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張臉三十六次出現,它們可不是普通落下來收起來這麽簡單,而是要隨著曹玉清唱戲,唱到哪個角色的戲就出哪張臉。


    結果當他上台表演,他唱著戲往下扯臉,扯一次錯一次,最後氣的那財主拖著張椅子上去要捶他,問他是不是故意砸自家場子。


    曹玉清大為苦悶,他起初以為是這次丟了鬼臉,導致上台匆忙沒有把機關設計好。


    於是他趕緊給財主求饒,並且說明這次登台唱戲不收錢,隻求讓他迴幕後重整旗鼓,再來好好表演一趟。


    財主跟他倒是老相識,聽他這次出演不要錢了,便放他一馬給他一個機會。


    曹玉清迴到後台將一張張鬼臉擺放整齊,然後再上台表演。


    還是出錯!


    三十六張鬼臉就像是有自己心意,它們會自己出現!


    財主不是傻子,也看出不對勁,他直接將戲班子給趕走了,並聲明永不再雇傭這戲班子。


    這對曹玉清和戲班子的打擊可是非常大的,他們這種戲班子吃飯全靠口碑,口碑一旦壞了,那真是連口屎都吃不上。


    曹玉清意識到鬼臉出問題了,於是他請出祖師爺想要來鎮住鬼臉上的邪祟。


    “誰知道祖師爺不給力,”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是欲哭無淚,“我們這一脈的祖師爺乃是李天下,我家這班子也有一卷聖物,便是祖師爺神畫像。”


    “以往不唱戲的時候這神畫像掛在我家大堂正北,初一十五上供,平日裏焚香祭祀,由我妻子專人負責;唱戲的時候就把神畫像掛在後台入場口,我們戲子登台之前衝他頂禮膜拜,以祈保佑。”


    “這神畫像是我師傅傳給我的,按照我師傅說法,它是我師爺傳給我師傅的,這是老物件,至少供奉三代,它應當有神性了。”


    “但是我用它來鎮那鬼臉的時候,娘的,祖師爺的畫像很快黯淡了,祖師爺沒了!”


    說到這裏曹玉清快哭了。


    可是他接著卻笑了起來,並衝眾人調皮的擠擠眼睛。


    這種感覺很怪,眾人看的是頭皮發麻。


    王七麟問道:“那你什麽時候發現你控製不住你的臉了?”


    曹玉清說道:“昨天晚上!這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我在灌縣的事兒就一天便傳進了錦官城,我很苦悶,晚上想去勾欄院找相好的散散心。”


    聽到這話,徐大立馬表示關心,其他人也嘿嘿笑。


    曹玉清尷尬的解釋道:“諸位大人莫要誤會,小人在勾欄院的相好乃是交心,從不做越距之事。”


    “知道了,你是羊痿,接著說。”徐大點點頭表示明白。


    曹玉清臉上肌肉抽了抽,繼續說道:“就是當時,當時,嗯,我那相好的便與我說,我這表情不對,偶爾會露出亂七八糟的表情。”


    “我很納悶,那天晚上便對著銅鏡看了起來,結果是越看越害怕——”


    “不錯,我的臉有時候像是不歸我管了,它會自己做一些表情。可問題是我感覺不到,我也可以正常變換表情,卻在偶爾的時候它會自己變表情!”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他的眼皮子衝王七麟翻了翻,嘴唇扭曲做了個咒罵的樣子。


    像是威脅他。


    見此王七麟立馬上頭了,上去指著他的臉喝道:“本官不管你是什麽鬼,當著本官的麵還敢給本官嗚嗚喳喳、張牙舞爪,那本官絕不會輕饒你!”


    一聽這話曹玉清嚇一跳,問道:“高人啊不,大人您是?”


    王七麟說道:“本官是聽天監觀風衛衛首!”


    曹玉清一驚:“大人是觀風衛衛首?朝廷這是又啟用觀風衛之職了?”


