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哈。”安小語看著眼前的風雪輕聲說道:“半人馬種族的孩子,到底是喝人奶還是喝馬奶長大的?”


    老土生鼠雙眼一瞪,都被整蒙了。影格特也是有點無語,說實話它們在異族領地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麽奇葩的問題,但是偏偏安小語就想到了,兩個純中異族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影格特篤定地說道:“應該是喝人奶!”


    老土生鼠卻覺得不太對,搖頭說道:“我覺得應該是喝馬奶!”


    影格特似乎很不滿意老家夥在安小語麵前反駁它,於是反問道:“為什麽你覺得應該是喝馬奶?有什麽證據嗎?還是說你親眼看見過?這沒有道理啊!為什麽半人馬就是要喝馬奶?你是不是對人有什麽偏見?”


    老土生鼠張了張嘴,實在是說不出什麽證據,要說為什麽的話,那就隻能說它下意識地以為是喝馬奶的。而且影格特說的對人有什麽偏見也不是在幫著人類說話,而是異族領地當中一個維持了三萬年的爭論。


    說到底,這個世界上的語言都是天靈族創造出來的,在人類出現之前,太古萬族已經用了很久了。“人”這個詞當然也是同樣的,沒有人類的時候,人這個詞在太古萬族當中其實用的也很廣泛,和人類社會的當中,代指某個個體用。


    就比如影格特和其他的異族在見到安小語的時候,也是口稱大人,並非是因為它們知道安小語是人類的緣故,而是因為就這樣用了。可是在人類崛起之後,很多帶有人的詞都被摒棄了,因為人已經成為了敵人的代名詞。


    比如現在異族的領地當中,族人變成了族民,平時的時候經常用種族來代替用“人”這個詞,不過這些對於異族領地當中的存在並沒有什麽大的影響,至少對底層群眾來說是沒什麽影響。


    但是現在老土生鼠是沒有心情管這種老生常談的問題,它現在整個都被安小語一個問題給繞蒙了,現在腦子裏麵全都半人馬的幼崽到底是喝人奶還是喝馬奶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影格特。


    影格特見到老土生鼠說不出話來,似乎得到了勝利一般,說道:“你看吧,我就說是喝人奶的,你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麽。半人馬怎麽可能是喝馬奶長大的?而且說實話半人馬的雌性下麵到底有沒有**好像都沒誰知道。”


    土生鼠晃了晃頭說道:“不對不對,怎麽就肯定了?你說我沒有證據,難道你就有證據了?”


    “我要什麽證據,隻要你沒證據就行了!”影格特說著,看向了安小語問道:“大人,你覺得呢?半人馬的孩子到底是喝什麽奶長大的?”


    安小語思忖片刻,點頭說道:“我覺得應該是喝人奶長大的!”


    影格特得到了最終的勝利,得意洋洋地看著老土生鼠:“你看吧,大人也這麽說!”


    老土生鼠感覺都要瘋了,連忙撥亂反正:“不是,難道你們現在該關心的難道不是之後怎麽從山穀裏麵偷偷跑出去?為什麽老是糾結在這種問題上?這種問題很有意思嗎?半人馬怎麽喂奶……還不是人家自己的事。”


    安小語攤開了手,再次拋出了另外的一個問題:“貓人族的鞋子到底是怎麽穿上去的?”


    影格特再次陷入了沉思,老土生鼠總覺得眼前的這兩個家夥絕對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都大難臨頭了,為什麽老是想到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誰會關心半人馬怎麽喂奶?又有誰會關心貓人族後腿的鞋子到底是怎麽穿……


    好吧,其實這兩個問題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可是現在是關心這些的時候嗎?


    它看著陷入思索的安小語和影格特,覺得自己從進入山穀之後,整個鼠生都變了,變得荒唐至極。歎了一口氣,老家夥揉了揉肥胖的肚子,心裏開始疑惑,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為什麽會和這兩個家夥呆在一起?孽緣!


    安小語卻不是想要胡攪蠻纏,實在是因為現在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了,在陣法徹底發揮作用之前,他們哪也去不了。節點的外麵就像是在下刀子,風刃四下亂飛出去就是碎屍萬段,往後就是懸崖峭壁,安小語現在還不會飛。


    影格特其實還很好奇的,為什麽安小語不會飛,它還以為暮光精靈本身就不怎麽會飛的樣子。異族並非是都會飛的,有些種族甚至到了宗師的水平也不會飛,隻有高等種族才會跟人類一樣,大師之前就能飛上天空。


    至少影格特就不會,可是問題是安小語也不會,那就隻有兩種情況了——一個是安小語還沒有成年,另一個就是暮光精靈本身就不會飛。影格特是不會覺得安小語這麽強悍沒有成年,那就隻有另一個情況了。


