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上,五個人手邊都有一個大茶缸,裏麵冒著熱氣。


    劉恆說道:“馬上就是年底,先說一下來年的計劃。”


    長桌周圍的幾個人都正襟危坐,由於楊遠不在,陳大慶作為副手,頂替他參加這一次會議。


    劉恆繼續說道:“首先,擴大鐵場規模,打壓東山各大鐵場生意,逼迫他們加入商會,其次,擴大鐵場護衛數量,除賈六新成立的那支鐵場護衛大隊外,再增添兩支護衛大隊。”


    停頓了一下,劉恆又道:“雖說咱們強行占下徐家城外的莊子,等來年糧食下來,徐家一定不會甘心糧食被咱們收走,所以咱們要做好被徐家反擊的準備,諜報隊那邊要盯緊徐家的動作。”


    “是。”陳大慶應道。


    “可銀子怎麽辦?擴充武力,咱們的銀子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麽多的餉銀和兵甲消耗。”李樹衡皺起了眉頭。


    他負責管理後勤,銀子有多少,他最清楚不過,鐵場那點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麽多的開銷。


    “銀子的問題我來解決。”劉恆說道,“我決定成立一家專門為鐵場服務的鏢局,隻要對方買了咱們鐵場的精鐵,咱們可以為對方送貨上門,收取一定費用,這樣一來,咱們的鐵場護衛可以得到鍛煉,又能開辟出一條新的生財路子。”


    趙宇圖想了一下,道:“照現在咱們這種花銀子速度,根本等不到鏢局的生意做起來就會入不敷出。”


    他掌管賬本,對於各種收入和開銷,同樣十分熟知。


    劉恆笑著說道:“鏢局發展起來之前,我的意識是徐家莊做大。”


    李樹衡和趙宇圖幾個人麵麵相覷,麵露不解之色。


    不明白跟徐家莊有什麽關係。


    “大慶,你給大家說一下石捕頭找你的事情。”劉恆一點陳大慶。


    陳大慶說道:“前不久縣衙的石捕頭找到我,提到縣衙有一批贓物要處理,希望咱們虎頭寨可以接下。”


    贓物不僅是追迴的無主之物,也有衙門裏的人豪取搶奪的財物,更有一些是紳士家中被盜的物件。


    衙門裏的人不方便把這些東西出手,便找上了虎頭寨,希望通過虎頭寨,把東西變現成銀子。


    “坐地銷贓,大當家你想把徐家莊改成銷贓窩?”趙宇圖驚唿一聲。


    劉恆點點頭,說道:“我的意思是,通過衙門這批贓物,把各地往來客商吸引過來,讓徐家莊成為南北客商的交易地,使徐家莊繁榮起來,到時候徐家莊就是咱們虎頭寨的一處財源,不比鐵場帶給咱們的利潤小。”


    無商不活,單一的鐵場已經不足以支撐虎頭寨繼續擴充實力了,劉恆目光盯在了商路上麵。


    李樹衡說道:“問題是咱們如何吸引到客商來徐家莊。”


    “李維銘。”趙宇圖突然提起一個名字。


    “你是說範家在大同的那個掌櫃?”半天沒說話的陳尋平一皺眉頭,道,“他可是勾連徐家害過咱們虎頭寨,上次馬雲九的事情就是他從中替徐家牽的線。”


    李樹衡看向劉恆,說道:“大當家你的意思呢?”


    劉恆說道:“官府的這批贓物來路不幹淨,不適合在本地散貨,不然也輪不到咱們拿到這批贓物,咱們認識的商人不多,最後實力的就是範家,而且範家和北虜有生意往來,咱們可以通過範家把北虜的皮貨,拿到徐家莊賣給南邊的客商,隻要這樣的生意做成一次,讓各地商人都知道靈丘有徐家莊這樣一個地方,將來就會有更多的客商到徐家莊,使徐家莊成為交易的中轉站。”


    “範家會答應嗎?一直以來他們都和徐家走得近。”李樹衡有些擔心。


    劉恆笑著說道:“商人逐利,範家的掌事人隻要不糊塗,必然會答應和咱們合作。”


    ………………


    年底最後幾天,大同各家鋪子生意都不錯,眼看快要過年,百姓家中都會備一些年貨,窮苦一些的人家,也會想盡辦法割上二兩肉,起碼也要弄上半斤白麵,可以在過年的時候吃頓好的。


    李維銘作為範家在大同鋪子的掌櫃,到了年底,最是忙碌。


    做好賬本,和鋪子裏的賬房理清賬目,一式兩份的賬本,其中一份要帶去張家口。


    李維銘親自帶著賬本,臘月底趕到張家口見範永鬥。


    不僅是他一個人,在外的所有掌櫃,都來到了範家大院,交上賬本,待範永鬥身邊的賬房查清楚賬目後,根據這些鋪子一年的收支情況,對掌櫃進行賞罰。


    不過,這些事情都要年後才能有結果。


    “你們也忙碌了一年,這些天好好休息一下,我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範永鬥舉起手中茶杯。


    坐在的座位上的掌櫃紛紛站起身,拿起酒盅,舉杯一口喝盡裏麵的酒。


    範永鬥虛壓了一下手,道:“諸位坐,不用顧忌我,大家該吃吃該喝喝,辛苦了一年,也要放鬆放鬆。”


    這些範家在各地的掌櫃聽話的坐下來。


    偏廳裏擺放四張飯桌,十幾個範家在各地的掌櫃圍坐在桌子一圈。


    各地掌櫃平常很少見麵,這一次見麵,許多原本相熟的人各自聊了起來。


    範永鬥沒有待太久,提前離開了偏廳。


    在他走後不久,一名範家下人來到偏廳,附耳對李維銘說了一些話,然後帶著李維銘離開偏廳。


    對於李維銘的離開,偏廳裏眾多掌櫃並沒有在意,每年聚會,都會有幾個掌櫃被帶走單獨問話。


    這種被單獨問話不見得是好事,所以也沒有人羨慕。


    李維銘在範家下人帶領下,來到範永鬥的書房。


    此時,範永鬥已經等在書房裏。


    “東家。”一進屋,李維銘喊了一聲。


    範永鬥放下手中蓋碗,說道:“靈丘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李維銘恭敬的說道:“虎頭寨的那個劉恆命大,大涼山的馬匪居然和他認識,不僅坑了徐家一道,還搶了徐家城外的莊子。”


    “這麽說徐家一時半會兒動不了虎頭寨了。”範永鬥說道。


    李維銘點點頭,道:“虎頭寨已經成了氣候,勾連上靈丘知縣和守備,除非在太原的那位出手,僅憑徐家在靈丘的勢力,奈何不了虎頭寨。”


    範永鬥說道:“太原太遠了,有大同巡撫在,不會讓徐家那位在大同攪動風雨,除非他能來大同為官。”


    “那咱們要不要放棄徐家,和虎頭寨合作?”李維銘看向範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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