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剃發是有好處的,可以保持頭部清潔幹淨,不容易生病,你們這些人根本是曲解聖人之意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聖人的本意是要你們愛惜身體,珍惜生命,因為你們的命是父母給的,如果你們不好好愛惜,丟了生命,那你們的父母就要傷心欲絕,這個發膚不是特指頭發和皮膚,這是一種比喻,什麽剃發就是不孝,不剃發的人都是孝順的?真不知道有些人說起聖人之言來滔滔不絕,卻一個個不求甚解,真是可悲,可歎!”


    孟岩這話說的,唯一的讀書人李淳風一下子羞愧的臉漲得通紅,他發現孟岩說的竟然是無言以對。


    片麵的理解聖人字麵上的意思可不是不求甚解嗎?


    難道說,大家公認的至理都錯了嗎?


    教條主義害死人呀,孟岩心中感慨不已,除了這個之外,他還想到了女人纏足,這也是一個極端變態惡心的審美觀。


    真不知道古人是怎麽想的,無知,愚昧,摧殘人性,完全違背了事物發展規律。


    不過,這一點,孟岩可真的沒能力跟強大的道德理學對抗,因為他自己也不得不因此蓄起了長發。


    他在這個內部的討論會議上稍微提了一下,就幾乎引起所有人的反對。


    盡管他小小的反駁了一下,但那根本不起作用,想要讓士兵剃發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頭部受傷,需要處理傷口。那才有肯能會剃發。


    總不能命都不要吧?


    “算了,這件事就不提了,不過,告示下去,士兵至少三天洗一次頭。”孟岩有些無奈。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三天,時間是不是太短了,半個月一次……”


    “不行,半個月一次,這訓練基地豈不都臭氣熏天了?”孟岩斷然否決道,“最多五天。誰要是不幹,直接淘汰。”


    唐笑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是,大人!”


    夜色深沉。


    “大人,夜裏風大。小心著涼。”小木樓上,孟岩憑欄遠眺,遠處的青山蒙蒙,一陣風吹來,發梢有些淩亂。


    算算自己來這個時代已經快半年了,這半年發生的故事比自己前世三十年都還要精彩。


    雖然隻是一個單調黑白的時代,可精彩程度並不自己原來那個色彩斑斕的時代差多少。


    我究竟是這個時代的過客,還是要在這個時代留下自己的烙印?


    曆史上有很多難以解釋的謎團。故人具備的現代科技能力甚至有些連後世人都做不到。


    莫非這就是像他這樣的前輩留下的印記?


    他們也許不能改變曆史大勢,但總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印記,我為什麽不可以?


    也許我也改變不了曆史。但我總能改變自己,改變自己身邊人的命運吧?


    有句古話說,既來之,則安之!


    不求治國平天下,但求安身立命,不負一身所學!


    要說野心。孟岩還是有一些的,當然。不是做皇帝,皇帝其實是很沒意思的。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的後代混吃等死。


    但是無論哪一個朝代,最終都會走向滅亡,盛極而衰,這是必然規律,要想長盛不衰,就隻有競爭,讓最強的人領導這個國家,而這個競爭可以不用戰爭的方式。


    但是,那太遙遠了,自己的前世那個時代,那麽多國家,都沒有能夠找到一個完美的辦法,隻能是朝這個方向努力。


    利益是永恆不變的,隻要人活著,就有利益的爭奪,大到國家領土主權,小道一口吃的,一口喝的,都要爭!


    不爭就隻有餓死的命運。


    農民種地,他要擁有土地,要交稅,這些都是爭,不爭,他就要餓死。


    同理,從事其他產業的人都一樣。


    有不勞而獲的人嗎?