    可惜暮光精靈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想的,否則就會感覺風評被害了。


    安小語和影格特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貓人族的後腳到底是什麽樣的,老土生鼠無奈地看了看自己長長的後腳,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也找雙鞋穿穿。整個節點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就好像外麵的殺戮跟他們沒關係一樣。


    其實也跟他們確實沒有關係,異族死多少安小語是不關心,安小語不關心,影格特就也不會關心。加上整個件事情都是老土生鼠自己幫忙做出來的,當然不會心疼外麵的那些家夥,反而恨不得來更多的異族。


    整個山穀已經被鮮血和碎裂的屍體填滿了,不隻是地麵上,整個天空的飛雪都開始被染成了紅色,之山穀當中變成了一片鮮紅的世界,放眼望去,所有的角落全都是血腥一片。


    隨著陣法的作用,混亂的風係法則開始被壓製,不是直接平複下來,而是被鎮壓下來。陣法的節點剛好和風係法則的節點相同,並且用精心煉製的法器鎮壓,風係法則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所有的紊亂法則被朝著山穀的中央壓縮了過去,從周圍開始,風刃開始消失,甚至連周圍的鮮紅色都開始消失。地麵上的鮮血和屍體被狂風裹挾起來,一起朝著山穀的最中央而去,安小語知道那個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天坑。


    山裏麵出現天坑很正常,不管是因為地質活動,還是因為地下的岩層被腐蝕,又或者是因為什麽外力造成,天坑的存在並不在少數。人類社會當中甚至還有很多的研究人員或者探險者,喜歡專門到野外去找這樣的天坑進行活動。


    可是這個山穀當中的天坑,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安小語從一開始就知道,山穀當中的風係法則有人為的痕跡,能夠堅持這麽長時間的法則紊亂,肯定是的當初有誰在山穀的位置大戰,殘存了風係法則的本源之力,最終引導了整個山穀的法則紊亂。


    如果說可能的話,安小語也覺得是在天坑裏麵。


    現在血祭的力量逐漸收縮,朝著山穀的中心而去,剛好驗證了安小語的想法,而這個時候山穀當中也出現了一陣的轟隆聲。所有的風係法則穩定下來之後,天空中的飛雪被卷走,整個山穀一片清明。


    安小語他們所在的這個坡地正對著整個山穀的中央,甚至遠遠地還能夠越過大片的樹林看到很遠處山穀的入口。之前讓所有的異族進來都找不到的入口,居然就在那個地方,想想還很玄幻。


    順著轟隆聲看過去,安小語便看到了一片高高的雪塵從樹林當中被揚起來,下麵是無數穿著皮甲的身影,在山穀當中奔跑著,高喊著,就像是衝殺敵陣的騎兵一樣,馬蹄聲匯聚成了雷鳴一般的轟鳴。


    老土生鼠說道:“我沒騙你吧?”


    “你是沒騙我,但是半人馬前進的方向,可不是生命之泉所在,你老實告訴我,半人馬想要的到底是什麽?生命之泉到底是真是假?”安小語看著老家夥,眼神當中浮現出了危險的光芒。


    老土生鼠看到安小語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隻不過是個可憐的土生鼠,能夠摻和這件事情就已經是因為我的種族能力很適合執行任務了,難道半人馬還能把全篇計劃給我看?它們又不是傻……好吧,半人馬傻子確實比較多,但是也沒傻到這種程度吧?”


    安小語仔細審視了一下老家夥的表情,一直到管理員傳音告訴她這隻土生鼠沒有說謊之後,才挪開了眼神,看向了半人馬大部隊前進的方向。顯然,在半人馬的後麵,裂風豹和花河狸也緊隨其後,進入了山穀。


    見到這一幕,土生鼠頓時開心了起來,伸手就從地上將權杖拔了出來,直接塞進了喉嚨裏麵說道:“媽的,這就當時我的精神損失費了!現在不跑更待何時?半人馬族我是呆夠了,趁著它們現在還沒發現我,趕緊溜!你們倆還幹嘛呢?”


    收拾了東西拍了拍屁股,老土生鼠轉身卻看到了安小語也影格特還在原地沒有動,反而是看著半人馬過去的方向,它忍不住問道:“你們不是還以為這種狀況還能虎口奪食吧?喂喂喂!你們是瘋了嗎?瘋了別拉上我!”


    安小語卻突然笑了:“我突然有個不錯的想法,不過需要你幫忙。”


    老土生鼠連連後退,擺手說道:“我不是,我不行!你們要幫忙別找我!”


    “很可惜,除了你我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安小語的笑容突然燦爛起來,影格特伸手抽出了短刀,向著土生鼠的方向邁了一步,它已經想切這個老家夥想很久了,結果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老土生鼠咽了一口唾沫,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家夥,終於崩潰了,整張臉都哭喪起來:“行行行!你們牛逼行了吧?到底想做什麽?今天我這一條老命就豁出去給你們,誰怕誰啊!”