    他接著意識到沒人敢用這種事撒謊,頓時喜極而泣:“好了,我有救了,小人有救了!”


    王七麟喝道:“你的鬼臉和你臉上出了事,難道你就沒有去找人給你看看?”


    曹玉清一拍大腿說道:“找了,大人須知,小人也是下九流的人,自然認識一些有修為的江湖人,可是小人連續找了幾個平時吹吹打打看起來很牛逼的人,這些人一聽我家祖師爺的神畫像在見了那鬼臉後的變化,都立馬把我給推走。”


    “你沒找聽天監嗎?”王七麟又問。


    曹玉清說道:“也找了,我把事一說,您、您您,就是您那聽天監的官爺說,讓我把鬼臉燒了,要是臉上表情還不對勁,就把麵皮給扒了!”


    說到後麵他真的流眼淚了,這次是他自己的表情。


    王七麟皺眉道:“瞎胡鬧!”


    然後他看向謝蛤蟆。


    謝蛤蟆撫須說道:“貧道若是——咳咳,無量天尊,根據貧道推斷,你這是被一個邪祟給上了身啊,現在你隻是控製不住表情變化,後麵你會逐漸的控製不住肢體動作,最終你什麽都控製不了,你的身體就被邪祟給控製了。”


    曹玉清很識時務,雙膝一軟跪地磕頭:“請大人救命!”


    王七麟看了眼徐大,徐大立馬問道:“道爺,這是什麽邪祟?”


    謝蛤蟆肅然道:“若老道推斷沒錯的話,應當是一縷怨魂。七爺你想想,他這臉上表情一直在變,但是不是幾次三番做出來想要與咱們說什麽的樣子?”


    王七麟迴憶他的唇形變幻,點了點頭。


    謝蛤蟆道:“無量天尊,這就對了,你問問你那大弟子,他當時是在哪裏解手丟掉了你的鬼臉?”


    曹玉清急忙說道:“真人真乃神人也,這個小人問過了,他是途經一座亂墳崗的時候突然腹痛,然後放下東西去解手,起來後不小心遺忘了小人的鬼臉。”


    謝蛤蟆站起來,身上道袍,無風而震蕩。


    “亂扯!”


    “你那大弟子應當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吧?他負責你的鬼臉從未出過事吧?為什麽這次經過亂墳崗突然腹痛?為什麽會突然大意忘掉了你的鬼臉?”


    “這是有鬼祟在作怪,這叫鬼藏寶!當時有鬼祟藏起了你的鬼臉,所以你那大弟子才未能找到它,進而急匆匆的離開了,給它時機讓它從容上了你的身!”


    眾人恍然,在胖五一這個帶掌人的統領下,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曹玉清驚喜的叫道:“不錯不錯,就是這樣,確實如此!”


    謝蛤蟆說道:“先去給你處理這檔子事吧,咱們去那亂墳崗看看,若是有怨靈作祟,老道將它給喚出來,想辦法問問它發生了什麽事、有什麽冤屈。”


    “若是它有冤屈死的冤枉,我觀風衛幫它主持公道,讓它不再糾纏你;若它隻是單純想要害你,那就莫怪我觀風衛辣手無情!”


    胖五一激動的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曹玉清也很激動,連連衝眾人作揖:“諸位大人請先歇息,待天氣涼爽了咱們出行,今天你們的茶水錢我請、我請!”


    王七麟道:“這倒不必,我觀風衛從不貪百姓一枚銅銖,更不吃百姓一餐一飯。”


    曹玉清讚歎道:“大人真是國之棟梁、人間清流!不過今天你們在茶樓的賬就得歸我,小人無以為報,還請諸位大人給小人一個表達感激的機會!”


