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隊長,這個家夥不老實。”那流匪對走來過的那小隊長說道。


    聽到隊長兩個字,王五知道這人應該是虎頭寨的頭目,急忙賠笑道:“隊長兄弟,我們這些人以後也是虎頭寨的人,將來大家都是兄弟,能不能告訴一聲,這是帶我們去哪?”


    那小隊長道:“去縣城。”


    “啊!”


    王五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複問了一句,道:“去哪?”


    那小隊長笑道:“你是王五吧,怎麽說你也是橫行靈丘廣靈兩個縣的馬賊頭子,難道看不出來這條路是通往靈丘縣城的?”


    “可……”王五不願相信,猶豫了一下,試探的問道,“會不會弄錯了?”


    那小隊長一搖頭,說道:“錯不了,你們都是官府通緝的要犯,自然要把你們送去官府。”


    王五麵露驚慌道:“不,不是這樣,一定弄錯了,昨晚你們虎頭寨的人答應過我們,允許我們加入虎頭寨,還請這位隊長去問問,應該是弄錯了。”


    “其它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押送你們去縣城,交給官府。”那小隊長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虎頭寨不能不講信義。”王五大聲叫喊,可惜沒有人理會他。


    無奈之下,他雙手拽住繩子不願繼續往前走。


    不僅是他,還有他身後的馬成虎,和其他幾個聽到那小隊長和王五言談的莊丁,全都不再往前走,拽住繩子不動地方。


    不少莊丁嘴裏麵喊道:“老子不去縣城,有本事你們虎頭寨的人現在就把老子殺了,反正老子打死也不去縣城。”


    他們這些人哪個手裏沒沾過鮮血,落到官府手裏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明正典刑,拉去菜市口砍了腦袋。


    邊上看押的流匪見狀,直接拿起手裏的長矛尾端戳過去,也有人手裏舉刀,連同刀鞘往這些鬧事的莊丁身上抽打。


    被押送的莊丁手腕都被麻繩捆死,又都用繩子把人串在一起,想反抗騰不出手,想要躲,可一人動,其他人跟著也動,你拽我,我拽你,誰也躲不開。


    很快,這些不老實的莊丁被打的鬼哭狼嚎,尤其王五這個最先鬧事的人,被重點對待,揍的尤其的狠.


    邊上的馬成虎,想要去搶流匪手裏的兵器,直接被打斷一條胳膊,疼的他冷汗往下滴淌,麵色慘白。


    場麵漸漸被平息下來,一個個莊丁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不敢反抗。


    一旁的一名流匪嗬斥道:“都老實點,再敢鬧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要不是上麵的命令要求把這些人押送到官府,僅憑這些莊丁膽敢反抗這一點,早就被押送的流匪砍死或是長矛戳死,而不是這樣打一頓了事。


    王五埋著頭,目露兇光,後悔當初沒有反抗,落得今天這樣一個下場。


    早知今日,當初他一定帶莊丁反抗,哪怕最後被殺,也要殺死幾個虎頭寨土匪拉做墊背。


    押送莊丁去縣城的那位小隊長來到趙宇圖跟前,說道:“趙先生,事情解決了,咱們上路吧!”


    趙宇圖點點頭,騎馬走在前麵。


    這一次還是由他和郭斌昌接觸,之所以這麽安排,完全是因為他自己有一個童生的身份,算是讀書人,和郭斌昌接觸起來更方便,也更容易被郭斌昌這樣科舉出身的文官接受。


    靈丘東城門大開,路上行人不多,守城門的兵丁懶洋洋的靠在城門牆上,曬著太陽。


    隨著趙宇圖這一隊人馬靠近,引起城門官的注意,偷懶的兵丁全都被他驅趕起來。


    幾十人的隊伍突然靠近城門,由不得他這個城門官不小心,尤其隊伍中不少人都持有兵器,穿著棉甲,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主。


    “站住!”城門官攔住走到城門前的趙宇圖等人。


    守城門的兵丁們也都紛紛舉起手中兵器,做出防備。


    “籲!”


    趙宇圖勒住韁繩,一拱手,道:“幾位軍爺,我們是東山鐵場的人,抓住幾個官府通緝的要犯,正要送去衙門,勞煩軍爺通融。”


    城門官往趙宇圖身後看過去,看到那些手持兵器,身穿棉甲的大漢,吸了口涼氣。


    這些東山鐵場的人,身上的棉甲起碼九成新,而且人人穿甲,手裏不僅配有長矛腰刀,還有不少人手中拿著鳥銃,兵甲比他們守備大營的營兵好太多了,哪怕將領的家丁都未必比得上。


    就在這時,那城門官感覺有人拉他腰上的衣服,迴過頭,見到是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兵丁。


    隻聽那兵丁低聲說道:“大人,前麵被綁的那人好像是夜貓子張元,通緝大半年都沒抓到,城門口還有他的畫像。”


    “是嗎?我瞧瞧。”城門官朝趙宇圖後麵的隊伍走過去。


    來到近前,他指著其中一個被身邊兵丁認為是張元的人,問道:“你就是夜貓子張元?”


    “呸!”那人抬起頭啐了一口,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夜貓子張元就是老子。”


    “嘿,還真是你這個兇徒。”城門官說道,“閔秀才一家十六口被殺,兇手三人,兩個已經被砍頭,如今你這個主兇也被抓到,閔秀才一家可以安心投胎了。”


    張元冷哼一聲,道:“哼,那又如何,二十年後老子依然是條好漢。”


    城門官沒有理他,而是看向被繩子捆綁的其他人。


    在他想來,既然這些人和張元一樣被捆綁押送入城,想來都是官府通緝的要犯。


    被通緝的要犯都有賞銀,想到這些,城門官心中一樂,沒想到自己還能發筆橫財。


    想到這裏,他退迴來,對騎在馬上的趙宇圖說道:“好了,這些人都交給本官吧,你們可以迴去了。”


    “大人,不能放他們走,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麽鐵場的人,他們是虎頭寨的土匪。”隊伍中,王五突然大聲叫喊。


    邊上的流匪聽到,抄起手中的火銃戳過去,幾下就把王五打的頭破血流。


    可王五根本不管這些,仍然大喊大叫道:“大人,他們是虎頭寨的土匪,不能放他們走,這些人都是土匪,大人立功的機會到了。”


    “哈哈,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做墊背。”王五瘋狂大笑。


    來到縣城,他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死之前,他要拉上虎頭寨這些人做墊背。


    一路上走來,他注意到,騎在馬背上的那中年人,連押送他們的土匪隊長都要恭敬對待,肯定是虎頭寨中的重要人物。


    既然他已經活不了,那就用一個虎頭寨重要人物為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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