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東廠番子!”冷鋒來到孟岩身邊,一抬頭,看到廝殺中的人群,驚唿一聲。


    “小聲點兒,我們離得近,他們隨時都會發現!”孟岩連忙道,他們就兩個人,冷鋒的戰鬥力不清楚,東廠的番子不少,還有七八個人簇擁了一個頭領,應該是這些人首領。


    冷鋒連忙閉上嘴巴,對方人多,這要是打起來,他們雙拳難敵四手。


    奇怪,自己不在京城才不過三五日,可消息並不曾中斷,東廠那邊有什麽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兩種可能,要麽是別人假冒的,要麽,這就是從外地迴來的,他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了。


    那些人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東廠番子的對手,不一會兒功夫,就又有兩個人受傷被擒了。


    “大人,那些人快撐不住了,怎麽辦?”


    “你想救人?”


    “東廠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東廠的不是好東西,那些人就一定是好人?”孟岩冷哼一聲,“我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就貿然出手,萬一那是朝廷通緝要犯,豈不是要被東廠反咬一口?”


    冷鋒聞言,原本一腔熱血一下子冷了下來,是呀,跟東廠作對的一定就是好人嗎?


    須臾,東廠的番子已經將馬車周圍的反抗力量解決了,團團的圍住了馬車。


    “湯夫人,湯公子,跟我們走吧,隻要……”


    車廂門被挑開了。裏麵隻是兩個嚇的瑟瑟發抖的丫環,並不是什麽夫人公子。


    “混賬!”那為首之人,氣的破口大罵。


    “大人,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一定跑不遠……”


    “給我追,她們的目的地是京城!”為首之人麵容猙獰的下令道。


    “喏!”


    “大人。這些人怎麽辦?”


    “殺掉,留著他們浪費糧食不成?”


    “是!”


    “大人,他們……”聽到那東廠的番子首領說要殺掉所有俘虜,冷鋒急了。


    “冷靜點兒,我們就算衝過去,也救不了那些人。”孟岩眼中殺機頻現。他們距離那些人至少有四五十米,就算衝過去,也救不了那些人。


    何況,對發那個人手眾多,而且看上去都不是一般士卒。倒像是在常年在邊關廝殺的健卒!


    看他們殺人的手法就知道,這些人絕不是普通人,他們身上的彪悍氣息是在戰場上廝殺磨練出來的。


    冷鋒眼紅了,他知道孟岩說得對,就憑他們兩個,根本不是這些人對手,過去不但救不了那些人,還是送死。這樣豈不是多枉死兩個人。


    這些人殺人之後,不但沒有掩埋屍體和痕跡,而是直接就離開了。看起來根本就沒把殺人當迴事,囂張之極!


    等這些人離遠了,孟岩才和冷鋒現身過去查探。


    人都已經死透了,一個老者,像是管家的模樣,還有十七名青壯。看上去像是一路保護過來的護院,然後就是隨處散落的行李。值錢的東西都被那些東廠番子拿走了。


    馬車上,兩名丫環被人割破喉嚨。眼睛瞪的大大的,明顯是死不瞑目。


    但是她們連反抗都沒有,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這些人下手又快,又恨,絕對是訓練有素,從手法看,不像是江湖勢力的做的。


    當然,他們看到的是“東廠番子”所為,但也不能肯定就是,雖說這年頭冒充東廠那是找死的行為。


    “大人,您看這一刀,從這裏斜切進去,絲毫不拖泥帶水,這除了咱們錦衣衛的緹騎之外,就隻有東廠的番子能做到了。”冷鋒檢查死人傷口道。


    “哦,江湖上的殺手就沒有這樣的手法嗎?”孟岩微微一抬頭,冷鋒還有這樣的本事,這倒是他不知道的。


    “大人,冷鋒因為腳傷不能習武,但是對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還有傷人手法有一些研究,咱們錦衣衛跟東廠的人都習慣用刀,而且我們兩家的刀都是一樣的製式……”說到這個,冷鋒仿佛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顯得不一樣了。


    術業有專攻,孟岩也不是全能的,這個冷鋒瘸了一隻腳,還能把騎術練得那麽好,現在還有一手驗傷的本事,這家夥除了一身傲骨之外,還有個不可多得人才,這下自己算是撿到寶了。


    “大人,有人來了!”


    孟岩一愣,仔細傾聽了一下,果然有腳步聲,而且聽上去腳步很亂,還不是一個人。


    兩人同時一扭頭,山坡上,一個披頭散發的夫人,牽著一個總角大的男孩子。


    那婦人眼神無光,突然看到山坡下的屍體和馬車,發了瘋似得跑了下來。


    “柳伯,翠兒……”


    “夫人,請節哀。”孟岩站起來身來,對抱著那個管家服飾老人痛苦的婦人勸慰道。


    “畜生,我跟你們拚了!”那婦人突然爬起來,拿起地上一把帶血的尖刀直接衝孟岩刺了過來,狀若瘋狂。


    “大人,小心!”冷鋒驚駭一聲。


    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婦人會突然對情緒突變,而對自己下殺手。


    “夫人,我們不是兇手,隻是路過……”孟岩連忙張嘴解釋,可是婦人充耳不聞,眼中充滿了仇恨,手中尖刀根本不停,還是朝孟岩的胸口刺了下去!


