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湖被二蛋問得牙根發癢。


    行吧,是她多慮了,這孩子壓根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委屈自己的主兒,不然也不會三天兩頭跟前麵那位又打又罵了。


    她看向大蛋,大蛋不等她開口,直接說了,“我會努力改。”


    剛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就在思考,所以,現在被點到,他沒有辦法跟二蛋一樣說不會委屈自己,隻能說會改。


    蘇青湖笑了一聲,捧著他腦袋亂揉一通,又給他順了毛,“總之,不要委屈自己。”


    都是好孩子,也不會傷害到別人,那麽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因為別的人或者事情委屈自己。


    孟女士看著一大兩小,心裏深深歎氣。


    當年女兒陳嫣出生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工作原因脫不開身,就把女兒留給了家裏的老人照顧,出於補償心理,每月的津貼薪資多數寄迴了老家。


    後來工作得到緩解,他們立即把女兒陳嫣接迴來,卻也出於愧疚,並不想太過壓製她的天性和快樂,以至於後來養得略有些自私自利……


    終究是她和陳柏不會養孩子,才讓兩個孩子最後都受了委屈,而他們夫妻倆這些年想起來,也是自責不得舒展。


    現在看看,在教育孩子這方麵,得有堅持不動搖的底線,也得有靈活對待的辦法。


    好在,大蛋二蛋被兒媳婦教得好,以後,她肚子裏這個也不會差了。


    孟女士眼帶慈愛地看著蘇青湖的肚子,心裏漫延上來幾分激動不自持。


    再過一周或者兩周,家裏就要有一個新的小成員了……


    她視線太過火熱,蘇青湖感覺到,順勢看了過去,見孟女士盯著她的肚子,笑著輕拍了一下,“這孩子太沉得住氣了。”


    都九個多月了,還沒有發動的跡象。


    “大概是因為你也沉得住氣。”孟女士嗔怪地看她一眼,“別拍了,小心嚇到孩子。”


    二蛋哈哈哈笑,“我弟弟是那麽膽小的人嗎?他肯定以為你們在跟他玩兒!”


    大蛋小心看了一眼蘇青湖的肚子,有些擔心,借著花束的掩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象著薄薄的肚皮被撐那麽圓那麽大,忽然後脊梁骨發涼,汗毛“噌”地豎了起來。


    幾人閑聊的時候,終於打上了出租車。


    等下了車,已經晚霞漫天,兩個孩子驚歎地看著天上的晚霞,眼裏滿是驚歎。


    蘇青湖催促孟女士,“媽,快快快!拍照!”


    孟女士有些猶豫,“先把你送迴家休息,我再帶兩個孩子出來拍晚霞。”


    “哎呀,我不累。”蘇青湖感歎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壓根沒有走的意思,“我也想看看這晚霞。”


    這麽大片,這麽好看的晚霞,碰到了就是賺到。


    二蛋一聽,把懷裏的花塞給大蛋,然後撒丫子就跑,一邊跑,一邊迴頭喊,“媽,奶奶,你們先在這兒拍著,我迴去拿我和我哥的相機去!”


    從暑假之後,他們就很少碰相機了,不是不願意,是沒有特別想拍的東西,再加上初中作業開始多起來,他們這一倆月都收斂著。


    現在,就是很想立即拍幾張!


    二蛋跑迴去拿相機,蘇青湖和大蛋站在牆邊,給孟女士騰出來施展空間,看她拍布滿燦爛晚霞的天空。


    “好好看啊!”蘇青湖感歎。


    大蛋:“嗯,鬼斧神工,登峰造極。”


    蘇青湖:“……”


    忽然感覺自己沒文化……


    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大蛋扭頭看她,蘇青湖瞬間擺出一個笑臉,“今天這個晚霞,你和你弟各寫一篇作文吧。三百字,兩周內交給我就行。”


    大蛋:“……好。”


    她好像對“天降作業”特別情有獨鍾。


    蘇青湖想想,“對了,等會兒先不要跟二蛋說,我怕他被打擊得拍照水平失常。”


    “……”大蛋忍了忍,“那你就不怕我發揮失常?”


    蘇青湖眨眨眼,有些驚訝,“我大兒砸發揮失常一次兩次有什麽關係?畢竟從來都極少失誤。”


    大蛋抿抿唇,想笑,又忍住了。


    “不用做一個完美的人,要一個努力上進又快樂的人就好。”蘇青湖低頭跟他說著小話。


    孟女士拍著拍著,一扭頭就看見青灰色磚牆邊說話的兩人,迅速抬手按了快門。


    剛才那一幕該咋形容呢?


    不知道,但就是感覺很好很好。


    等孩子長大了再看這張照片,絕對心潮湧動,思緒萬千。


    蘇青湖和大蛋聽到聲音,齊齊循聲看過去,孟女士又是一張照片拍攝下來。


    “媽?”蘇青湖叫了婆婆孟女士一聲,又看了看西邊漫天的晚霞,“怎麽拍起我們了?”


    晚霞還沒有退去呢。


    孟女士笑,“剛看你們說話,怪有意思的,就給你們拍了幾張。”


    大蛋眼裏帶著笑,“等晚上我和奶奶一起洗照片。”


    家裏有了相機,拍照量也大,蘇青湖想著,既然家裏有閑置房間,幹脆就給他們弄個暗房來洗照片。


    所以,現在洗照片一般都是他們自己動手,除非特別喜歡的怕洗不好,才會給人家去洗。


    有時候,公公陳柏也會跑來這邊洗照片,然後跟婆婆孟女士住上幾天再走。


    蘇青湖曾跟陳柏說過,叫他住這裏,估計老人家也有自己的考慮,並沒有應承下來。


    “我給你和大蛋也拍幾張。”蘇青湖抬腳走過去,伸手去接孟女士手上的相機。


    孟女士很樂意,利落把相機遞過去,然後走向灰牆邊的大孫子,笑著問他,“咱擺個什麽姿勢?”


    大蛋要是正經麵對鏡頭,臉上肌肉就僵硬,笑都不會笑,所以一般給他拍照片都是抓拍。


    現在要正經擺姿勢,他感覺手腳都不對勁兒了。


    孟女士走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搶他手裏的花束,大蛋瞬間瞪大了地把花束移向相反的方向。


    孟女士樂不可支,笑得狡黠,“給我看看嘛。”


    大蛋理智上覺得應該給孟女士看看,但心理上卻不願意誰碰他的花,看著孟女士的眼神就有些掙紮。


    最後,抿了抿唇,把花束擺正到胸前,“我拿著給奶奶你看可以嗎?”


    “可以,怎麽不可以?你媽都說了,不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孟女士笑著湊近了去看花。


    大蛋也看著她,眼神裏有對花束的保護。


    蘇青湖就一直在抓拍,抓拍著,也是看著,忽然就破防了。


    這孩子太招人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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