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悄然進駐北馬莊,安置在村廟之中,也隻有那裏地方比較大,足夠安置這麽多人。


    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天亮沒有多久了。


    安排人警戒,然後其他人休息。


    孟岩則把裏正馬正叫過來問話。


    “馬裏正,你這北馬莊有沒有陌生人來過,比如帶小孩的女子?”孟岩問道。


    “這個……”


    “有還是沒有,大人問你話呢!”


    “大老爺,這小人怎麽知道呢,我這北馬莊人住的分散,南北交通頻繁,來來往往的人不少,誰會注意到這個?”


    “你這裏來往頻繁?”


    “是呀,北馬莊距離京城也就不到四十裏,過往的行商最多也就在我們這裏打個尖兒,吃個飯,住宿很少,除非是天黑了,走不了了。”馬正道。


    “村裏有客棧嗎?”


    “有倒是有幾家!”馬正道。


    “那就勞煩一下馬裏正,帶我們人去看看如何?”孟岩道。


    “現在?”


    “對,就現在,我們要找的人有可能就投宿在客棧之中,天一亮,她就可能離開了,不能等。”


    “好吧!”


    “梁鬆,你帶兩個人過去,記住,好好說話。”孟岩吩咐一聲。


    “大人,我也去看看?”郭小超欠身道。


    “你也要去?”


    “屬下也睡不著,就當是出去走走?”


    “好吧,好吧,你跟著一塊兒去吧。本官是困了,要睡覺!”孟岩伸手打了一個哈欠道。


    “是。”郭小超答應一聲,與梁鬆等人出了村廟,直奔村中第一家客棧而去。


    天大亮,孟岩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


    梁鬆、郭小超等人早就迴來了。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有?”


    “大人,沒有,莊上一共三家客棧,總共加起來也就七八個客人,都是男客。帶小孩的一個沒有。”


    “湯夫人怎麽說也是官宦之家的婦人,比之鄉野之婦要從聰明許多,也許她根本就沒有投棧,而是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投宿?”


    “有道理,北馬莊多少戶人家?”


    “問過裏正了。有七十九戶人家,大部分都是姓馬的,有小部分是外地遷來的雜姓,曹、魏、孫、劉等幾個姓。”梁鬆道。


    “派人守住進出口,然後挨家挨戶的問吧。”


    “是!”


    “黃一彪呢,這一路上可是他帶的路,他這個追蹤高手找沒找到線索?”孟岩問道。


    “黃一彪天一亮就帶著人出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


    “嗯。安排一下,找個馬車,把李老實和狗剩兒送迴李莊去吧。”孟岩道。“本官再迴去補個覺。”


    “大人,早飯得了,您要不要先吃早飯?”


    “不了,本官不餓,睡覺要緊,飯給我留著。有消息了叫我!”孟岩吩咐道。


    “是!”


    日上三竿,孟岩才讓人給再一次晃醒。


    一睜眼。看見是黑著眼圈的郭小超,一個挺身坐了起來:“小超兄。有消息了?”


    “湯夫人倒是還沒消息,不過京裏有消息了。”


    “什麽消息?”


    “蔡先生命人傳過來的消息,昨兒個夜裏,王振秘密約見了郭大人,王振給郭大人寫了一份親筆證明,還摁了手印兒,今天一早北衙放人。”郭小超道。


    要不是蔡晉信中說這是郭怒的決定,他都以為這事兒是這對翁婿倆提前串通好了的。


    孟岩怎麽就知道郭怒會答應王振放人呢?


    “嗯,與我料想的不差,王振這一迴委屈就全,為了就是咱們從郭嵩那裏得來的東西,不然他斷然不會偷偷的約見嶽父大人,還寫什麽證明。”孟岩嗬嗬一笑。


    “大人,什麽東西讓王振這個老賊甘願受如此委屈,還主動把把柄交到老爺手中?”


    “那是鎮守大同監軍郭敬寫給他的一封秘信,信中提到了他們勾結賣國的諸多勾當,還有不少人的名字。”孟岩解釋道。


    “怪不得,我說這老賊這一次怎麽連這點兒氣都沉不住?”郭小超恍然大悟道。


    “這老王八還不知道密信已經落入我手中,所以,接下來,咱們可以利用這份密信來做文章!”孟岩冷笑一聲。


    “大人想怎麽做?”


    “自然是給一點希望,吊著他,我們好有機會從容布局!”孟岩微微一笑。


    “大人心中早就有計劃了?”


    “小超兄,你聽我說,本官的計劃是這樣的……”孟岩湊到郭小超耳邊,耳語低聲說道。


    “妙,大人,您這是一箭雙雕呀!”郭小超聽了之後,忍不住擊節讚歎一聲。


    “行了,去看一看有吃的沒有,本官有些餓了。”


    司禮監。


    一大早起來,王振就焦灼不安的來迴的踱著步子,這郭怒雖說答應放人了,可沒見到人,他還是不放心。


    “東翁,唐公公迴來了!”


