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陷入詭異的沉默，幾秒過後，瑞風突然快步走來，一把扣住楚凡的肩膀：“你把話說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兒子？”他本來就極其懷疑楚凡的身份，剛才進屋也是在查附近有沒有旅行飛船墜機的消息，結果果然——最近根本沒有什麽星際旅行飛船經過這裏。想著他們這裏消息閉塞，他決定等幾天再查，可是……現在好了，不僅對方身份是謎，“兒子”也成個問題。楚凡已經許久沒在心裏罵過娘了，這一迴罵娘的主體變成了自己，他隻能忍住，心裏快速組織著語言，他正要轉身解釋，哪想奈文比他還要快一步，男孩伸出勾楚凡脖子的手就往瑞風手背上打：“你不要欺負我麻麻！”瑞風：“……”楚凡：“……”瑞秋：“……”他的模樣簡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瑞風一下就僵住了。楚凡趁機擺脫鉗製，轉過身來，麵色極為正經道：“他是我的兒子，但不是親生的，我以前是他的老師，所以他偶爾會管我叫老師。”瑞秋：“……”總覺得哪裏不對！瑞風：“……他爸爸是？”楚凡：“一名軍人。”瑞風：“……那他人呢？你不是說你沒有家人？”楚凡一臉正氣：“他對這個家漠不關心，我要和他離婚！”仿佛見證了什麽狗血劇情的瑞風一臉屎色，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什麽，奈文搶先一步開了口：“你不要和粑粑離婚啊嗚嗚嗚嗚嗚……粑粑在戰場上好辛苦的，粑粑還給我們買了大房子，房子裏還有遊泳池，嗚嗚嗚嗚……遊泳池好棒的，不要和粑粑離婚……”楚凡：“……”瑞風：“……”瑞秋：“……”瑞風一臉蛋疼地深吸一口氣：“你們的家事自己解決，我先迴屋了。”瑞秋：“我也……”哥妹倆轉身就要走人，半路上瑞秋想起來什麽，端著水杯送到楚凡麵前，楚凡剛一接過杯子，她風一般逃走了。楚凡：“……”很快，院子裏重新恢複安靜。楚凡雕塑一般站了片刻，把杯子遞給懷裏的孩子，奈文吸吸鼻涕接過來，小口小口喝著，半杯水下去以後，他突然小聲道：“麻麻，你什麽時候和粑粑結婚啊？”楚凡：“……”作者有話要說： 楚凡：大意了！楚凡：請開始你的表演.jpg第14章 楚凡麵色深沉地沉默片刻，抱著奈文迴了屋，將人放在床上，他起身去關了門，剛迴過頭，就見男孩維持著極其乖巧的姿勢坐在床邊——那樣子簡直像是知道他要說些重要的話。楚凡腳步頓了一下，還是到桌邊拿了把椅子，坐到對方對麵：“奈文，我們需要談談。”“老師，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即便知道對方其實是一個很擅長看人臉色的孩子，這一瞬間楚凡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奈文，”他嚐試著心平氣和地開口，“其實我不是萊爾·安格斯。”也不是你的老師。“我知道的。”男孩小心翼翼迴複了一句。“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楚凡狠狠心，開口道。“……”畢竟還是年紀不大的孩子，男孩一直以來表現出的鎮定很快露出破綻，驚慌和無措接連浮現在臉上，直讓楚凡心中猛然一沉。他以為他可以為目的不擇手段，可事實卻是愧疚的重量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忍受。楚凡微微垂下眼，半晌，歎了口氣：“奈文，我是個騙子，為了達到目的我會說很多假話，也需要利用你的身份——不過很快，這一切就會結束了，後天我會離開，你……”他還沒說完，奈文突然急切打斷道：“和我說的話也是假的嗎？”楚凡一愣，奈文的眼中迅速湧上淚水，“你說你相信我，讓我不要懷疑自己……”楚凡唿吸一窒，連心跳都快了許多，他沉默許久，隨後道：“不是。那些話……不是假的。”奈文瞬間流下了眼淚，可表情卻是開心的，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用仍帶著哭音的嗓調道：“老師，我爸爸很厲害的，他一定能幫你解決問題，我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楚凡沒有迴答，片刻後搖了搖頭：“奈文，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相信你……我有不得不做的事，誰也幫不了我。”奈文有些急了：“爸爸一定會幫你的，一定的！”“不，”楚凡極為冷靜地看著他，“有些事隻能自己去完成。”他的堅決感染了奈文，男孩有些激動的神色平緩下來，眼神卻表明著仍未放棄：“那……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什麽約定？”“老師做完要做的事，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見爸爸？”楚凡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但見對方臉上有種脆弱的期盼，仿佛一觸即碎，不由緩下聲音，微微一笑：“好。”“真的嗎？！”奈文眼神中的光芒再次亮了起來，“一定要說話算話噢！”楚凡望著他的眼神頗有些複雜，很快卻又加深了笑容：“嗯，如果我能迴來——一定。”從奈文房間裏出來時，外麵天已經暗了，院子裏靠近大門口的地方亮了盞燈，估計是瑞秋打開的，廚房方向傳來一陣炒菜聲，楚凡聽了片刻，有些起伏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他邁開步子走向瑞風門口。被敲開門的瑞風一見到他就擺出毫不掩飾的警惕架勢，雖然態度十分惡劣，但當楚凡提出想借電腦終端的要求時，他還是臭著一張臉把自己的拿出來了。楚凡迴到房內，搜了搜近期的新聞，沒過多久瑞秋敲門叫他吃飯，屋內一直以來十分安靜的鸚鵡聽到後興奮地飛起來，邊飛邊喊“飯！飯！”。瑞秋逗了它一會，帶著楚凡來到餐桌旁，瑞風和奈文早已就位，就連瑞秋二人的奶奶也迴來了，楚凡跟她打了聲招唿，老人不冷不熱迴了一聲。晚餐過後，楚凡幫著瑞秋收拾桌子，瑞秋的奶奶占用灶台為奈文熬藥，瑞風和奈文仍坐在餐桌旁聊天，楚凡將碗碟放進水池，瑞秋趕忙衝過來搶下洗碗的活，把楚凡趕出廚房前，她突地問了句：“今晚讓奈文和你一起睡吧？”她向著奈文的方向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