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能容貧尼跟師妹們商量一下嗎?”靜慧禪師鄭重的問道。


    “可以,但是時間不能太長。”


    孟岩點了點頭,不管最後要不要給靜怡女尼動手術,孟岩都要做準備。


    這一次出來,他沒有將沈聰帶過來,身邊沒有一個可用的上的助手,一切都隻能他一個人來。


    “我需要一個相對寬大的空間,一張長桌子,還有,就是一個這麽高的案幾,沒有通膨,大瓷盤也可以,放入沸水中煮一刻鍾……”


    “一刻鍾是多少?”


    “大概半柱香時間。”孟岩解釋了一下。


    “另外,庵中有藥房嗎?”


    “有!”靜慧派了一個手腳麻利的女尼跟著孟岩身邊,隨時聽候吩咐。


    “帶我去!”


    “大人,這裏就是我們無定庵的藥齋了,每逢初一、十五、還有二十五三天,師姐會待著我們在這裏坐診,免費施藥!”


    “免費?”


    “是的,來我們這裏看病的都是附近的山民,他們都是窮苦人家,沒有錢治病的。”


    “那看病不給錢,你們的開銷從何而來?”孟岩有些奇怪。


    “我們的藥材除了一部分是自己采摘,製備之外,大部分是善男信女的捐贈,還有就是香油錢。”


    “那你們平時的生活來源呢?”


    “一部分靠香客的捐贈,一部分是我們自給自足,在後山,我們開掘了一些山田。種些蔬菜什麽的,基本上足夠開銷了。”


    “原來如此!”孟岩點了點頭,無定庵地處深山,如果僅僅靠周圍的普通山民的捐贈供養怕是不顯示,唯有走自給自足的道理。


    好在她們安貧樂道。不喜奢華,倒也能心平氣和,生活的十分安逸。


    “我這兒有個房子,還要勞煩一下師父幫忙抓一下,煎出來。”孟岩道。


    “大人需要什麽,盡管開口!”


    “好!”


    孟岩迅速的寫下一個藥方。交給那女尼。


    “大人?”


    “方子有問題嗎?”


    “不是,大人,您的方子裏,藥齋缺少一味藥!”女尼解釋道。


    “缺什麽?”


    “這一味雞血藤,我們藥齋暫時沒有。”


    “哦。沒關係,這味不是主藥,去掉的話,功效也不差多少。”孟岩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大人!”


    “速去把藥煎好,送過來!”孟岩吩咐一聲。


    “好的!”


    從藥齋出來,孟岩去了臨時搭建的手術室,靜慧禪師和兩位女尼在那裏等候。看起來是商量好了。


    “靜慧禪師,商量好了嗎?”


    “是的,貧尼與眾師妹商量了。請孟施主出手救靜怡師妹!”靜慧禪師雙手合十道。


    “本官並不能保證一定能救活靜怡師父,靜慧禪師,您和眾位師父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


    “貧尼明白,請孟施主放手去做吧,生死各安天命,阿彌陀佛!”


    “好。本官一定竭盡所能,治好靜怡師父!”孟岩點了點頭。


    “多謝!”


    “為了節省時間。我需要兩個幫手,膽大心細的。最好!”孟岩要求到。


    “好,靜心和靜德可為孟施主的助手!”


    “好,時間不多了,我先給諸位師父做血型配對,配對成功者,可在外麵待命,等我的下屬把藥箱取來,馬上動手術!”孟岩道。


    “一切聽從孟施主的安排!”


    “除了寺中的師父,我的人也會做一個血型配對,以備用!”孟岩吩咐一聲。


    “孟施主,男人的血也能給女人用嗎?”


    “這個是不分男女的,靜慧禪師,您放心好了!”孟岩微笑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手術前的消毒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這,但靜怡的氣息已經比較微弱,但尚算平穩。


    刀口的鮮血也止住了,這為了她的生命的延續增加的時間。


    “大人,楊宏迴來了!”


    “快,讓他把藥箱抬進來!”已經做好準備的孟岩,急忙命令一聲。


    沉重的藥箱迅速的被抬進了臨時手術室。


    “靜心師父,按照我交給的方法,先去取學,記住,取血的過程中,要不停的晃動,還有每個人,不能取太多,不能超過這個玻璃瓶子!”


    靜心十分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


    “靜德師父,把這個靜怡師父喝下去!”


    這是孟岩特製的麻藥,密封保存,雖然不能跟後世的保質期幾個月,一年相比,但保存個把月問題不大,所以,他平時製備了一些,放在藥箱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這都是口服麻醉藥,麻醉的起效時間比較長,效果也很差,但有總比沒有好!


    先給靜怡掛上了孟岩自製的生理鹽水,等血瓶一到,手術即將開始!


