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遼東邊軍出身,對大明邊軍的陋習十分了解。


    邊軍中,真正有戰力的隻有邊將的家丁和親兵,可這些人都是邊將的私兵,隻認自家將主,而營兵吃不飽穿不好,打打順風仗還行,遇到難啃的骨頭,第一個望風而逃的就是這些營兵。


    兩個在趙宇圖他們還在草原的時候,便商量了一個撫恤方案。


    按照李樹衡所說,死一人給二十兩,殘一人給十兩,不過這個提議被劉恆否決掉。


    他們虎字旗不是朝廷,劉恆心裏清楚,沒有高額的撫恤,就算有人願意加入虎字旗成為戰兵,也不會為虎字旗有多麽盡心。


    他要做的是,虎字旗戰兵在戰場上戰死,虎字旗便會照料他的家人,做到讓每一個虎字旗的戰兵沒有後顧之憂,戰時不畏死。


    通過撫恤一事,要讓更多的人接受虎字旗,加入虎字旗,自覺維護虎字旗,這樣虎字旗才能在亂世中更好的生存下去。


    趙宇圖說道:“撫恤的事是不是交由我們後勤局來做?”


    劉恆點頭道:“撫恤一事由軍政司牽頭,李副司長主導,後勤局負責具體事宜,但必須保證,每一名戰死的虎字旗戰兵撫恤落到實處。”


    趙宇圖鄭重保證道:“大當家放心,屬下迴去親自盯著撫恤的事情。”


    劉恆點點頭,又道:“都說說這次草原之行,都遇到了哪些問題?”


    “是。”趙宇圖站起身,把去草原的經過原原本本陳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劉恆手指輕輕敲打桌麵,說道:“如果改為一個中隊押送貨物去草原,能不能借助車陣抵擋住馬匪?”


    坐在尾端的張洪開口說道:“一支幾百人的馬匪隊伍,根本攻不破咱們虎字旗一支中隊駐守的車陣,除非馬匪人數過千,拚著死傷慘重也要打破咱們車陣。”


    劉恆想了一下,說道:“以後咱們騾馬行替範家送貨去草原,馬隊隻需派出幾名哨騎跟隨,送貨的鏢師也要局限在一個中隊以內。”


    “那我們馬隊呢?”馬雲九急切的問道。


    這一次在馬匪身上折損了二十多名騎手,他還想著訓練好騎手去草原上找馬匪報複迴來,要是一次隻派幾個哨騎去草原,他們馬隊的仇什麽時候才能報。


    劉恆笑著說道:“馬隊當然也要去草原,不過不是跟車隊一起行動,而是單獨行動,通過新平堡去草原上練兵,獵殺馬匪,增強馬隊的作戰能力。”


    “是。”馬雲九臉色一喜。


    他相信隻要給他時間,一定可以訓練出優秀的騎手,到時和馬匪之間的仇怨,很快就能報複迴來。


    李樹衡擔心的道:“範家那邊還沒有同意用咱們騾馬行送貨,萬一他們不同意怎麽辦?”


    “那就繼續搶,搶到他們同意為止。”劉恆笑著說。


    他對和範家這種犧牲千千萬萬漢人的性命,換取他們自家利益的家族,沒有一丁點好感,搶了也就搶了。


    李樹衡笑道:“那範家算是倒黴了,咱們虎字旗的人,隻要不是在草原上遇到大隊北虜騎兵,單憑馬匪和範家商隊的那些護衛,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


    馬雲九開口說道:“這一次從草原上迴來,弄來了八十多匹戰馬,馬隊是不是可以增加一部分騎手。”


    劉恆同意道:“人你去挑,挑選好了直接加入馬隊訓練。”


    “是。”馬雲九挺胸應了一聲。


    趙宇圖說道:“撫恤之前,咱們要不要在功烈堂舉行一個儀式?”


    “這個主意好。”李樹衡讚同道,“要讓所有的戰兵都知道,咱們虎字旗的人活著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死後也要風風光光。”


    劉恆點點頭,說道:“這事你們看著去辦,到時候可以多做一些虎字旗,蓋在盛放骨灰的壇子上,交由馬隊的騎手列隊放進功烈堂。”


    這種可以增強榮譽感和凝聚力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做過,但有來自後世的記憶,也知道不少方法。


    作為後勤局司局長的趙宇圖說道:“迴去後我就命人抓緊趕製虎字旗的旗子,保證一天之內湊足。”


    馬雲九說道:“這些都是我馬隊的騎手,我會親手抱著他們骨灰壇送入功烈堂。”


    幾個人坐在長桌周圍研究骨灰送入功烈堂的儀式,一旁的劉恆時不時指點一句,很快便製作出一套流程,並且決定,以後再有戰死的虎字旗的戰兵送入功烈堂,都按照這套流程走。


    劉恆雙手搭在桌麵上,說道:“功烈堂的事情三天後舉行,邀請東山商會的幾個理事來參加,還有咱們死去的騎手親人也可以一起參加。”


    趙宇圖接話道:“這事屬下去安排。”


    “暫時先這樣。”劉恆說道,“你們幾個一路迴來也都挺辛苦,先迴去休息吧,事情安排下麵的人去做。”


    趙宇圖和馬雲九等人站起身,告退一聲,離開議事廳。


    等他們走後,劉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對坐在一旁的李樹衡說道:“樹衡哥,我準備讓鄭潮帶人出一趟海,需要準備出兩萬兩白銀。”


    “這麽多?”李樹衡眼角一跳,道,“不會是要買船吧?可咱們沒有水手,就算買了船也沒多大用處。”


    “不是買船。”劉恆說道,“我需要鄭潮去福建和澳門做點事情,需要用到一大筆銀子。”


    “非去不可?”李樹衡問道。


    劉恆點點頭,道:“必須去,這關係到咱們虎字旗的未來。”


    “那好吧。”李樹衡苦著臉說道,“咱們手裏還有一些南方錢莊的會票,走的時候再交給他們,對了,他們什麽時候走?”


    “過段日子,鄭潮剛從草原迴來,讓他多休息幾天。”劉恆說道,“這一次我準備讓鄭鐵也跟著去,他在我身邊待了這麽久,該放出去了。”


    李樹衡說道:“鄭鐵走了,誰接替他的位置?”


    “許學武。”劉恆說道,“我準備把他從騎兵隊調到我身邊做護衛,再從兩個千人隊裏挑選一些人充實進侍從隊裏,放在我身邊培養一段時間在放出去。”


    “這樣也好。”李樹衡說道,“這些人放在你身邊培養一下,然後安插各個千人隊裏,這樣方便你更好的掌控戰兵隊伍。”


    劉恆點點頭。


    這個問題他不久前才想到。


    如今兩個千人隊,副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伍長,基本都是下麵的人自行提拔,這種情況現在還好,時間一久,容易出現山頭,將來很容易讓他失去對戰兵隊伍的控製。


    對於權利,必須加以分化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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