向一旁的王清遠。


    就見王清遠微微點了下頭,說道:“確實是一個叫劉恆的人送來的。”


    禮單下麵有落款,張懷不認識,但王清遠第一眼就注意到禮單落款上麵的名字。


    張懷合上禮單,放在一旁,說道:“怪不得咱們那位副總兵盯上了靈丘的那個虎字旗,看來這個虎字旗確實賺了不少銀子,之前就送給本將一萬兩紋銀,如今這又送來五千兩,哪怕張家口那個範家都沒有這麽大手麵。”


    王清遠笑著說道:“看來那個劉恆是被咱們那位副總兵大人逼急了,拿銀子求到了大人您的跟前。”


    “你說我是見還是不見?”張懷詢問一旁的王清遠。


    王清遠看了一眼張懷按在禮單上的手指,便道:“大人見他一麵也無妨,晾他一個商人也不敢胡亂說什麽。”


    “那就見一麵。”張懷微微顎首,旋即說道,“把人帶進來吧!”


    聽到這話,站在下麵的李懷信偷偷鬆了一口氣。


    王清遠對一旁的親衛說道:“去府外把虎字旗東主劉恆帶進來。”


    屋中的親衛退出房間。


    時間不長,劉恆跟在總兵親衛的身後,來到書房。


    一進房間,他目光在房內掃了一眼,注意到坐在上首的那人,猜出對方應當是大同總兵了,急忙跪倒在地,口中唿喊道:“草民劉恆,拜見總兵大人。”


    說完,一個頭磕在地上。


    “你就是虎字旗的東家劉恆?”張懷看著跪在下麵的年輕人,微微一蹙眉,對方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樣。


    在他心中,虎字旗東家應該是一個麵帶市燴的中年人,而不應該眼前這個壯實的年輕人。


    劉恆跪著說道:“草民是虎字旗東家劉恆。”


    “既然你是劉恆,那本將問你,你可知罪?”張懷開口便問罪。


    “草民不知所犯何罪,請大人明言。”劉恆迴答不卑不亢,也沒有平常平民見到總兵的驚慌。


    張懷臉一沉,道:“有人告你先是殺害靈丘鐵場東主陳大福,後又圖謀徐家家產,害死徐有財,如今證據確鑿,容不得你狡辯!”


    “大人此言草民不敢認同。”劉恆說道,“陳大福是誰草民並不知曉,又何來害死一說,至於徐家家產,那全是因為徐順青好賭,變賣了徐家家業,恰巧被草民買下,要是說因為草民買下徐家的產業,便成了謀害徐家之人,草民不服。”


    一旁的李懷信開口說道:“大人,此事末將可以證明。”


    張懷目光盯在劉恆的身上,又道:“就算徐家的事情與你無關,那虎頭寨山上的土匪你又作何解釋?被天成衛剿滅的流匪頭目劉恆又是誰?”


    李懷信心尖一顫,心中隱隱後悔答應帶劉恆見總兵大人了。


    “虎頭寨山上的土匪是被李大人帶兵剿滅,這件事李大人最清楚不過了。”劉恆看向一旁的李懷信。


    李懷信這時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能在心中苦笑。


    劉恆繼續說道:“至於流匪頭目劉恆草民也聽說過,不過聽說已經被砍了腦袋,靈丘縣衙都貼出了告示,當時任天成衛指揮使李大人也因此被朝廷晉升為副總兵。”


    “好一個伶牙俐齒。”站在總兵邊上的王清遠目光盯在劉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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