    約莫過了半柱香時間,第一隻血瓶被靜心抱著送了進來,看她滿頭大汗的模樣,就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一次巨大的考驗,而且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掛上血瓶,調整滴血的速度,孟岩開始了手術。


    戰爭的情況下,不可能讓你等所有設備到齊了,才會給傷員手術,那樣,傷員早就一命嗚唿了,所以,一個出色的戰地外科手術醫生,跟在大醫院裏的外科手術醫生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必須冒險,冒險還有希望,可不冒險就隻有死亡,你讓一個舒舒服服坐在空調房裏上班的外科手術醫生在再沒有任何檢測設備的情況下給病人手術,打死他也不敢做。


    因為他不敢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每隔一分鍾,把一下脈搏,直接告訴我情況!”孟岩命令道。沒有監測設備,中醫還可以把脈,西醫能行嗎?


    “一分鍾是多少?”靜心顯然那不太明白這個時間單位。


    “就是你心裏勻速數六十下,去把一下靜怡師父的脈搏!”孟岩顧不上詳細解釋了。


    “哦!”


    重新打開傷口,一股汙血從裏麵噴了出來。還好,這股汙血的量不多。


    脾髒受損,但好在傷口不大,不需要完全切除,但是那破損的一小部分必須切掉。


    這要是沒有外科手術,靠中醫的手段。怕是難以保住靜怡的性命,當然,要不是中醫以為觀念思想的原因,導致外科發展停滯不前,甚至倒退。西醫外科恐怕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


    就是這個時代,中醫還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技術,西方人,根本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醫療體係呢。


    中華文明的延續和發展,中醫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勳,這是無法抹殺的。


    看著孟岩手裏拿著各種刀具在靜怡肚子裏掏來掏去的,饒是平素膽大的靜心都不敢上前看一眼,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將破損的脾髒一塊切了出來。然後還要清理裏麵的血汙,雖然人體有自動清掃體內垃圾的功能,但是對於受傷的人來說。這種功能是要大打折扣的。


    不清理血汙,還會引起其他髒器的被汙染,甚至衰竭,這都是有可能的。


    一旦其他髒器出現衰竭,以現在的手段,那可真是迴天無力了。放到後世,靜怡的傷已經算不上什麽了。但是這是在大明朝,就算有孟岩這位逆天者。她能活下來的幾率也就隻有百分一,甚至更少!


    清理血汙花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然後縫合,這一台手術才算完成了!


    第二瓶血已經掛上了,按照孟岩的計算的出血量,隻要不在大規模的出血,再掛上一瓶就差不多了。


    “好了,現在就看她自己的命了,能不能挺過十二個時辰,就看她求生的意誌力了!”孟岩累的也是眼睛發花了。


    “靜心替靜怡謝謝大人了!”


    “不用,醫者父母心,本官也是一名大夫,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孟岩脫下手術服,無力的擺了擺手道。


    “好了,你們照顧靜怡師父吧。”


    “靜慧禪師!”


    “多謝孟施主施以援手!”


    “此事皆因我起,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孟岩看四下無人,有些歉疚的說道。


    靜慧一陣默然,她早已喜歡了佛門的生活,本想著會一直這麽下去,直到死去,卻還是沒想到沒能逃脫外麵的紛爭,這是宿命,沒有人能輕易的掙脫。


    佛家講究因果,這也是她之前種下的因,而現在必須要承受這個結果。


    “少……”


    “靜慧禪師既然已經是出家人了,以前的一切就不要再提了。”孟岩打斷道。


    “多謝孟施主!”


    “此事一了,無定庵還會恢複以往的平靜!”孟岩道。


    “寒玉床天下奇珍,放在貧尼這裏反而會被外人覬覦,孟施主帶走吧,算是貧尼贈送給施主的禮物!”


    “也好,晚輩就卻之不恭了!”孟岩沒有推辭,寒玉床留在無定庵,確實是個安全隱患,就憑靜慧這些女尼,如此奇寶,那可是懷璧其罪。


    “靜慧禪師,今天夜裏我們就打擾了,明日一早我們就下山!”孟岩雙掌合十道。


    “貧尼名人給施主安排住處!”靜慧禪師點了點頭。


    無定庵屋舍不少,靜慧禪師將孟岩等人安排住進了西院之中,那裏本來就是庵中作為掛單的苦修比丘尼的住處,隻不過,無定庵很少掛單的女尼,所以一直空著。


    “大人,咱們就這麽抓了喜寧,會不會?”


    “喜寧,你以為我會讓他活著迴到京城?”孟岩眼中閃過一絲森冷的殺機。


    “大人是想殺掉喜寧?”


    “這種人留著,就跟毒蛇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竄出來咬你一口,還是除掉為妙,不過,不能是我們動手。”孟岩道。


    “借刀殺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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