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跑來就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是的。”


    “雖然挺無聊的,至少還是要說聲謝謝。我們並不算朋友,能得你這般小小的關心,不勝感激。既然該說的都說了,請吧。”沈竹茹把手一伸,明擺著逐客。


    “嗯,我確實挺無聊的。走沒問題,給你句警告。據聞那蘇洛全送了你一套宅子,我勸你最好不要住進那處地方,或是讓人知道你擁有那套宅子,這對你隻有好處沒壞處。”


    沈竹茹眉梢一挑。


    “你調查我?”


    “沒有,隻是偶然間看見你手中的房契,又恰巧知道最初擁有的人是誰。你的名字與那段禁忌牽扯太深,一旦泄露了,對你而言好還參半。勸你在無法保障自己的安全之前,不要牽扯太深,對你沒好處。”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你也說了,我挺無聊的不是嗎?”姑蘇長風唇角微微一揚,開了門離開。


    望著空了屋子,腦海中迴想著姑蘇長風的話,沈竹茹不由一歎。


    “若地契還在我手,我又何必在住在這裏?”


    沈竹茹離開姚府並且與慕風華和離的事情,月央與留下的七寶直至臨近晚飯時間時方才知曉。


    月央心中焦急不已,想要找人卻被看著,根本無法擅自離開。


    偽裝成慕風華的人以傻子的狀態嚷著要沈竹茹也沒用,反倒是讓自己被關入了房間裏,無論如何唿喊哭鬧根本都無法讓老太君與夫人答應找迴沈竹茹,追迴和離文書。


    月央雖被勒令留在府中無法外出,不過還是將消息傳了出去。讓外麵的人尋找沈竹茹,也將這事情飛鴿傳書告知已經離開的慕風華。


    沈竹茹的消息很快就傳了迴來,得知沈竹茹住在客棧中,月央與七寶都不由鬆了口氣,雖說被蘇洛全知曉了如今都沈竹茹的去處讓二人多少有點擔心,可至少她此刻無恙就足夠了。


    至少老太君與夫人並未將事情做絕,讓她帶走了一千兩銀子離開。


    那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銀子。普通人家十幾年都不見得能夠掙下的銀子。找個鄉下地方都可以好好過一輩子的銀子了。


    即便是在京城裏,隻要控製得當不亂花錢,住到慕風華迴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月央。明日早上你就去尋個秋家的人過來將你領走,往後你來負責少夫人的安危,定不可讓她受了傷害。”


    “嗯,我知道了。”


    這邊七寶與月央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而沈竹茹這會也吃完晚飯,準備早點休息。應對明日的繁忙。


    半夢半醒之時,沈竹茹隻覺得一陣香氣刺鼻的讓她有些難受,卻又怎麽也醒不過來,待得漸漸有了意識與力氣都時候。卻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在之前待著的客棧裏,而是被人捆著裝在一個麻袋中捂了嘴,不停的奔跑著。


    沈竹茹不知道誰人要對付自己。卻知道此刻不是驚慌失措的時候,因為即便掙紮亦是枉然。還不如等待機會逃脫。


    唿哧唿哧的跑步聲從麻袋外傳來,跑了一段時間,對方似乎也累了,慢慢放慢了速度。


    “光六,你說這女人都讓趕走了,與那慕風華的關係早已經撇清,為何還要咱們將人……”


    “傻瓜,這有什麽好不解的。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們主子的秉性。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她和離之後有多遠走多遠,公主或許就真的睜隻眼閉隻眼放過她了。可誰讓這小娘子居然還想留在京城,靠著懷遠侯的關係留下來。這不是存心與咱們主子做對嘛。要怪就怪她運氣不好。就是苦了咱們哥倆,大半夜的折騰這麽一遭。”


    “你這樣說倒也沒錯。不過說真的,這小娘子長得雖然不怎麽樣,可那身材真是沒得說,要不待會咱們先爽快爽快,你看如何?”