    說著他曖昧的衝王七麟擠了擠眼睛。


    王七麟退讓了:他不想繼續被曖昧,容易誤會,容易壞了名聲。


    日頭西斜,蒸籠般的天氣開始好轉。


    曹玉清去結賬,茶樓掌櫃的撥拉了一會算盤跟他說:“曹爺,二十二枚銀銖四十五枚銅銖,咱是老熟人,給你抹個零頭,二十二枚銀銖四十銅銖。”


    “多少?”曹玉清失聲。


    掌櫃的又算了一遍說道:“沒算錯,就是二十二枚銀銖四十五枚銅銖。”


    曹玉清驚呆了,低聲問道:“不可能吧?怎麽會花了這麽多?我可是看見了,他們雖然人多,卻沒有點什麽貴的茶水,就是尋常涼茶配涼粉、米花糖、酥糖。”


    掌櫃的說道:“沒錯,可他們人多吃的多,特別是馬廄裏頭那兩頭騾子。幹他娘,它們是吃肉的,光是五胖鴨一個就吃了仨!”


    曹玉清吞了口唾沫說道:“那你給我個熟人價,你看我班子今天一直在你這裏唱戲呢。”


    “那你說個數吧。”掌櫃的無奈。


    曹玉清說道:“一共二十二枚銀銖四十五枚銅銖?那你給我抹個大零頭。”


    “二十二枚銀銖啊?”


    “是四十五枚銅銖!”


    “吾草,滾!”


    曹玉清索性不結賬,一聽這話轉身走人。


    掌櫃的沒追他,反正戲班子還在自己茶樓裏頭,跑得了和尚你跑的了廟?


    曹玉清大弟子當時去解手的亂葬崗在錦官城與灌縣之間,距離城池不算遠,他們雖然隻是行走,可依然趕在太陽落山前抵達了。


    這亂葬崗是在一條小路的北側,是一條連綿小山崗,山崗一端分作兩岔,如同蠍子或者螃蟹張開的螯,又像一把鉗子。


    曹玉清介紹說有厲害的風水師來看過,評價此地風水很橫,能鎮惡,所以被錦官城選來處決朝廷死囚,逐漸的其他人也會把兇死橫死的屍首埋在這裏。


    謝蛤蟆看後點頭道:“這是一處虎口穴,頂上端圓,生氣融聚於鉗口而行之,能辟邪、生吉、化兇。”


    “正所謂,老山有手為鉗穴,直曲短長要抱灣,虎口推開安正腦,仙宮逆轉命無憂!”


    大家夥其實沒明白這話什麽意思,可是不耽誤大家夥覺得道爺很厲害。


    王七麟讚賞的伸手指向他:“這就叫專業!”


    謝蛤蟆謙遜一笑,稽首行禮:“無量天尊。”


    他看向亂葬崗,又仰頭閉眼露出悲天憫人之情:“此地為虎口穴,能葬百般屍。奈何葬者不耐煩,未能認真安葬逝者,難怪會有怨靈鑽出作祟!”


    王七麟也看到了,亂葬崗上陰氣亂流,這說明此地還是很兇的。


    他往裏走了走便看到一處土堆旁露出了半個骷髏頭,便忍不住搖頭上去挖開這土堆,將骷髏頭給安葬進去。


    向培虎走過去,王七麟又找他要了三炷香插上,道:“勿存執念,早日投去輪迴。”


    一陣陰風環繞三炷香搖曳,紅光閃耀,立香燒的很快。


    四周也有小股的陰風在攪動,它們想來搶奪香火,可是王七麟等人全是氣血旺盛的強悍修士,陰風不敢靠近。


    而且沉一身負佛光,行走之中,妖魔退避。


    謝蛤蟆騰空而起俯瞰這片亂葬崗,手中掐算、口中喃喃,夜風吹動道袍舞動,很牛逼。


    王七麟問曹玉清道:“曹班主,這亂葬崗有沒有什麽詭異事?”


