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王家,和已經沒落的易家一樣,起源於三千大帝建國之後,第一任朝閣中就有第一王家的兩位兄弟。從那個時候開始,第一王家就形成了世家中比較奇特的一種情況,兩分而治。


    第一王家一直都有兩個宗家血脈,而且每一屆的繼承人,都由兩脈的後代共同競爭。帝國利用第一王家這樣的特征,通過保持兩個宗家血脈的平衡,將王家掌控在帝國的控製中。


    因此,每一屆朝閣的輪換中,必然都有兩名第一王家的成員,每個宗家各一名,以保持兩房的製衡。


    不得不說的是,第一王家的人在從政方麵又獨特的見解。無論是建國之初,還是到了現在這個科技徹底爆發的年代,第一王家的朝閣成員總能夠提出前瞻性的建議,對帝國的發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帝國也對第一王家格外的倚重,每有重大事件的決斷,都習慣先聽取一下第一王家在朝人員的意見,然後再商議斟酌。多少年來,第一王家越發的興盛,同時又幫助帝國向前進步,可以說和帝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誰也想不到,勾結反朝閣組織,製造“煙灰事件”,慫恿魏家誣陷王禛言,做下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的,居然都是這個第一王家。何況靳家跟第一王家,曾經有過一些關係。


    可是,為什麽?


    靳東流甚至連震驚都來不及了,他再想,為什麽。第一王家和帝國之間的關係極其緊密,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能夠在這一係列的事情背後,得到什麽更大的利益?這很引人深思啊......


    客廳裏安靜到了極點,安小語不明白第一王家到底是怎麽迴事,王賅和靳長風以前不學無術,也不是很清楚,隻有靳東流是個人精,在不斷地思索著。漸漸地,他覺得,除了代替三千大帝的後裔成為帝國的掌控者之外,王家似乎沒有更大的利益進行這樣的冒險。


    反朝閣組織的宗旨一開始是倡導將權利更加擴散,想要實行類似於事無巨細全民投票的製度,就是一群瘋子。


    全民投票的製度起源於三千帝國建立之前,曾經在天海省附近有一些人類的聯合王國實行這樣的製度,但是這樣的製度顯然是有缺陷的,因為當初這些王國之所以是聯合王國而不是統一,就是因為個人觀念導致了不斷的分裂。


    實行這樣製度的國家,過一段時間就會分裂成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因為有人提出分裂投票的時候,如果票數超過半數,一定會裂國。而且誰都知道,矛盾無處不在,投票大多都會被通過。


    於是聯合王國慢慢變成了石榴,到了最後其中有很多的王國隻有小鄉村大小,不僅不能夠形成有效的生產和貿易,甚至連軍隊都沒有,在一場突然發生的野獸下山事件中,這個聯合王國整整十幾萬人,居然一夜之間被一群普通野獸統統殺光。


    這件事情成為了曆史上的笑談。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在建國後討論全民投票製度,有些人甚至鼓吹這樣的製度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製度。反朝閣組織就是這樣一群人組織起來的。


    經過這麽多時間的發展,反朝閣組織顯然已經不在局限於全民投票製度,他們的組織宣傳中甚至開始出現類似無為而治的宣傳,鼓吹人民恢複上古朝代的製度,利用道德約束國民,讓人民過上隻思耕作的生活。


    漸漸的這樣的思想慢慢產生了各種各樣的版本,比如說高度的中央集權製度,比如說分級治下的係統製度,總之這群人每天都有奇思妙想,而且還能夠把這些荒唐的東西搞得很高大上的樣子,其實骨子裏隻是花架子。


    第一王家勾結反朝閣組織,隻有三種可能,一種是反朝閣組織利用推翻朝閣之後更大的權利誘惑王家,致使他們配合行動;一種是第一王家想要取代帝國的政治權,利用反朝閣組織推翻朝閣,變成一家獨大;最後一種,是兩者各懷鬼胎。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事情無疑是非常嚴峻的。靳東流從未聽說過朝閣內部會對第一王家產生懷疑。那就是說如果不是王賅冒險潛入了反朝閣組織的分部,分部的這群傻子又恰好把證據當成普通小視頻存在了一個管理的電腦裏,王家的計劃幾乎是無限接近於成功的。


    但是,現在證據就在手裏,像個燙手的煤核,不知道讓人如何下手。靳東流看著手裏的存儲卡,沉沉地思索著。王賅似乎很累,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不停地打著嗬欠。靳長風早就坐在沙發裏睡著了


    安小語看了看情況,覺得時間不早了,開口說:“那個,我今天就先迴去了。”


    靳東流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外麵天都要黑了,笑著問:“吃了飯再走吧。”


    安小語連忙搖頭,她覺得在世家的地盤呆著自己的心髒壓得都跳不順暢:“不用了,我迴去和那誰一起吃。”


    靳東流瞬間明白,一臉我懂的樣子。雖然安小語也不知道他懂了些什麽。


    “啊!應該的,應該的,我找人送送你。”靳東流看了一圈,抬起腿就給了靳長風一腳,靳長風睡得正香,被一腳踹醒,還不知道什麽餡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怎麽了?怎麽了?”


