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還是一個上了歲數的人從裏麵站起來問:“姑娘,找老劉啊?”


    安小語憂鬱又不失優雅地笑了笑,點頭說道:“找老劉叔幫個忙。”


    “啊!哦!”那人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安小語,然後才轉身衝著最裏麵的那扇小門裏麵喊道:“老劉頭兒!老劉頭兒!有人找你!”


    然後又低聲嘟囔了一句:“媽的,老劉這是走的哪門子的狗屎運?”


    沒過多久,小門裏麵就走出來了一個身上穿著灰色毛衣,頭上還帶著一頂鴨舌帽的小老頭兒。小老頭長得並不高,臉上的表情略帶敦實,看起來倒不像是個作奸犯科的人。


    但是安小語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具有迷惑性,一個開賭場的,而且還是地下私人小賭場,你指望著他敦實?這不是異想天開?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演好了自己的角色,雙眼中充滿期待看向了老劉。


    老劉看見安小語的時候顯然也是愣了一下,心理素質顯然比那些人都要好,隻是定了定神,便點頭問道:“姑娘,你找我?”


    安小語說道:“有點私事。”


    有點私事?周圍的人頓時豎起了耳朵。


    老劉的臉上綻放開了笑容,虛榮心頓時就膨脹了起來,什麽也不管了,放下了手裏的一個破盤子,點頭說道:“那進來說,進來說!外邊兒多冷,進來喝口熱水,然後我們慢慢說。”


    周圍的人眼神頓時都開始嫉妒了起來。


    安小語點了點頭,就像真的因為急事兒什麽都不管了,直接走進了麻將館,穿過了這些嫉妒的眼神,跟著老劉進了那扇小門。小門裏麵另有乾坤,裏麵昏昏沉沉的,十幾張桌子上都是人,還有大量的現金。


    屋子裏麵雲山霧罩,很多人抽的是電子煙,還有喝酒的,四五個排風扇在屋頂上不斷地換氣。安小語忍不住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臉上露出了忍受不了的表情,看得老劉心神蕩漾。


    “這些都是糙人,我們到辦公室去說。”老劉笑著說道,引著安小語繼續往裏麵走。


    安小語悄悄翻了個白眼,還辦公室,一個開地下賭場,生意隻覆蓋在這一個小區裏麵的小賭場老板,還辦公室,估計是他的自己平時睡覺地方了,為了自己麵子上好看,說得好聽的很。


    跟著老劉來到了最裏麵,果然就看到了一個分成兩間的小屋,外麵那一間放著一張長書桌,椅子、光腦、保險櫃、點鈔機、借條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更裏麵那間關著門,安小語的感念早就掃到了,裏麵是一張床。


    屋子裏算不得幹淨,地上也是亂七八糟的很多東西。老劉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用腳扒拉了一下地上的一捆雜質,給安小語搬了一張椅子,然後又端了一杯水過來。


    安小語隨手將水杯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急切地說道:“老劉叔,我聽說,你給人介紹過一個特別厲害的大師,是真的嗎?”


    “大師?”老劉的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小語,安小語適時地解開了自己外麵防寒服的扣子,裝作有點熱的樣子,稍微露出了裏麵的羊毛衫,老劉頓時兩隻眼睛露出賊光,嘴上卻不停:


    “是,我是認識馬大師。怎麽?你找馬大師有事兒?”


    安小語點頭,把和外麵的人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說著說著就要哭了一樣,我見猶憐。老劉頭狠狠地喘了兩口氣,然後才說道:“姑娘,不是我不講情麵,你能找到我這兒來,就說明我們有緣,可是馬大師出手,那可是……”


    “懂!我懂!”安小語連忙說道:“我們家有錢!要多少錢隨便提,隻要老劉叔您能幫我引薦一下這位大師,不管成不成,我們都會有一筆中級費!”


    說著,安小語從懷中掏出了一疊帶著體溫的現鈔,塞進了老劉頭的手心裏麵。老劉頭頓時心神蕩漾,眼看著就要碰到姑娘的手指,但是安小語是何等的功夫,哪能讓他碰到,迅速地收迴了手去。


    老劉頭隻能遺憾地摸索著手裏的那一遝鈔票,也不知道是在仔細感受鈔票的厚實感,還是在感受上麵殘存的體溫。安小語趁熱打鐵:“老劉叔,求求你了,我爸等著我迴去救命……”


    看了看安小語,老劉頭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點頭說道:“看你這麽誠心,又這麽可憐,我幫你聯係一下馬大師!說實話,馬大師最近已經很少出手了,看看情況再說吧!”


    安小語連忙點頭。


    老劉頭便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終端,然後轉身進了最裏麵的那個小屋,關上樓門。安小語的感念掃過去,就看到老劉頭進門之後,先把那一遝鈔票塞到了角落裏麵藏起來,然後才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記住了通訊地址,安小語靜靜地坐在外麵,然後就聽到了老劉頭故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喂?馬大師嗎……是我,我這兒有一單生意……跟以前的不一樣!我跟你說,這次可是人家慕名而來,我看不像是本地人……那必須有錢啊!我跟你說,長得絕對是人間絕色,嘿嘿!”