    曹玉清搖頭道:“沒有大詭異,有時候鄉裏人走夜路,會在這裏看到斷頭鬼孤魂野鬼,但不怎麽害人,頂多是嚇嚇人,隻要走夜路時候牽兩條狗便沒事。”


    尋常小鬼也隻能嚇人,沒什麽本領,甚至會被精力旺盛的大狗給撲滅。


    這樣王七麟便沒有展示神通的機會了。


    他趕到很遺憾。


    謝蛤蟆飛身下來,說道:“無量天尊,曹班主,拿出你的鬼臉!”


    曹玉清急忙將背上的一個盒子打開,裏麵的鬼臉已經收拾好了,一層層疊在一起。


    謝蛤蟆衝王七麟點點頭,王七麟放眼看去,鬼臉上覆蓋著很淡的青色氣息。


    他伸手上去摸了摸,觸手生冷。


    見此他便欽佩的點頭:“道爺真是老江湖!”


    謝蛤蟆說道:“無量天尊,七爺,你沒看出問題來嗎?”


    王七麟道:“看出來了,這套鬼臉確實有問題呀。”


    謝蛤蟆瞥了曹玉清一眼低聲對王七麟說:“七爺,這鬼臉確實被怨鬼拾掇過,可是這怨鬼並不在裏麵!”


    “可是我摸著有些陰冷,我也能看到上麵糾纏著陰氣。”王七麟一怔。


    謝蛤蟆苦笑道:“七爺你想想,如果怨鬼猶在,導致鬼臉陰冷,那曹班主會戴上嗎?怨鬼若在,會隱藏自己身影,讓鬼臉與尋常無異!”


    “反而是怨鬼不在,它殘留的陰氣不被束縛收斂,這才外放而出!”


    王七麟恍然大悟。


    跟著道爺就是能長見識。


    他看向曹玉清想說話,卻見曹玉清衝他擠擠眼,嘴角往下撇了撇,又稀奇古怪的做了個異樣的表情。


    亂墳堆裏被人這麽使眼色,說實話王七麟心裏還是有點打鼓的。


    不過這是人的本性,他實際上自然不怕,便要上去找曹玉清說話。


    這時候九六忽然也衝他擠擠眼睛,然後嘴巴子往旁邊努了努。


    表情與曹玉清臉上一樣。


    他下意識的給了九六一個小腦崩,笑道:“你跟八喵不學好,怎麽了,也變成戲精啦?”


    九六鑽進他懷裏用小腦袋拱他:“嚶嚶嚶。”


    八喵人立而起用爪子撓了撓他的膝蓋,伸出爪子指向旁邊一處墓碑。


    王七麟心裏一動,猛的反應過來:


    不過八喵還是九六,這都是在示意他看向旁邊!


    他立馬扭頭看向亂墓碑,隻見這墓碑四周全是濃密茂盛的野草,草叢裏頭藏著一張陰沉沉、濃豔豔、紋路兇殘古怪的臉。


    這張臉大半是黑色的,所以即使他修為高深,此時天色已黑他也沒能主動發現這東西。


    甚至連謝蛤蟆都沒有發現有一張鬼臉躲了起來!


    看見這張鬼臉,王七麟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是什麽時候逃掉的?


    他讓曹玉清清點盒子裏鬼臉數目,曹玉清很快點完,吃驚的說道:“怎麽隻有三十五張臉了?少了一張臉!”


    王七麟用妖刀撥開草叢,將這張鬼臉挑了出來,說道:“在這裏頭。”


    他又問謝蛤蟆:“道爺,怎麽處理這鬼玩意兒?”


