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心蘭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安小語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是可能因為陸宇琪在場的緣故,也或者因為管山桐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的緣故,他們並沒有說出口,而是提前岔開了話題。


    既然他們不說,安小語也沒有追著問,陸宇琪因為和他們不熟,所以要了個簽名就想跑。安小語看著她離開,笑了笑跟管山桐打了招唿也離開了包廂,讓他們兄妹繼續討論他們的麻煩事。


    安小語現在感覺自己很虛,有種自己身上的黴運就要爆發的預感,窮則獨善其身,安小語現在隻想做好自己,其他的事情盡量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陸宇琪在旁邊喝了兩杯酒之後,不勝酒力,開始發酒瘋了。


    而她發酒瘋的方式很特別,就是一杯接一杯地繼續喝酒,誰也攔不住,一直喝到斷片兒,然後到第二天的時候矢口否認自己做過的醜事,給自己找到一點安慰後,信誓旦旦地再說一次我要戒酒了,真的!


    安小語看著她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喝了不知道多少的酒,廖涼的心裏怕不是都快涼了,這一頓酒估計能喝光他一個月的基本工資。


    正當陸宇琪大放厥詞說要去壁咚魏卿玄的時候,安小語看到包廂的門簾被掀開了,管山桐和管心蘭走了出來,管心蘭的臉上還帶了一個唿吸道感染病人才會戴的麵罩,滑稽得不行


    隔得遠遠地,管山桐衝著安小語擺了擺手,管心蘭也點點頭。安小語伸手晃了晃,目送他們出了門。


    管心蘭毫無疑問也是第一雷家的人了,看起來身上沒有任何修為,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資質還是根本就沒接觸過修行,不管是哪種,安小語都能腦補出一場大戲來。


    管理員曾經在王笙王樂的事情暴露之後對安小語說過:世家當中,隻要是為了繼承權而發生的事情,都是常規事情。這些時間已經存在了千年萬年,就算每個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終究還能多到哪去?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不管他們遇到了什麽事情,想來管山桐都能處理吧?


    安小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樓頂上自己突發奇想,和管山桐配合的那三道雷電,不由得笑了起來,總感覺管山桐這個人,雖然長得很刻薄,表情也都很嚴肅,應該還是很好相處的那種。


    陸宇琪在旁邊看著安小語的笑臉,當即就不樂意了,撒潑道:你笑話我!哈!你居然在笑話我!


    安小語一臉懵逼,我笑話你幹嘛?你剛才說了啥我都沒聽見,估計你自己都忘了說的啥了,還我笑話你?


    等陸宇琪的酒瘋撒完了,酒喝得也差不多,安小語把她帶迴了女生公寓的房間,扔在床上讓她自生自滅去了。


    多久沒來過陸宇琪的房間裏麵,安小語終於知道了陸宇琪為什麽老是喜歡到自己串門了。因為不久之前自己剛收拾幹淨的屋子裏,又變成了之前的那個樣子,這個丫頭似乎對家務活很不在行?或者幹脆就是懶?


    安小語搖了搖頭,想想馬上他們就要離開了,於是也沒幫她收拾,直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空蕩蕩的空間,終於喘了一口氣,將挎包摘下來,把霜狼和塵狼倒在床上,自己噗得一下撲在了床上。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幾乎都快忘掉的管理員突然就出現了。


    安小語紅著臉,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麵。剛剛換上的厚被子,帶著晾曬過後陽光的味道,就像管理員身上的味道?


    想到這兒,安小語的臉更加紅了。


    或許因為這麽長時間的相處,還有之前的那次在安小語看來類似預言的感情接近,還有管理員身上的一些特性。安小語對於被管理員看光這件事情表現得很平靜。


    至少比第一次被管理員碰到的時候摸遍了整條腿更加平靜。


    但是表麵上表現得很平靜,安小語的心裏其實一直憋著,假裝自己不去在乎,也沒有質問管理員為什麽,更沒有對管理員表現出和平時不同的態度。可她終究是被看光了啊!


    裹在被子裏,安小語睜著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什麽都沒有的地方,迴想著早上起床發現自己什麽都沒穿的時候,自己的心裏顯然是崩潰的,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一些慶幸和開心?


    我真是變態!


    那天下午的時候自己在雨中從車站一路淋到學校,帽子都沒戴,就算風衣是防水的,從脖頸裏灌進來的雨水依然打濕了她的全身,如果就那麽放著不管,恐怕修行者的身體也受不了。


    安小語甚至懷疑,管理員還給她擦過,因為早上起來的時候,皮膚感覺相當幹爽,和被子摩擦的感覺清晰舒爽,根本不想渾身濕透之後的觸感。


    想著想著,安小語的腿夾緊了被子,心裏癢癢的,這種經曆,這種感覺,和其他的時候根本不一樣,和之前不一樣,和在遲默身邊的時候不一樣,和在沙海基地被那些試驗人員脫光了研究的時候也不一樣。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感覺?


