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擰了擰眉心,她從來就對楚慕揚不感冒,而且她一直努力將兩個人的關係維持在不冷不熱的狀態,現在他渾身籠罩著緊bi的氣勢針對她,像是在等她給他個jiāo待一般,她更是好感全無。他是她什麽人,她又憑什麽要向他jiāo待,然而,喊季向東哥哥那人話裏帶著的大嫂這個詞,她也是很不喜歡的,她記得,上次在福利院,她當著季向東和楚慕揚提過,她是有男朋友的,才過多久,現在她卻又站在季向東身旁,楚慕揚怕是相當惱火,被季向東稱唿為南南的女士,擺明心儀楚慕揚,她不想空拉仇恨,也更不願意跟楚慕揚這樣的人糾纏下去,兩害相較,心底暗暗衡量了一翻,掙紮的動作便有了些許緩和。


    “楊岸沅,你都烤了什麽?”她微微一笑,看向燒燒架旁忙活著的楊岸沅問道。


    “我們過去看就知道了。”季向東也跟著笑了笑,攬著她就朝燒烤架走去。


    “放開!”剛繞過楚慕揚他們,紀念就靠到季向東耳邊低聲提醒,雖然聲音不大,卻冷厲不減,帶著明顯的警告。


    隻是他們兩個人依的這般近,動作都很自然,看在別人眼裏就是另一翻景象,咬耳朵似的,顯得格外親昵,紀念臉上的笑意還在,季向東也是一臉享受的模樣,男才女貌,兩qing相悅,怎麽看怎麽順眼。


    “念念,我知道你愛吃羊rou串,我給你烤一串。”楊岸沅討好的格外賣力,“試試我的手藝呀。”


    “我自己來。”季向東已經完全放開了她,這裏紀念最熟的自然是楊岸沅,走到燒烤架旁邊,她想也沒想便搶過楊岸沅手裏的rou串,自顧自的烤了起來。


    眼不見為淨,她懶得為這裏的任何人費神,包括楊岸沅。


    “要孜然嗎?”季向東端著小瓷碟遞到她麵前問道,“快抹點油,糊了。”


    紀念看著rou串上冒起黑煙,也不理季向東,扭頭對著一旁的楊岸沅喊


    道,“刷子呢?”


    “這這這……”齊家明顛顛的舉著刷子沖了過來,“紀念,你還有姐姐妹妹嗎?”從季向東陪著她走進院子裏,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吸引住了,隻是一直冷眼旁觀著事態發展,現在這形勢,他揣摩著安全了,這才巴巴的貼了過來。


    “gān嘛?”紀念不客氣的接過他手裏的刷子,蘸滿油就朝rou串揮了去,“啊!”


    炭火本來就燒得旺,刷子上的油嘶啦啦的全滴到炭上,火一下子竄了起來,直直的朝紀念的手撲了去。紀念隻覺得手上猛得一痛,驚唿一聲就將手上的rou串扔了出去。


    “齊家明,你給我滾遠點!”季向東的臉瞬間便黑了下來,扯過紀念的手翻來覆去邊看邊問,“燙到沒燙到沒,去屋裏沖沖冷水,快快快。”


    “是是是,快快快。”楊岸沅也趕忙出聲提醒。


    “我帶你們進去。”梁瑋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要去帶路,季向東的臉色跟這個紀念在他心裏的位置,肯定是成正比的,位置越重,臉色越黑。再說,就算是齊家明蠢裏蠢氣若了季向東,他是東家,客人受傷,肯定會被連坐,跑都跑不掉了。


    楊岸沅別有深意的瞅了梁瑋一聲,又輕輕咳嗽了聲。


    紀念隻覺得手背上火辣辣的越來越疼,根本沒注意幾個男人間的小動作,季向東拉著紀念朝屋裏走去,都是聰明人,楊岸沅的信息及時傳輸到位,梁瑋識趣的沒有跟進去。


    涼涼的水流衝過,好受了許多,沒了之前那麽疼,紀念盯著水籠頭出神。


    “敷一下。”季向東捏著個冰袋遞了過來,提醒道,“齊家明蠢死了。”嘴裏忍不住埋怨。


    “多謝。”紀念關了水接了過來按在手背上,幫齊家明說話,“是我自己不小心。”本來就是她沒心沒肺的,怪不得人家。


    “去醫院看下吧。”她通紅的手背落入他的眼中,顯得格外觸目,心一突一突跟著疼了起來。


    “不用,敷下就行,已經好很多了。”醫院,那是她的大忌諱,有生之年,若能不進,她是絕不會再進去的。


    “燙得不輕,還是去看一下,開一些藥膏擦一擦好的快些。”季向東堅持。


    “真不用。”紀念想也沒想的繼續拒絕,“我們剛來就走,不適合,掃了大家的興致,多不好意思。”


    “客走主人安,我們走了,他


    們反而放得更開些,紀念,別倔了,跟我去醫院,讓我安心。”季向東目光緊鎖著眼前的人,眉心擰得愈發緊了。


    “我不去醫院。”他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擔心她不是感覺不到,隻是,一個對qing感本就幾近絕望的人,如何給別人希望,所以,她寧願感覺不到,寧願什麽也不知道。