    靳東流瞪了他一眼:“送安姑娘迴學校!”


    “哦!好!好!”靳長風應著,早就想從這兒離開了,趕緊跟著安小語出了客廳,留下靳東流和王賅管他們去商量什麽,他相信自己的老爹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不然還經個屁的商,迴家種地好了。


    安小語迴到了宿舍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她居然看到管理員這麽晚了還在小花園的亭子裏。她到了宿舍門口的時候,剛想要假裝沒看見他溜進去,結果兩個人的眼神就對上了。


    硬著頭皮走到他跟前,安小語覺得有些心虛:“這麽晚了......還在呀?”


    管理員沒說話,隻是帶著笑意看她,看得她發慌,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安小語知道他不想管這件事,但是如果自己因為這件事出什麽意外,肯定會牽扯到他,他會不會生氣?


    安小語想著,偷偷看管理員的樣子,發現他沒什麽反應,依然隻是看,看得莫名其妙。安小語伸手摸了摸頭發,又整了整衣服,小心地問:“怎麽了嗎?”


    管理員搖搖頭,對著安小語招了招手。


    安小語走到了他跟前,他又用手指了指地麵,安小語低頭看了看,納悶,地上有什麽?看了看什麽都沒有,抬起頭再看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於是蹲了下去。


    果然,蹲下去之後,管理員的手放在了她的頭頂,輕輕地撫摸起來,摸了很久,就像平時摸塵狼那樣,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晚風吹過來,安小語覺得腿有點麻酥酥的,還有點疼,知道這是懲罰了。雖然管理員平時不靠譜,安小語對他也沒有多少敬畏,但是終究從實際關係上來說,管理員都是她的老師。老師罰學生,有問題嗎?沒有的。


    安小語隻能承受著這份與時代不符的痛苦,突然聽到管理員開口說:“這件事你做的還行,知道跟薑伊童要靳長風的號碼,又把靳家牽扯進去,本來這就是第三序列家族與第二序列家族爭流的衝突。”


    “我之所以不會牽扯進這件事情,不是因為我顧及什麽,一個區區的第一王家,還不能讓我在意。我在意的是,認識靳長風是你的因,認識靳東流也是你的因,這件事情就是你的因果循環,我不應該插手,這樣會擾亂你。”


    “今天如果我在你的身邊,你可能就不會遇見王賅,就算遇見王賅,你可能會聯係靳長風嗎?不會的,你會讓我出手,那這件事情就不再是第二第三的爭鬥,整個從正常的因果循環中跳出來了。”


    “這個事情,是一定要發的,你加不加入,第一王家的事情都瞞不下去,第三序列和第二序列也一定會對撞,這是曆史發展的必然。但是你加入進去,對你的修行有些好處,我樂得看一場大戲。”


    “但看戲終究是看戲,我本身對因果的影響太大了,這樣所有事情對你的作用就不大了,懂嗎?”管理員拍了拍安小語的頭頂。


    安小語一副乖巧的樣子,點了點頭,有點想哭,既然我做得這麽對,為什麽還有被懲罰捏?


    管理員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笑了:“我罰你,不是因為你做錯了,而是因為你心裏覺得我不想插手,還偏偏去做了,不好好教訓一下,以後還不翻了天?”


    來了,養貓男生的古怪脾氣。安小語扁了嘴,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管理員說的都是對的,何況自己也反抗不了,這個懲罰不接下來,很可能會有更過分的。


    等到管理員心滿意足,撫掌離去的時候,安小語的兩條腿已經徹底的麻了,她想要站起來,結果整個人一歪,腦袋差點磕在桌子腿上。伸出手扶著麵前的石凳,安小語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坐在石凳上緩了好久,酥麻消失了,剩下腿上的關節有些疼,她一瘸一拐地走迴了宿舍,又上了五樓。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穆思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張表,估計是要去找魚貝貝問報名表怎麽填了。


    看見安小語迴來,穆思臉上一喜,馬上走過來。走了兩步發現不對勁,看著安小語古怪的走路姿勢,有些反應不過來。


    安小語扶著電梯間的門框,對穆思笑了笑:“穆思,來得正好,快來扶我一下,我不行了,太疼了。”


    穆思已經傻了,聽見安小語這麽說,這才木然地應了一聲,走到她旁邊扶著她的胳膊,把她扶進了宿舍裏麵。安小語解脫地往床上一趴,就聽見穆思怯怯地問:“小語,你......你去幹嘛了?”


    這該怎麽迴答?安小語想了想,隻能說:“沒幹嘛......”


    空氣安靜了一瞬間,穆思仿佛恍然大悟,問:“是管理員先生嗎?”


    安小語覺得丟人事瞞不下去了:“是啊,真是討厭,好疼啊!”


    穆思都快要哭了:“小語,你一定要小心啊,聽說流產很慘的。”


    流產?什麽情況?安小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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