    雖然嘴上說的強硬,但是安小語知道,這老家夥絕對見到大事不妙就會逃跑,不防著點可不行。於是給了影格特一個眼神,影格特自己腳下的影子便分了一片朝著老土生鼠而去,還沒等它反應過來,這道影子已經和它自己的影子融為了一體,再也看不出什麽異常。


    “這是什麽!”老家夥嚇了一跳。


    影格特冷笑:“別怕,隻不過是一道影子而已。”


    老土生鼠都要哭了,它當然知道這是一道影子,可是這道影子到底有什麽作用?躲在自己的影子裏麵到底會不會攻擊自己?你怎麽不說說這些核心問題?但是看了看這兩個煞星,它還是沒有將這些問出口。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老土生鼠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小語笑著說道:“不用這麽懊惱,我們找你隻不過是為了離開而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能夠變成帶我們離開的東西吧?無論是什麽東西都行。”


    老土生鼠點點頭。


    “那就好辦了,你隻需要在這兒等著,等我們辦完事迴來,然後你就立刻帶著我們離開,怎麽樣?不用犯險,不用被半人馬看到,也不用戰鬥,之後我給你一大塊生命法則結晶,怎麽樣?是不是很劃算?”


    劃算個屁!老土生鼠心裏都罵開了,誰知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如果真的半人馬不死不休,到時候整個陣法六個節點之後自己消失了,誰還想不到是它帶著你們離開離開的?


    但是它還得笑著點頭,帶著哭腔說道:“劃算!太劃算了!”


    安小語滿意地拍了拍老家夥的肩膀:“那你就在這兒待命,我們去去就迴!”


    最好去了就別迴來……老土生鼠生無可戀地看著安小語離開,心裏麵委屈的不行,就在這一瞬間,它就不止一次地想要轉身自己偷跑,可是看了看自己的影子,還是打了個哆嗦,重新坐在了地上。


    “唉——孽緣!”


    安小語和影格特離開了節點,但是卻沒有直接朝著半人馬的方向而去,她已經看清了,半人馬想要的東西主要還是在天坑裏麵,說不定那裏就有關係到整個山穀法則紊亂的寶貝。


    當然,半人馬肯定是不知道生命之泉的價值比天坑裏的東西更寶貴,它們也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種族能夠在山穀當中存活下來,山穀的入口依然被封堵著,不管是什麽寶貝,它們都能夠隨時取用,問題隻在於怎麽取而已。


    安小語當然不會傻到直接跟半人馬硬剛,隻不過對方的首要目標是天坑,就給了安小語足夠的時間。她雖然不能在這兒明著和半人馬搶奪生命之泉,卻可以讓半人馬得到生命之泉之後也不能動用。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安小語做不到。


    影格特很好奇,安小語在這一路上,行進的方向都是沒有規律的,看起來亂七八糟,和半人馬的前進方向都沒有關係。而且在路上的時候,她還經常做一些令人費解的動作,比如搬走一塊石頭,種下一棵樹這種。


    就這樣,安小語帶著影格特沒過多久就穿過了四分之一的山穀,半人馬也已經到了天坑的周圍,奔跑的轟隆聲戛然而止。安小語卻絲毫都沒有關心,不管那邊是發出了什麽唿喊,或者是傳來了一聲巨響,仿佛都和她沒有關係。


    影格特看不到,隨著安小語的走動,隨手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安小語自己的因果就開始融入了整片山穀當中。在它看來,隻能夠感覺到安小語漸漸地融入了自然,就好像本身就是山穀裏的一棵樹、一塊石頭一樣。


    若是在之前,安小語還做不到這樣的程度,畢竟法則紊之下的山穀,單單靠這一點因果法則無濟於事。可是半人馬利用陣法將山穀鎮壓,不隻是生命之泉受到了影響,整個山穀的因果也都開始僵化了。


    在僵化的因果當中融入其中,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安小語漸漸地將自己偷偷塞進了山穀當中,目的並而非是得到生命之泉。實際上她現在就算是接近了生命之泉,也無法帶走。若是正常狀態下的生命之泉,安小語可以直接利用因果法則將其吸收到身體當中。


    可是整個山穀都僵化了,生命之泉也被定在了原地,一旦安小語有所動作,還沒等他們將泉水全都收起來,恐怕半人馬的大軍就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了,所以安小語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它們也得不到!


    半人馬不是想要用生命之泉給它們的族老延續壽命嗎?發現得到的生命之泉沒辦法用的時候它們會怎麽做?想到這裏,安小語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交給了跟在身後的影格特。


    “拿著這個,用影子法則包裹起來保存好,絕對不能丟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影格特還是點了點頭,將石頭用法則包裹了起來,卻發現這塊石頭,好像十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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