    這到底是什麽感覺呢?安小語伸手抱住了霜狼和塵狼。


    霜狼和塵狼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是覺得她打擾了它們睡覺,不滿地叫了兩聲。安小語哼了哼,不管這兩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了。


    翻了個身,安小語看著窗外快要消失的月亮,歎了口氣,到底管理員是怎麽看我的呢?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安小語找到了管理員,就看到他在那張床上躺著,想到自己當初光著身子在同樣的地方躺過,安小語的臉又紅了。


    管理員抬起頭,看到安小語走進來,納悶道:感冒了?


    啊?安小語措手不及:沒有。


    哦,原來如此。管理員似乎在邪笑。


    安小語這才反應過來,管理員說的是她的臉為什麽那麽紅,既然不是感冒了,那就是


    她連忙補救:風大吹的!


    今天的風確實很大,在經曆了幾乎連綿半個月的秋雨之後,帝都終於找迴了一些秋天的感覺,低溫氣流從北方吹來,遍布了整個帝都,樹枝上本來就被雨水打得快要落盡的黃葉,也全都脫落了下來,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金黃。


    安小語一路踩著柔軟鬆脆的黃葉到了學校,臉上也被風吹得幹幹的。


    是嗎?管理員沒有戳穿安小語的謊話,但是話尾的餘韻到了很長的深意。


    安小語愣了一下:你恢複了?


    管理員點點頭:已經開始恢複了,天道終於放過我了,變迴之前那樣的話,大概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怪不得開始氣人了!安小語腹誹著。


    本來想要過來找找那種感覺,但是看著現在一臉邪魅的管理員,安小語知道自己找不到了。


    為什麽人在不同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會如此的不同呢?或者管理員根本也不是人族,而是門族後裔的緣故?所以他到底是不是門族,安小語都沒來的及問過。


    聽了安小語的問話,管理員搖頭道:我不是門族,當然也不是天靈,我是個純種的人族。


    那你為什麽比天靈還要厲害,我聽白說,他是當初天靈之王身邊的近侍,你比她厲害,比所有修行人都厲害,難道就是因為你跟天道打得那個賭?安小語說道這兒眼前一亮,湊過去問:所以你到底和天道賭了什麽?


    管理員笑了,拍了拍她的腦袋:天人之約,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說出口的?如果說為什麽我跟他們不一樣的話,或者說,是命運的緣故吧。


    命運不是掌控在天道的手中嗎?安小語好奇。


    如果所有生靈的命運都掌控在天道的手中,那麽人族現在還會是現在這個狀況嗎?管理員反問道。


    安小語思索了一下,搖搖頭。


    命運因果輪迴法則,這些都是天道用來控製天地的手段,他們自有一種運轉規律和定則,天道在最初定下這些定則,就已經不能改變了,運轉規則烙印在天地之中,這是不可逆的過程。


    管理員開始科普了。


    所以人們才說,命運掌控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這句話雖然不全對,但是依然還是有一定的正確性。命運卻是沒有掌控在天道的手裏,但是也沒有掌控在我們的手裏。命運就是命運,可以影響它運行的人和東西少之又少。


    但是和生靈不同的是,天道可以通過改變某個個體的設定來確定命運的大致方向。比如說天道在你身上放上了黴運和幸運,便成了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比如說天道在我的身上放上了一個開關,我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樣子。


    安小語聽得懂,但是最後一句就不懂了:什麽開關?


    管理員說:輪迴的開關。


    天地因果輪迴,這是以神入道入門時候就開始接觸到東西,安小語知道了天地是什麽,知道了因果是什麽,但是至今還不懂得,到底什麽叫做輪迴。生者死去,死而又生,這就是輪迴嗎?


    安小語不懂,管理員也沒有多說,關於輪迴開關的事情,管理員似乎不想讓安小語知道的太多。安小語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知道了,是要被天道盯上的,所以也沒有繼續問。


    被這些事一打岔,安小語差點就忘了自己要來幹什麽,等到管理員不說話的時候,安小語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床邊,兩個人的胳膊距離不過五公分,她都能感受到管理員身上的溫度。


    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小語悄悄地挪開了自己的身子。


    手臂上傳來的溫度消失,她的心裏突然有些悵然,就像是倪譽離開的時候一樣。安小語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根本還不知道,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她悄悄地看向管理員。


    是這種感覺嗎?


    管理員發現了她的目光,也看過來:你瞅啥?


    安小語一愣,脫口而出:瞅你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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