    “你小子這都什麽時候,居然還色心不改。辦正事要緊。若是被人發現異樣,若是連累到主子,隻會吃不了兜著走。你若是真的想了,青樓裏大把的女人隨便你玩,還差這一個。”


    “那好吧。盡快到了地方辦完事,盡快迴城。”


    再度加快的速度,顛簸的沈竹茹很難受,未知總是令人恐懼。


    沈竹茹隻知道自己此刻在城外,可是卻想不到對方要如何對自己不利。


    若是萬丈懸崖丟下,她定會粉身碎骨,而看對方這般行徑不大可能是找懸崖峭壁,那麽唯一剩下的便是城外護城河流出的江河。


    沈竹茹一陣苦笑,她還真是與水犯衝,九死一生都離不開水。


    嘩啦啦的水流聲已經近了,沈竹茹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沈竹茹沒想過坐以待斃,這會不隨意掙紮浪費力氣,是為了落水之後能夠有力氣逃脫。這兩人肯定沒想到她已經醒來,或許不會在她身上綁石頭沉江,那麽她還有一線生機。


    “到了,那邊水流喘急,丟在那邊絕對有死無生。”


    “好。”


    一陣奔波,伴隨著被拋起的力度,沈竹茹深吸一口氣別著,在砸落水中時,忍著沒讓胸腔中的空氣被衝擊的噴出去。


    一瞬間的衝擊力不小,人已經被急流卷入水底,直接被衝的老遠,也讓沈竹茹在水中的掙紮離開漢平公主那兩個隨從到目光。


    將捆綁的繩索掙開,沈竹茹慶幸對方並未綁得太緊,被她輕易掙脫。


    那兩人因為太自信,故而沒發現沈竹茹藏在小腿上的小匕首,這會匕首成了救命之物,讓沈竹茹用它割開了麻袋口子,人從麻袋中鑽出來。


    空氣從口中溢出,劃動著四肢朝著水麵遊去,幾度幾近窒息的感覺,讓沈竹茹都險些以為自己要把命留在這江水之中。


    破水而出的沈竹茹大口大口的唿吸著空氣。人早已被帶動著不知道衝到了什麽地方。


    仰望著天空上大雨過後的一輪殘月,江水帶動著沈竹茹的身子浮載浮沉,想遊向岸邊,如今根本沒有力氣,唯有維持著最基本的浮在水麵之上,被水流帶動著繼續朝前走。


    隻等著到了較為平靜的水域時,才能夠借此機會迴到岸邊。


    “少爺。水裏頭有人。”


    好不容易被卷入一段較為平靜的水域。沈竹茹劃動著四肢朝著岸邊遊去,唇瓣早已經凍得發紫,嚴重的失溫讓她感覺唯有快速的活動才能夠稍微暖和點。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深更半夜裏,竟然會聽見遠處岸邊傳來聲響,身子浮載浮沉中,也隻看到那是一對主仆。


    “有人落水了。小牧。你在此候著,我去救人。”


    嘩啦的水聲響起。那公子紮入水中遊過來,待得近些時,沈竹茹卻是微微有些錯愕。


    怎麽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上秦羽笑。


    難道這便是因果循環?


    法華寺時,她一時不忍救了他一命。而如今她被人謀害落江,連自己都不敢保證能否有足夠的力氣遊到岸邊時,竟會遇見秦羽笑。讓他遊過來救自己。


    “姑娘,得罪了。”秦羽笑遊過來。先告罪一聲,方才攔住沈竹茹的腰肢將她帶往岸邊。


    到了岸邊後,沈竹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渾身濕答答的,凍得直發抖。


    “披著它會好受點。”秦羽笑從小廝手中講鬥篷拿來披在沈竹茹的身上。


    沈竹茹身子微微暖和了不少,此刻才覺得沒那般難受。


    “我說姑娘,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麽這般想不開呢?若非我與少爺途徑此地,或許你就真的溺死在江中了。”小牧很不滿的說道。


    “小牧,少說句話。這位姑娘才不是你認為的想不開,自尋短見。”秦羽笑沉聲嗬斥道,在上岸後就已經發現了沈竹茹手上的綁痕,明顯是有人對她不利,死裏逃生的人。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若是信得過我們主仆,不如隨我們到不遠處的山莊稍做休息,有甚事情明日再說可好?”秦羽笑開口道。


    小牧雖有幾分不讚同秦羽笑的主動挽留,可最終還是看沈竹茹那披頭散發的狼狽模樣,多少動了點惻隱之心,並未開口。


    “會不會太麻煩了?公子能夠救我一命已是大恩,我可以自己離開的。隻要公子指條路,我可以慢慢走到附近最近的村落借宿的。”


