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花草樹木、農舍洋房、稻田小山快速逆向而行,漆黑的夜裏竟無半點星輝與月光,有的隻是萬家燈火增添的憂傷,七月天裏本應存有的自然聲音卻因車動聲過大而消聲滅跡,兩行清淚掛在施夏穀的臉上,顯得憂愁善感。

    午夜時分,肚子又隱隱作痛了速之客也在這不適當的日子出現,折磨得她半睡半醒好生難受。

    是選擇出錯了嗎?她捫心自問。高考的成績即使過了三本線,可卻與二本線可望而不可及。原以為,以她平時模擬考的成績,盡管上不了重點,二本卻是觸手可及的。結果呢?當考完最後一門走出教室時,整個人卻變得晃晃忽忽的,心裏早就明了,這次真的完蛋了。

    迴校的路上一言不發,有渾濁的淚泉已經模糊視線,同桌好友不停的勸慰,卻得不到她的迴應。

    全年級的聚餐,她去了。當她以笑臉迎人時,同學都認為她在假笑,其實她是真心的。為什麽?難道她想真心笑一次都妄想的嗎?看到一眾好友樂嗬嗬道別時,她跑了過去,見到來人是她,就散開了。無助的她,淚卻再也忍不住,流過臉頰,滑進嘴裏,澀澀的,就像此刻她的心情。

    迴家等候消息通知的她,依然微笑示人,可一到夜幕,又獨自一人躲在房間裏自添傷口。

    該來臨的總是會來臨的,隻是早晚罷了,這次的提前讓她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複讀?她自嘲,更害怕複讀之後又是名落孫山,那她又該怎樣去麵對來自各方的無形之壓?

    幾經掙紮,打包一些衣物,就踏上了東行之路。

    車,到站了,還有些恍惚的她已站在站台上之上,四處環顧,卻找不到一抺熟悉的身影。不是說好了嗎?心開始著急起來。

    拉著行李走出站外,左右盼望,看公用電話在何處。對麵有一便利店,因太過興奮,忘了這已不是在家,路上基本沒車,行色匆匆,盲目橫穿。

    高考對於他而言沒什麽了不起的,對於成績如何更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如果放在其父母身上是再適合不過了,在他還未得到任何消息之前,父母已動用關係事先知道了。

    重點?可笑,為什麽那麽多的優秀生都落榜了,而平時成績不中不上的他卻上榜了呢?有時他真懷疑是不是那些閱卷老師的眼睛全體出問題了。

    大學?對他而言都是一樣,所以,幹脆把誌願表扔到父母麵前讓他們兩老煩惱去,自己也能落個清靜。

    想起在某個發達城市的小鎮裏有一套房子,應該很久沒人去了吧,到那裏“避難”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坐上那輛以讀大學為條件換取的大奔,向目的地出發。經過某車站時,突冒出的一個身影嚇得他急踩刹車,幸好他的車速本就不快,心裏咒罵一句。再看向造成事故現已呆愣現場的當事人,簡單束起的馬尾,類似有點嬰兒肥的側臉,白色t恤搭配一條淺藍寬鬆牛仔褲,腦海蹦出一詞兒——鄉姑。

    “喂,你是怎麽迴事,不知道橫穿馬路很危險嗎?沒見過世麵的鄉姑。”

    施夏穀在他的罵聲中迴過神來,迴身一看,嚇了一跳,真不敢想象出事後的場景。

    “開個四輪的就了不起啊,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有哪條法律說我不能走。”插腰跳到他麵前開罵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但現實卻是不允許的。

    “對不起。”連多看他兩眼的勇氣都被活生生扼殺掉了,拉上行李落荒而逃,以免剛踏上這陌生的土地就招惹是非,那是她所不願看到的。

    輕輕鬆鬆一句“對不起”就被打發掉的他,原本愉悅的心情一掃而光,陰晴的天空似乎也要火上添油,硬是撒下綿綿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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