    “為什麽?”見她眸色漂移,季向東音調不自覺上揚。


    為什麽?為什麽不去醫院,因為那裏有她揮不去的惡夢,那嗆人的消毒水味,那冰涼嶄亮的手術刀,那蒼白冷凝的手術無影燈,那渾身鮮紅毫無生氣滿身cha著管子的向海……


    她穿著消毒服,就那麽呆呆的站在手術台旁,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等,那種等,太煎熬,就似在等宣判,判你是死是活,從未考慮過的生死問題突然就閃到眼前,從未有過的慌,第一次覺得,原來,死跟活,離的這麽近,近的隻在一線之間。


    她不記得六哥是怎麽進來的,也不知道六哥喚了她多久,直到臉上傳來了疼,她才看清站在她身旁滿臉憂心的六哥。


    “念念,不怕,沒事的。”怕吵到醫生搶救,六哥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監護儀發出嘀嘀一聲一聲有節奏的響著提示音,身術台邊的醫生個個屏氣凝神似在跟死神拚力搏鬥,她咬著牙,點頭,那麽用力,沒事,肯定會沒事的。


    她相信,這麽多人一起努力,就算到了死亡邊緣,也是能被拉迴來的。


    “嘀——”儀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聲音,越來越多的人搖頭,她隻覺得腦子裏發懵,看著護士一根根摘去向海身上的管子,她突然就清醒過來,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阻止護士們繼續。


    事,原來總是與願相違的。


    “救人,你們快救人呀。”她撕聲裂肺的喊,醫生們邊摘口罩邊嘆息,表示無能為力。


    “我讓你們救人,你們沒聽見嗎?再不救他,他會死的。”沒人應她,急救室裏隻聽得她帶著哭腔的請求,“我求你們了,快救他……”


    “向海,向海,向海,你醒醒,你會沒事的,你沒事的,你睜眼看看我,向海,我求你,算我求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紀念,紀念……”等了半晌她都沒出聲,季向東認真打量她,才察覺她在走神。


    “我不去醫院。”神思被拉了迴來,紀念低下


    頭,深吸口氣,將淚意壓了迴去,“出去吧。”她說完便朝門外走,也不管季向東有沒有跟上。


    “念念,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肯定開心。”楊岸沅見她出來,趕緊迎了上來。


    “什麽事?”紀念重新走到燒烤架前,炭火還是很旺,燒得劈叭的響,她略低著頭,輕輕抽了抽鼻子。


    “我跟梁瑋家明他們商量了下,決定給我的show辦加場,希望藉此打開我在峪城的知名度。”楊岸沅興致勃勃的講道。


    “是好事。”紀念點點頭,不輪什麽表演,能加場都是好事,若是有人願意來看,那就是大好事了,她依著楊岸沅的話轉念一想,“那你暫時不是會走了?”


    “不走了。”楊岸沅嘿嘿一笑,“才決定的。”


    解釋等於掩飾,紀念白了他一眼,這人話裏的意思那麽明了,打開峪城的知名度,打開知名度做什麽?一個出色的設計師,最大的心願不過是創立個自己的品牌,看樣子,這傢夥不僅暫時不打算走了,很可能在峪城長呆。


    “什麽show,我能去看嗎?”季向南笑著走了過來,“紀念,你好,我是季向南,季向東的親妹妹。”說完客氣的伸出手。


    紀念微微擰了擰眉,沒有動。


    “能請到季大小姐捧場,榮幸之極。”楊岸沅趕忙伸出手去,化解了尷尬的局麵。


    “太客氣了,時間定了知會我一聲。”隻輕輕一握,季向南便趕忙鬆開了手,“今天我跟慕揚還有事,先走一步,紀念,來日方長,我們還有機會慢慢相處。”


    紀念微微一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各位慢玩,我們先走一步。”季向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想攀上季家的女人太多,誰不是好言好語討好著她,隻有這個紀念,對她無視的厲害,可偏她看上的男人倒稀罕著她,隻是她哥對她qing有多深,她不好拿捏,也不想下定論,她挺怵她哥的,所以暫時不敢得罪她,隻能繼續維持著表麵的客氣。


    “走吧。”季向東跟了出來,目光落在楚慕揚身上,提醒道。


    “紀念,再見。”楚慕揚無視季向東的提醒,看向紀念。


    “再見。”紀念點點頭,“楊岸沅,我想吃魚丸,要烤的huáng澄澄的那種。”


    “沒問題。”楊岸沅樂嗬的點頭。


    “走吧。”季向


    南不著痕跡的拉了拉楚慕揚,提步朝院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更新,寫的有點慢,努力恢復日更。


    親愛的們,感謝有你們相伴,不離不棄!


    ☆、為人父母


    “咚咚咚……請問紀念在嗎?”幾聲輕快的敲門聲響後,一句禮貌的問話緊隨其後。


    辦公室裏原本忙碌的同事紛紛抬起頭來,先是看了看門口的來人,又扭頭朝紀念的座位望去,眼神裏掩不住的好奇。


    紀念眼睛緊盯著麵前的畫板,有幾條曲線怎麽處理都感覺不對頭,眉關越鎖越緊,拿起桌上的橡皮擦,又去拭剛才添上去的幾筆。


    “念念,有人找你?”坐在一旁的李冰見她半晌沒動,估摸著她想東西想的太投入沒聽見,隻好伸手扯住她的衣襟,提醒道。


    “誰?”紀念抬起頭,頗為意外的看向李冰。


    “喏,朝門口看。”李冰朝著門口抬了抬下巴。


    紀念順著她的指引朝門口望去,來人頭髮高高盤起,純色緞麵荷葉邊上衣配闊腿亞麻長褲,胸前的珍珠長鏈jing致瑩潤,襯得氣質優雅又不失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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