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嘶鳴,塵土飛揚,又一波人到了。


    守在外關盤道口的哨官真的是驚訝了,今天還真是熱鬧了,往日絕對沒有今天這般人多。


    難道說,今天是啥黃道吉日,都選在今天一起出關不成?


    “你是這裏守關的哨官?”


    “閣下是?”哨官一聽這口氣不對,這位莫有事什麽大來頭不成,不敢怠慢。


    “看好了!”封少宇一抬手,甩過快令牌。


    “欽差東緝事廠……”哨官雙手哆嗦了一下,趕緊把令牌還了迴去,“原來是東廠的幾位大人,不知道駕臨小關有何事兒?”


    “沒你什麽事兒,我們要這邊過去,但是你等不等泄露我等的消息,明白嗎?”


    “明白!”


    封少宇傲然的一點頭,一揮手,率領手下迅速的踏上十八盤道,消失在盤道盡頭。


    “頭兒,什麽人,這麽囂張?”


    “去,去,幹活兒去,少他媽瞎打聽!”哨官吃了一大口塵土,心情很不好,這個時候湊上來,不是找抽?


    京城,錦衣衛南衙。


    “石頭迴信了,從信上的時間看,他們此刻已經進入紫荊關了,悄悄進關,沒有驚動守關參將。”


    “儀仗呢?”


    “全部都丟在易縣,還放出假消息說他在易縣還要帶上三日。”賽霄宇道。


    “他這是想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王振和郭敬已經在行動了,郭敬派了人從居庸關趕迴大同,估計是想在石頭趕到大同之前將不利的證據處理掉。”賽霄宇道。


    “要不要提醒一下石頭?”


    “不用,石頭故布迷陣,就是早就知道對手不甘心失敗,肯定會搶先有所動作的。”


    “這麽說。他早就埋下後手了?”


    “不,是早就先一步派人潛入大同了!”賽霄宇微微一笑。


    “早派人了,我怎麽不知道?”郭怒錯愕道。


    “大人當然不知道了。為了保密,他誰都沒有告訴。就小超都不知道。”賽霄宇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現在也是猜的。”賽霄宇嗬嗬一笑。


    “猜的,怎麽猜的?”


    “大人還記得那個冷鋒嗎?”


    “冷鋒,他不是老鬼的那個兒子,瘸了一條腿,前些日子石頭還為他鬧到聖上跟前,難道……”


    “大人說的不錯。冷鋒早在半月之前悄悄前往大同了,同行還有一人,是石頭收下的一個僚屬,在鬆鶴樓當過一頓時間的二掌櫃。”賽霄宇道。


    “那個自稱是吳半仙兒的神棍?”郭怒想起來了,是有這個一個人,還拉過他給他算命看相呢。


    “是的。”


    這家夥靠譜嗎?郭怒有些懷疑,石頭別不是讓和家夥給忽悠了吧?


    這盤道十分難走,越是往上,地勢越是險峻,路很窄。幾若羊腸小道,騎馬是肯定不行的,得人牽著馬走。


    “小月。怎麽樣,還能不能走?”孟岩走起這樣的山路也覺得不容易,何況從未走過如此危險山路的郭月。


    “夫君,我可以的。”郭月氣喘籲籲的走在孟岩後麵,走這樣的山路穿裙子肯定不合適,她也穿了一套跟孟岩差不多的武士勁裝,還有軟底的布鞋,加厚了鞋底兒的。


    “大家走起來,不要停。注意腳下,走慢一點兒沒關係。”孟岩給眾人打氣道。


    其實一邊走。一邊觀風景還是不錯的,山風徐徐。青山綠水,雄關漫道。


    這還是很浪漫的。


    “嗨嗨喲……”


    一聲嘹亮的嗓子突然起來,驚的眾人都忍不住抬頭朝前望去。


    “這人還有心情唱歌?”


    “唱的不錯,原生態,很有味道。”


    不得不說,聽著歌,走著路,這速度不但快了許多,身體內的乏累似乎也消去不少。


    精神食糧呀!


    孟岩不太會唱歌,但他能夠欣賞,聽得出好壞,這歌唱的真是好聽,曲調高亢激昂,一股催人向上的感覺。


    “小超,你上前,問一下,剛才唱歌的那小夥子,願不願意給加入錦衣衛?”孟岩悄悄的吩咐郭小超一聲。


    “公子爺,您這是?”