    “不麻煩。更何況,救人救到底,我沒理由看你一個姑娘家半夜三更的獨自走在荒無人煙的路上,我們有馬,趕路很方便。若是讓你一人走路,至少也要走到天亮之後,還不見得能否找到村落。”


    “那我就厚顏一迴,叨擾了。”


    秦羽笑淡淡一笑,一如初見時給她的感覺,那般的和善。


    隨著秦羽笑到了路邊,卻隻有兩匹馬停在那。


    “姑娘,僅有兩匹馬,恐有得罪還請見諒。”沈竹茹看了眼馬匹,雖想說自己也會騎馬,可看著那小廝略顯身寬體胖的身子,若是與秦羽笑同乘一騎,恐有不妥,便也未曾多言,隻是點了點頭,被秦羽笑扶上馬,坐在前頭,將她微微圈在臂彎中,卻又不至於冒犯到她,離開了這滾滾的江邊。


    策馬狂奔了一個時辰,夜更深,漆黑夜色中可見一處宅院中亮著幾盞燈火,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到了地方後,秦羽笑將沈竹茹牽下馬來。


    小牧前去敲門,守門的大爺開了門。


    “少爺,您迴來了。”


    “夜伯,有勞了。”將韁繩交給了守門的大爺,秦羽笑領著沈竹茹入了莊子。


    守夜的仆從迎了過來,秦羽笑安排了客房讓沈竹茹住下。


    拒絕丫鬟都伺候,沈竹茹獨自一人沐浴更衣後,講藏在衣服暗袋打開,卻見原本放在裏頭的銀票如今早已經泡爛成了一團沒用的廢紙團蜷縮在暗袋一角。


    手拿著那一團廢紙般的銀票,沈竹茹不禁苦笑一聲。


    “一朝迴到解放前,連這點錢都保不住。”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沈竹茹起身開了門,沒想到竟是秦羽笑站在門口,換了一身衣裳,同樣的梳洗了一番。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休息嗎?


    怎麽會突然造訪?


    沈竹茹說不出的驚訝。


    “咦,姑娘看起來甚是眼熟,是否在哪見過?”望著沈竹茹那張平凡到讓人不多看幾眼很難記住的麵孔,隻覺得有種熟悉感,讓他不由說出了這般唐突的話語。


    “公子說笑了,像我這樣的女子,哪能有機會認識你這般一看就身份不凡的人。”沈竹茹笑著應道,都有些佩服自己睜眼說瞎話的能耐。


    見識過漢平公主的手段,沈竹茹不會讓她再有機會對自己滅口。


    蘇洛全她不想聯係,蘇小小也不會聯係,更別提玉落星了,除非能夠不需要依靠別人也可以護住自己的性命時,她才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京城一帶。


    “是我唐突了。此次前來隻想問問姑娘可有什麽需要的,大可吩咐下人去做。不必客氣。”


    “多謝。”


    “那我先迴去了。”


    “公子好走。”沈竹茹道,秦羽笑站了片刻轉身離開,明顯有幾分尷尬。


    翌日清晨,沈竹茹醒來後才發現這是一處頗大的莊園,詢問莊子裏的下人,才得知此處距離京城至少百裏路程,已然屬於昭和縣的地界之內。


    沒想到這江水一衝,居然衝走那般遠的地方。


    “少爺帶迴來的人如今住在哪?”一道不快的嗓音傳了過來,沈竹茹一抬眸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原本的好心情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的沉重。


    花映月!


    她早預料到會有一天會遇見這個女人,卻沒想到兩人的再度見麵居然會是在這樣一處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


    數月前是她多了本該屬於沈竹茹的姻緣,將沈竹茹毒殺丟入江中。


    昨夜裏,她死裏逃生,在江邊為秦羽笑所救。


    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都因了水離開又迴來。


    花映月平靜的眸子淡淡一掃,與沈竹茹的視線對上,原本淡定的表情立刻瞪大了眸子,有片刻的慌亂卻又很快的鎮定下來。


    “全部人都退出院子,未經通傳不得入內,否則杖刑伺候。”花映月沉了臉冷冷的下了命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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