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城成了大麻煩,代善不斷地在想該如何抵擋住虎字旗接下來的進攻。


    遼陽城雖然重要,但城內的炮並不多。


    以前大清的對手是明軍,戰爭的主動權在大清手中,打不打明軍的城池,什麽時候打明軍的城池,完全看大清的心情。


    而像遼陽城這種靠後方的位置,根本不用擔心會遭受明軍的襲擊。


    所以哪怕對遼陽城並沒有太過重視,也沒有在遼陽城的防守上下太多功夫,直到虎字旗攻占了蓋州城,大清這邊才開始重視遼陽城。


    虎字旗卻沒有給大清在遼陽城太多準備時間。


    又或者說,大清在遼陽城能夠準備的東西並不多,尤其在虎字旗龐大的火器大軍威逼下,能夠拿出來相抗衡的東西有限,最多在守城的兵馬數量上多做一些調整。


    代善抓了抓自己光禿禿的額頭。


    以前大清麵對大明的時候,打的明軍不敢出城,如今換成了同樣是漢人勢力的虎字旗,變成了他們大清不敢出城。


    躺在床上的代善歎了口氣。


    不是大清的兵馬比虎字旗弱,而是虎字旗的火器實在太厲害,強過大明太多,要是大明當初有這麽厲害的火器,大清也不可能有後麵占據遼東的機會。


    想了又想,代善實在想不出遼陽城要如何抵禦虎賊的炮擊。


    他擔心的不是虎字旗幾門或是一二十門大炮,以他和虎字旗的交手經驗,一旦虎字旗來了一個戰兵師的兵馬,帶來的大炮足有超過百門。


    這麽多大炮用來炮轟遼陽城,不要說是一個遼陽城,就算是盛京也挨不住多久的炮擊。


    “來人。”代善從床上坐了起來,床沿下麵的兩條腿岔開在身體兩側。


    “主子您有什麽吩咐!”


    守在外麵的一名親衛走了進來。


    代善道:“立刻安排人迴盛京麵見皇上,就說本王病重,無法繼續領兵,請皇上立刻換一位合適之人接替本王。”


    “王爺您病重了!”親衛看著麵前說話中氣十足的代善,怎麽也看不出像是病重的模樣。


    代善眉頭朝上一挑,嘴裏道:“告訴你怎麽傳話,你就怎麽說,哪那麽多為什麽,快去,今天天黑之前必須趕到盛京城。”


    遼陽城距離盛京城並不遠,隻要不顧及馬力,一天的時間完全可以趕到。


    “主子要不要親筆給皇上寫一封信?”親衛詢問道。


    代善道:“不用,迴盛京的人隻要把話帶到就行。”


    他怕自己親筆寫信,會讓皇太極生疑,不準他離開遼陽城迴盛京。


    “皇上要是問起主子您如何病倒的,該如何迴答?”親衛問道。


    在外領兵大將病重,上麵的人定會問清楚緣由。


    代善道:“皇上若是問起,就說本王昨夜在城牆上守了一夜,一下城牆就病倒了,病的下不了床。”


    “嗻,奴才這就安排人迴盛京。”親衛轉身朝屋外退去。


    這時候,代善又道:“若是肅親王和兩位貝勒過來,也是這麽說,再讓人弄一些治療傷寒的藥迴來,記得熬上。”


    “嗻。”親衛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代善長歎了口氣。


    裝病是他想到的唯一離開遼陽城的辦法,不是他怕死,而是不能死在遼陽城。


    以皇太極的冷酷無情,他就算為大清戰死在遼陽城,倆紅旗也一定會被皇太極拆散,然後找個借口把瓦克達鑲紅旗旗主的位子收迴去。


    瓦克達不是嶽托,代善心裏很清楚,自己活著還好,一旦死了,皇太極絕不可能放任瓦克達繼續執掌鑲紅旗。


    代善病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遼陽城內的幾個滿清高層的耳中。


    一城主將病倒這麽大的事情,除非代善特意叮囑過不許外傳,否則誰也不敢隱瞞。


    住在都司衙門裏的多爾袞和多鐸已經準備休息,聽到代善病倒的消息,第一時間來到了代善這裏。


    兩個人站在門外,看看進進出出的下人,多爾袞攔下其中一個剛出門的下人。


    “現在裏麵是什麽情況?”


    下人見到攔下自己的是多爾袞,急忙停住行禮,嘴裏這才迴答道:“迴貝勒爺,大夫正在裏麵為王爺診脈。”


    “迴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麽一迴來就病倒了!不會是裝的吧!”一旁的多鐸開口道。


    邊上的多爾袞扭頭瞪向多鐸,“閉嘴。”


    多鐸也知道自己不該當眾這麽說,便把頭扭到一邊去。


    這時候,下人說道:“大夫說王爺年紀大了,夜裏又著了涼,這才病倒。”


    “行了,你下去吧!”多爾袞示意下人離開。


    “奴才告退。”


    下人躬身退了下去。


    多爾袞又狠狠的瞪了多鐸一眼,說道:“管好嘴,有些話不能亂說。”


    “知道了。”多鐸應了一句,轉而又道,“十四哥你就不懷疑嗎?”


    聞言的多爾袞臉一沉,對多鐸說道:“你跟我一塊進去看望一下禮親王,一會兒別亂說話。”


    多鐸沒有迴應,隻是跟在多爾袞身後往屋裏走去。


    多爾袞清楚,這個十五弟是個聰明人,自己既然提醒了,那麽肯定不會當著代善的麵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結伴進了房間。


    一進屋,一股濃鬱的藥香味竄入鼻中。


    代善平躺在床上,床頭旁正有一位中年大夫為其號脈。


    多爾袞和多鐸進屋以後,並沒有打攪正在號脈的大夫,反而站在一旁等大夫先號脈。


    躺在床上的代善見到多爾袞和多鐸,張開嘴巴,聲音沙啞的說道:“老十四,老十五,你們來了,自己找地方坐,我這身體就不起來迎你們了。”


    “二哥躺著就好,都是自家兄弟,沒那麽多禮數。”多爾袞連忙對代善迴道。


    “好,好。”


    代善有氣無力的說了兩個好,或許是累了,閉上了眼睛任由大夫為他號脈。


    多爾袞和多鐸站在大夫的身後,靜靜的等著大夫號脈結束。


    過了一會兒,大夫把手從代善手腕上拿開。


    見狀的多爾袞,這才開口問向大夫,“禮親王的病情如何了?嚴不嚴重?”


    大夫看了看正在閉目休息的代善,這才朝多爾袞輕輕招了招手,來到距離代善稍遠一點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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