    “大人……”


    一個失心瘋的婦人,怎麽可能傷的了自己,一個側步,孟岩閃電抓住那夫人握住利刃的手,然後輕輕的一按,婦人吃痛之下,手一鬆,尖刀便掉落下來。


    但是孟岩有些低估了婦人殺他之心,她居然不顧一切的衝著孟岩胸口撞了過來。


    孟岩無奈之下,隻能揮手一記手刀,切在婦人的脖頸之上。


    婦人應聲就倒了下來。


    “娘!”那個小男孩哭著衝了過來,看到母親倒在地上,更是把孟岩當成了壞人。


    “孩子,我沒傷害你娘,她隻是昏過去了……”


    “大人,他們返迴來了!”冷鋒突然臉色一變,發出警告道。


    “快,你帶著孩子,我來扛這個女人,我們先離開再說。”孟岩臉色一變。


    冷鋒點了點頭,一把將小男孩抱起,而另外一邊,孟岩則將那昏倒在地的夫人扛起,兩人迅速的朝來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四名東廠番子返迴殺人現場,仔細檢查之後,沒有任何發現之後便打馬離開了。


    其實孟岩他們並沒有離開太遠,隻是迴到山坡上藏了起來,由於視線的原因,那些東廠番子並沒有發現山坡之上還藏著人。


    小男孩不哭了,他似乎有些明白,殺死下麵那些人的人是那些騎著馬,戴尖尖圓帽的人,而不是救了他跟娘的兩個人。


    “冷鋒,我們走!”


    “大人,這些人肯定會在前麵攔截,我們這樣帶著他們母子肯定迴不了城的。”冷鋒道。


    “那就先不迴城,會野狼穀基地!”孟岩點了點頭。


    “是!”


    現在也隻有迴基地了,將這對母子安置在那裏,應該是最安全的,至少還沒有那個人敢去錦衣衛的訓練基地麻煩。


    感覺有些不同尋常,孟岩沒有明著帶這婦人和孩子進訓練基地,而是讓冷鋒先去通知唐笑,弄了一輛外出置辦物資的馬車,然後將母子倆用馬車接了進去。


    “唐笑,事情是這樣的,你給我好好照顧好她們母子,不準出一點兒差錯,還有,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母子在基地,我感覺這可能是一件了不得大事兒,明白嗎!”


    “標下明白,不過基地沒地方藏身呀?”


    “不是有堆放物資的山洞,她們娘倆藏那兒應該問題不大,隻是在你這裏藏兩天,我會想辦法把他們接走的,還有……”孟岩耳語吩咐道。


    “標下明白了!”唐笑點了點頭。


    “我得走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迴來過!”孟岩叮囑一聲。


    “那冷鋒來,好多人看到他迴來過?”


    “冷鋒是忘了把侯家姑娘定親的信物,迴來取信物的,我在前麵等他,他一個人迴來取了信物就跟我匯合。”孟岩早就想好了說辭,天衣無縫。


    “標下曉得了。”唐笑點了點頭。


    孟岩和冷鋒很快就原路返迴,一路疾馳,崇文門那高大的巍峨的城牆已然就在眼前了。


    “大人,你看前麵?”冷鋒手一指,孟岩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


    一群東廠的番子居然在官道上設卡盤查行人,這簡直就是囂張狂妄之極!


    依照現在孟岩的職責,隻要是京城內外,違反軍紀的諸衛軍官還是士兵都有緝拿問罪之權,東廠雖然不在諸衛之內,但錦衣衛也有監督之權。


    須知,錦衣衛跟東廠是相互監督的。


    “大人,這些人是衝著那隊母子來的,沒想到他們居然趕在這裏設卡盤查?”冷鋒恨聲道。


    “走,我們繞過去!”孟岩調轉馬頭道。


    “大人,繞過去?”冷鋒不解,印象中孟岩不是那種怕事的人呀!


    “冷鋒,我現在手上無兵無卒,很難將這些人一網打盡,隻能先想辦法迴城調兵!”孟岩解釋道。


    “大人,咱們不是有兵嗎?”


    “不行,如果我直接從基地調兵,那對母子就藏不住了,你明白嗎?”孟岩道。


    “冷鋒知道了!”冷鋒一咬牙,隻要孟岩不當縮頭烏龜,其他的他不需要考慮那麽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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