    謝蛤蟆淡然的說道:“很簡單,要解決掉它,那七爺你揮刀砍了它即可,如果要知道它為什麽會藏入鬼臉中去禍害戲班子,那就得讓它開口說話。”


    能成為戲班子班主,曹玉清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人,可是他闖蕩江湖多年,並沒有見過能讓附在鬼臉上的鬼來說話的場麵。


    迎著他敬仰的目光,謝蛤蟆撫須道:“無量天尊,很簡單,你們蜀劇之中有關於包龍圖包公的戲曲吧?你作包龍圖打扮,找個弟子戴上這麵具去演犯人,到時候你來審訊它便可。”


    曹玉清擔心的問道:“這樣是讓鬼臉上的鬼轉到我那弟子身上是麽?可是這樣的話,我弟子會不會出事?”


    王七麟點點頭,這人品性還不錯,在自己遇上詭事的時候還知道關心弟子安危。


    而且曹玉清還很機靈,他立馬又說道:“哦,小人這是多慮了,諸位大人都在,即使是閻羅王來了也得客客氣氣,何況一個普普通通的野鬼?”


    “隻是,”他遲疑了一下,“隻是諸位大人,咱們有這個必要嗎?直接斬了它便是,除去它,為民除害。”


    王七麟搖搖頭道:“你也說過了,這亂葬崗出現日子雖然久遠,但一直沒有什麽鬼怪來肆虐人間,為何今日會有鬼來纏著你?你不好奇嗎?”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你不心虛嗎?


    灌縣乃是錦官城大縣,這條道路每日來往人數不少,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亂葬崗中的鬼若是沒有害過人,那說明此地鬼祟不會隨意害人。


    那麽為什麽偏偏會纏上曹玉清?


    而且這鬼祟能將戲班子的祖師爺給嚇得提桶跑路,說明是一個很厲害的惡鬼,可是它卻被王七麟輕鬆拿到手,這樣就更說不過去了。


    曹玉清愣了愣,說道:“好,那我們蜀戲裏頭的包公戲很多,有《包公出世》、《包公中狀元》、《包公奇案》、《包公賠情》、《包公鍘美》、《包公鍘侄》……”


    “《包公鍘侄》吧,”謝蛤蟆做出選擇,“你按照戲劇進行,然後審它即可,其他的交給老道。”


    一行人迴去,綏綏娘子正帶著黑豆采購歸來,黑豆背著個小包袱,小胖臉紅撲撲,氣喘籲籲。


    他看到王七麟很高興,打開包袱拿出牛肉片遞給他:“舅舅舅舅快來吃這個,可好吃了。”


    王七麟摸了摸他的小腦瓜說道:“豬穀裏豆真孝順。”


    黑豆憂心忡忡的說道:“那舅舅能不能,以後別作弄豆了?豆有好吃的,給娘給你留著了。”


    王七麟無法迴答,換話題說道:“改日舅舅有空給你做個好玩的箱子,讓你可以裝許多東西還不累。”


    綏綏娘子嗑瓜子,瓜子殼跟蝴蝶似的往外飛,最後都會鑽進黑豆的衣兜裏。


    她掃了眼曹玉清後問王七麟:“他的事,你們能解決嗎?”


    王七麟自信的說道:“小意思,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綏綏娘子點點頭道:“好,豆,跟舅娘走,今晚可以看戲了。”


    王七麟也點點頭。


    綏綏娘子確實高手,也是行家,她已經猜到了謝蛤蟆處理這件事的手段。


    曹玉清的戲班子叫做大珠小曹,在錦官城裏頭有宅子,他們今晚就是在這宅子裏頭演戲。


    為了感謝王七麟等人幫忙,他特意在宅子裏安排了酒席,然後對他們說道:“今晚唱的這出戲有些詭異,小人得去準備一番,還得安撫弟子們情緒,所以就不陪大人們吃飯了,一切由我大弟子何謂來安排,但有任何驅使,你們盡管告知何謂。”


    何謂是個青年,英姿勃發、相貌俊朗,他平日裏多演小生,為人舉手投足很有風度翩翩的味道,用來陪酒最是合適。


    曹玉清告罪而去,何謂上來拱手見禮,然後招唿師弟們開始上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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