    兩個騙子之間的談話,進行下去之後就更加的不健康了,安小語撇了撇嘴,心道虧得仲花燃能幹這種活兒幹那麽多年,而且還是來真的那種,怪不得心理疾病那麽嚴重,思維跟正常人都不一樣。


    沒過多久,兩個人商量好了,老劉頭便走了出來,對安小語說道:“你來的正是時候,之前馬大師本來要閉關的,結果因為一點小事耽誤了,所以還沒有閉門修煉,他同意幫你一把!”


    “真的?!”安小語“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攥緊了衣襟,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臉上帶著無限的欣喜,對老劉頭連連道謝:“多謝!多謝老劉叔!那我們現在是不是……”


    “誒!去見大師哪能那麽隨隨便便?”老劉頭暗示道。


    “哦!哦!我懂!”安小語開心地點著頭,出去的時候給蘇亢和冬小關都發了個消息,一個讓蘇亢帶著現金,開個好車過來接她;另一個讓冬小關定位一下馬大師的手機信號。


    其實剛才的時候她已經聽到馬大師告訴老劉的地址了,就在城中心的一處花園別墅,那個地方住的都是有錢人,看來這個馬大師是前些年開始發家,一年的時間已經家財萬貫了。


    所以老劉找他的時候,他可能還有點不太樂意,畢竟之前老劉認識的三教九流,肯定都不見得多有錢,現在的馬大師都看不上眼了。都住進市裏的富豪區了,還缺人給送錢嗎?


    就是不知道這個馬大師到底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全靠著坑蒙拐騙的手段。


    騙術就是這樣的,根底裏都不用變,基本上就是利用人心的弱點,將一些模棱兩可的東西說的天花亂墜,實際上到底有沒有什麽作用,全都是心理暗示在作祟,或者再加上一些障眼法,效果更佳。


    都上萬年了,每個時代都有那麽幾個大騙子,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家夥,往往賺的盆滿缽滿。不夠真正的大騙子都是拿有錢人的零頭,所以帝國也很少去管。但是一旦你不自量力,想要登台露臉,搞出什麽大影響,那就是萬劫不複了。


    更不要說那些專門騙取普通人錢財,或者專門騙人公司的家夥了,隻要逮到,那就是犯罪,直接被按照法律處理。


    蘇亢很快就開著車過來了,故意租了一個帝都牌照的豪車,後備箱裏麵四五個皮箱,裏麵裝的全都是還帶著油墨味道鈔票。老劉頭看到之後頓時眼睛都亮了,笑著說道:“夠了!肯定夠了!”


    於是蘇亢幫安小語拉開了後車門,讓她坐在了後排,老劉頭還想腆著臉跟上去,結果就被蘇亢給拽住了:“大叔,我們是外地人,這裏我不熟啊!您老多照顧,幫我指個路。”


    老劉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副駕駛,指引著蘇亢朝著花園別墅的方向而去。


    平笠市本來就不大,加上最近大雪封路,很多人已經放棄了自己開車。帝國在這樣的時候,一般都會安排更多的公交車,在路上的固定路線上沿著開辟出來的路線前進,降低交通事故的發生。


    誠然,利用懸浮裝置替代了車輪之後,車輛在這樣的天氣中避免了因為摩擦力不足導致的車禍。但是也因為懸浮車的速度更快,在視線不清晰的時候,更加容易出現事故。


    畢竟自動導航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許多司機的駕駛技巧,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更容易出現誤差。在朝閣的引導下,帝國的市民已經習慣了極端惡劣天氣下乘坐公交車出行,或者幹脆就不出門了。


    當然,也不是沒人開車出來,就像安小語這樣的,開著豪車的人,所有人都隻道是怎麽迴事,交警也管不來。


    三個人就這樣開著車,很快就到達了花園別墅的大門口,門口的保安要攔,老劉得意洋洋地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東西給保安看了看,然後他們便被放行了。就這,老劉頭還得意洋洋的,好像自己很厲害一樣。


    安小語和蘇亢在後視鏡裏麵對視了一眼,心頭都是好笑,這個人的目光過於短淺,還不如當初在帝都貧民區苟活的蘇亢,甚至都不如當初在東荒看著一片黃沙的安小語。


    按照老劉頭的指點,蘇亢將車停在了一棟別墅的門口。


    安小語一看這個地方,一看這個戶型,就知道這棟別墅根本就是花園別墅裏麵最便宜的一棟。看來這個馬大師也不是個什麽上的去台麵的人,估計是有了點兒錢就燒包了一樣,非要躋身上流社會。


    想要在最貴的小區買房,但是好的又買不起,所以隻能買最便宜的。


    想到這裏,安小語和蘇亢對於這個馬大師的評價再次拉低了不少,心裏也開始不太耐煩了起來。對付這樣的人,就多餘演戲來著。虧得安小語還以為他們是一個產業鏈裏的,容易打草驚蛇。


    結果現在看來,這個所謂的馬大師,應該是因為什麽其他的原因,才讓耿春民去買壺的。至於是什麽原因,待會兒問問就知道了。


    老劉說道:“就是這兒了!”