    “唐童迴來了,快,有請!”王振精神一震,連忙吩咐。


    “東翁,唐童幸不辱命!”唐童兩隻眼睛黑黑的走了進來,對王振欠身道。


    “人放了?”


    “放了,今天一早,北衙鎮撫使傅嘯塵親自過來放的人。”唐童點頭道。


    “東西呢?”


    “東西也都發還了,現在全部都在東廠,郭嵩、石彪他們正帶著人清點呢。”


    “東西什麽的,就不必過於計較,人放了就好。”王振鬆了一口氣。


    “東翁,據郭嵩、石彪二人迴憶,他們的關防這一路上都是貼身收藏,從未離身,到了宛平驛。驛站管事得知他們的身份,用心款待,不過,即使是喝酒吃飯他們都是把東西揣在懷裏的,實在是想不明白。東西在哪兒丟的!”唐童道。


    “他們在宛平驛喝酒了?”


    “喝了,聽說還叫了不少女子相陪……”


    “混賬東西,就差這麽一腳,他們都忍不住嗎,這下好了,關防丟了。問題不大,那件東西丟了,才要命!”王振氣的破口大罵。


    “東翁,這東西十有*就是丟在了宛平驛,可什麽人敢跟我們作對。不要命了嗎?”


    “這世上不要命的人多了去了,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必須把東西給老夫追迴來,否則,那是大禍臨頭!”王振臉陰沉如水。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這人盜了咱們的東西,兩天時間,足夠他跑遠了。”唐童道。


    “你說。這賊為什麽那多珍寶古玩不偷,偏偏偷了郭嵩等人的關防和禮單呢?”


    “屬下也覺得奇怪,這賊也太奇怪了。那些珍寶古玩隨便拿走一件,就夠吃喝一輩子了,這些東西他不拿,偏偏要盜走關防和郭公公寫個您的密信,這不像是一般江湖賊寇所為。”


    “嗯,不錯。難不成是有人暗中要跟老夫作對?”


    “會不會是錦衣衛?”


    “如果是錦衣衛的話,那麽此刻那封密信已經在主子的龍案上了。你以為老夫還能站在這裏跟你好好說話嗎?”王振冷哼一聲。


    “這就怪了,會是誰呢?”


    “老夫在朝中敵人不少。這一時間也想不到誰會有這樣的能量。”王振到。


    “要不,派人把宛平驛的人鎖拿迴來嚴刑拷問,總能找到些線索的。”


    “宛平近在咫尺,若是拿了人,錦衣衛想不知道都難,這樣一來,郭嵩他們丟了重要東西的消息就保不住了。”


    “對,現在錦衣衛就算知道郭嵩等人丟了關防,但並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丟的,如果我們一動,那不等於給他們指明了方向?”唐童一驚道。


    “老夫怎麽說這郭老虎放人如此痛快,原來是想放長線釣大魚!”王振一拍案幾,恍然大悟道。


    “東翁,他們是想從咱們身上得到郭嵩等人丟失關防的線索?”唐童也明白過來。


    這丟失關防的線索,郭嵩等人肯定不會告訴錦衣衛的人,可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來,如果想要知道關防到底是在什麽地方丟的,又是怎麽丟的。


    那還是要從郭嵩等人身上著手。


    郭嵩等人被放了,必然會尋找丟失的關防,到時候隻要跟著郭嵩等人就可以了。


    這一招太高明了,現在他們才明白過來,郭怒為什麽這一次如此好說話了。


    原來人家根本不在乎郭嵩這些人,他們要找的其實是郭嵩等人丟失的關防!


    說不定錦衣衛已經知道“密信”的存在,那可是比幾百個郭嵩、石彪有價值多了。


    錦衣衛現在一定是嚴密監控東廠的動靜,隻要稍有異動,就會尾隨其後,甚至會先下手為強。


    “東翁,我們太被動了,怎麽辦?”


    “既然錦衣衛也在找郭嵩等人丟失的關防,那就說明這東西不在錦衣衛手中,老夫就跟他比比耐性。”王振一咬牙道。


    “東翁,您的意思是,咱們按兵不動?”唐童吃驚道。


    “咱們的人不能動,一動,錦衣衛那邊肯定會跟著動,不過咱們不是還有編外的力量嗎?”


    “妙,東翁,咱們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郭老虎竹籃打水一場空!”唐童附和道。


    “此事,你有高讓秘密謀劃,詳細計劃隻有你二人知道,不可對第三者明說,還有郭嵩也是,讓他約束下屬,守口如瓶,對了,那石彪傷勢如何?”


    “內傷不輕,估計的將養一段時間才能痊愈!”


    “聽說這石彪勇猛無匹,是個衝鋒陷陣的勇將,怎麽連那個姓孟的小子一招都擋不住,莫非報上來的戰績有誇大之嫌?”王振皺眉的問道。


    “那倒不是,我問過了,一來是石彪輕敵了,沒料到孟岩會突然出手,第二,孟岩用刀背折射陽光令他眼睛突然失明,這才被他擊傷!”唐童道。


    “這姓孟的小子果然是詭計多端,比他那個迂腐的父親難對付多了!”王振不禁慨歎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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