    “我有用就是了,別問那麽多。”孟岩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跟郭小超解釋,隻有先把人弄到手再說。


    “好吧,我去試試。”郭小超點了點頭。


    十八盤道的頂峰就是南天門,經南天門至奇峰嶺山頂。


    門券上嵌著“畿輔第一雄關”的石匾,這是進入紫荊關關城的第一道門戶。


    夕陽下,南天門沐浴霞光之下,瞬間有一種神聖莊嚴的感覺。


    “到了!”站在南天門下,孟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今晚應該不至於野營了。


    順利的通過南天門,朝二重門進發。


    二重門又稱南門,進去之後,還有三重門。


    三重門進去之後,才是真正的關城所在地。


    “萬裏蜿蜒壁,千峰擁塞門。風雄秦上穀,氣壓趙樓煩”的“紫塞金城”。


    關城的雄偉曆來為文人騷客們向往。


    “總算趕到了,再晚的話,這關城大門就要關閉了。”薑峰對這條路很熟悉,因此,一路上走的很順利,還在關門之前進入了關城。


    “先找地方吃飯,休息!”


    “公子爺,前麵有一家何家車馬店,地方大,房間多,但是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上房了?”薑峰道。


    “沒關係,普通客房就可以了,我又不挑剔?”


    “公子爺,您可是來自京城的貴公子,怎麽能住普通客房呢?”薑峰嘿嘿一笑。


    “對,我倒是忘了,快去。把剩下的房間都包了!”孟岩一拍腦門,命令道。


    “公子爺,張衝他們無所謂。可興公公咱們不能怠慢了?”郭小超提醒道。


    “嗯,薑峰會安排的。這方麵我都不如他!”孟岩輕輕的一拍郭小超的肩膀,笑道。


    “得,我多慮了。”


    “老客來了,住店呐?”


    “剛才有一位姓薑的來過?”


    “哦,您幾位就是薑先生說的貴客,快,裏麵請,掌櫃的。貴客來了!”夥計熱情的招唿一聲。


    車馬店空房還是不少的,尤其是上等房,恰好有幾間,孟岩全部包了下來。


    “薑峰,找兩個人幫店家做飯,吃過飯就睡覺,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是,公子爺!”


    房間內。


    “小月,怎麽樣,腳疼不疼?”


    “夫君……”郭月走了一個下午的山路。就算鞋底兒加了墊子,但還是磨出了血泡,她咬著牙堅持。硬是一聲都沒吭,等到了沒有外人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疼的淚崩了。


    從小到大,郭月都沒有走過這麽遠的山路,這一迴跟孟岩出來,那是遭罪了。


    就算她自幼習武,體質比一般女孩子要強,意誌力也強過一般女孩子,但她始終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一個千金大小姐,何時吃過這樣的苦頭。


    “我看看。都這樣了,都不告訴我。真是個傻丫頭!”孟岩脫去襪子,心疼的嗬斥道。


    “我這不是怕給夫君你丟人?”


    “丟人,你一個女孩子,丟什麽人?”孟岩哭笑不得,這有什麽丟人的?


    “我要是走不動,是不是還的要你背我?”


    “傻丫頭,我是你夫君,我不背你,誰背你?”孟岩找來銀針輕輕的挑破了郭月腳底板上的血泡,將裏麵的血水放掉,給她用溫水清洗後,在撒上秘製的藥粉,用紗布輕輕的裹起來,紮好。


    這個年代,女人伺候男人洗腳,這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兒,可如果是男人伺候女人洗腳,那恐怕是很少見了。


    尤其是孟岩這樣的年輕人,已經官居四品,就算郭月出身不凡,那也算不上是金枝玉葉,甚至以孟岩如日中天的勢頭,郭月的身份其實並不出眾。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居然能夠心安理得的為她洗腳,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


    “怎麽了,哭什麽?”孟岩一套頭,看到郭月在哭,擦了一下手,伸過去抹去眼角的淚珠。


    “夫君,月兒這輩子都不要離開你!”


    “傻丫頭,你離開我做什麽?”孟岩抱著郭月,輕輕的拍打後背,柔聲道。


    “嗯!”


    “公……”


    “我什麽都沒看見!”


    “冒冒失失的,進來也不知道敲門?”孟岩鬆開郭月,轉過身來,嗬斥一聲。


    “公子爺對不起,我看您門開著,就進來了。”薑峰臉色羞慚,尷尬道。


    “算了,什麽事兒?”


    “參將府來人了,要查驗住宿客人的身份路引?”薑峰稟告道。


    “有這個規矩嗎?”


    “有,一般隻是抽查!”薑峰道。


    “讓馬先生出麵先應付一下,我隨後就到。”孟岩點了點頭,這事兒還真是有些巧了了。


    “是!”


    “夫君,有事兒?”


    “沒事兒,在房間裏等我迴來,一會兒飯做好了,我陪你吃。”孟岩道。


    參將府,全稱應該是欽差分守紫荊關參將,是紫荊關最大官兒,軍政大權一把抓。


    “公子爺,來的是一個小把總,馬大人應該能應付的過去。”孟岩出來,郭小超迎了上來。


    “嗯,紫荊關距離易縣不過百裏,如果有人想要掌握我們的行蹤,這裏是必經之地!”孟岩道。


    “公子爺是說,這些人是衝著咱們來的?”


    “不可不防,把曲封叫來,我有事找他!”孟岩吩咐一聲。


    “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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