    上前按了門鈴,裏麵馬上就有一個嬌媚的女聲問道:“老劉?”


    老劉對著一個沒有視頻的屏幕點頭哈腰:“對!是我,我剛才跟馬大師說的,我帶人來了!”


    那女人卻有些猶豫:“不巧,剛才突然又來了另外的客人,讓你的人稍微等等吧!”


    安小語給蘇亢使了個眼色,蘇亢頓時會意,上前說道:“怎麽?這就是馬大師的待客之道?我們老板可是帝都新帆集團的董事!要是耽誤了給我們家老板治病,裏麵的人擔待得起嗎?”


    蘇亢雖然比安小語還小了一歲,但是本身發育比較好,長得一米八九的樣子,加上修行了絕命殺,還有在軌跡打拚的這一年,身上的氣質反而像是二十多快三十的大佬了,一下就把對方給鎮住了。


    而且現在誰不知道新帆電子是安小語的產業?新帆集團雖然明麵上是灰繩洗白的,但是跟安小語也是千絲萬縷的聯係,新帆的董事那肯定是得罪不起。裏麵那個女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去找裏麵的人商量了。


    老劉嚇了一頭的冷汗,生怕雙方因為這個鬧掰了,到時候他的提成就沒有了,連忙對蘇亢說道:“這位兄弟,別著急,大師又沒說不見你們。不過是剛好有朋友先來了,總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既然已經看出來這個大師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安小語也不說話了,臉上的演技去了大半。蘇亢取代了交流的角色,冷笑說道:“嗬!你也知道先來後到?到底是誰先來?誰後道?”


    按理來說,是他們先打的電話,打完電話就過來了,結果被人截胡,生氣也有一定道理吧?老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隻是個小人物,平常全靠著油腔滑調和小心思,現在對上新帆的人,他哪敢隨便說是什麽?


    好在,沒過多久,通訊器上又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大師說了,既然是帝都來的客人,那就先進來吧!”


    話音剛落,別墅的大門就打開來。蘇亢開著車進了別墅的門,將車停在了別墅下麵的門口空地上,安小語一扭頭,就看到了另一輛豪車。說實話,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思索了一下沒想起來,安小語也就無所謂了。但是跟著老劉頭進了別墅之後,安小語還沒看見沙發上坐著的那兩個“客人”,隻是看到了客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司機的背影,頓時就恍然大悟了起來。


    媽的,幸虧那天晚上是蒙著臉的。


    來到了客廳裏麵,坐在沙發上的正好就是程胖子和他女兒。小姑娘的狀態很不好,麵黃肌瘦的,膝蓋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但是更嚴重的是精神狀態十分的萎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程胖子的樣子也不怎麽樣,肥胖的臉上都是油,額頭上兩個碩大的痘痘,還帶著滿嘴的燎泡,一看就知道是著急上火了,不時地出著汗。這種身體狀態的人,心情最容易反映在身體上了。


    見到安小語他們進來,程胖子隻是稍微點了點頭,大家都是有錢人,基本上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安小語也是對著程胖子頷首,才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那一個身穿古式道袍的老頭。


    老頭的精神倒是不錯,一看就知道是懂得養生的,不過倒也不是修行人。


    程胖子見過安小語之後,便一門心思關心身邊都沒抬過頭的程姑娘了,倒是那個司機,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多看了兩眼安小語的側臉。可惜安小語在行動的時候都習慣把長頭發盤起來,現在帶著一頭齊腰長發,讓他根本想不起來什麽。


    做下了之後,馬大師便看向了安小語,說道:“聽聞你也是慕名而來找我治病的?正好今天讓你們看看我的手段,好叫你們知道,我馬衛家的本事不是吹出來了!”


    說著,馬大師便從沙發上站起來,紮了一個馬步,就像電視劇裏麵的武林高手一樣擺了幾個架勢,然後“吐納”了一番,這才睜開眼睛,說道:“一般來講,我們修行人的手段都是秘而不宣的,你們是趕上了好時候!修行大世開啟,正是,我們出世的時候,懲強扶弱,本就是我輩修行人的本職。”


    “馬家功夫雖然沒有更強的攻擊力,不能像外麵的那些高手一樣飛天遁地,但是在治病救人,尤其是在神魂方麵,頗有獨到的效果!神魂,懂嗎?現代科學研究了多少年,依然沒有參透的層次,我馬家功夫雖然說不能窺探全貌,但是也能保證手到病除!這就是萬年的傳承!”


    安小語聽得都要打哈欠了,往旁邊看了一眼,心裏冷笑起來。


    果然,程胖子已經兩眼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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