    沒有,就是那些當官的,做了皇帝的,哪一個不是爭來的,就是那些閑散的宗室親王,他們不愁吃喝,也是爭來的,隻不過是他們的祖宗爭的太狠了,幫他們把該爭的都爭過來了,他們就躺在前人的功勞上享福了。


    等哪一天祖宗們的功勞不夠用了,他們也就隻能靠自己了。


    “小超,除了報仇,你還有什麽理想?”孟岩攏了一下披風,問站在自己身後的郭小超道。


    “沒有。”郭小超迴答的十分幹脆。


    “沒有,人活在世上,怎麽能沒有一點兒追求?”孟岩有些驚訝道。


    “郭家,大小姐就是小超的追求。”郭小超想了一下說道。


    “你倒是很忠心,這樣的人不多了。”孟岩慨歎一聲,跟郭小超談這麽深的話題,有些是對牛彈琴了。


    “行了,跟我去查房吧。”孟岩一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是。”郭小超緊隨其後。


    “大人!”唐笑等人早就等候在樓下了,他們都熟悉孟岩的習慣,隻要在軍中,每晚查房是必修課,連時間都算好了。


    “你們也來了?”


    “亥時初刻,大人都是這個時間查房,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唐笑微微一笑。


    “哦,你這小子,把我的習慣摸的一清二楚。”孟岩笑罵一聲,“怎麽這麽多人?”


    “大人,他們聽說您要親自查房,都過來了。”


    “這麽多人,豈不吵著士兵們休息,不用那麽多人,這樣留下三個人,其他人都迴去休息,我還在基地待兩天,明天還有機會!”孟岩想了一下道。


    一聽還有機會,眾人也就沒什麽說的,很快,三個人選就定下來,唐笑。張衝,還有段天鳴。


    這三人在訓練基地的官職是最高的,按照從高到低來排次序,倒也沒有什麽爭議。


    一行五個人朝基地的宿房走了過去。


    “大人,唐總教官!”


    “開門!”唐笑輕聲吩咐道。


    “是!”


    “腳步輕點兒。別吵著他們。”孟岩囑咐一聲。


    屋子裏的氣溫雖說比外麵高一些,但是也高不到哪裏去,這麽的晚上,住在這木板房內,其實還是很冷的。


    但是孟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草創之處。一切都隻能艱苦樸素了,隻能等以後條件好了再說。


    這折騰了一天,菜鳥新兵們一個個都累的不行,全部都酣睡入夢,有的還打著唿嚕。那家夥跟打雷似得。


    “大人,這家夥打唿嚕聲音也太大了,這麽大的聲音,別人怎麽睡得著?”


    “你看,他們不是睡的好好的嗎?”孟岩微微一笑,這種事情在軍營裏不稀罕。


    這關於“唿嚕”聲的故事可是有很多。


    “那倒是,想當初,我們這些人也跟他們差不多。”唐笑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道。


    “我要吃肉。吃大肥肉……”


    “這小子做夢都想著吃肉呢!”孟岩嘿嘿一笑,指著那留著口水說夢話的士兵道。


    “大人說的是,我去把他叫醒……”


    “別。做夢最忌諱被人打斷了,給他把口水擦掉就是了。”孟岩伸手攔住了道。


    “是!”


    “我要跑,跑……”


    “大人,這又一個做夢說夢話的!”


    孟岩走過去,將那個還在夢中折騰的士兵的被子給他蓋好了,並掖好了被角。


    這小子要是明天醒了。若是知道孟岩給他蓋的被子,指不定得激動成什麽樣子。


    花費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將最後一間房都巡察了一遍,從裏麵出來。


    “唐笑。天不早了,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小超兄跟著就可以了。”孟岩吩咐一聲。


    “那大人您也早點休息,標下告退了!”


    “去吧!”


    孟岩與郭小超一前一後,從宿房返迴小樓。


    “小超兄,你覺得咱們這個訓練基地如何?”孟岩一邊走,一邊問道。


    “好,就怕是會引起別人的非議。”郭小超想了一下道。


    “這個我也知道,咱們無論做什麽,都會有人議論的,隻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那些非議。”孟岩道。


    “大人說的是。”


    “走吧,咱不說了,你睡樓上左邊的一間,我睡右邊,有什麽動靜,也好互相照應。”


    “好!”郭小超永遠都是那麽惜字如金。


    雖然有些冷,不過孟岩睡的還不錯,早上起床號一響,他也就跟著一起起來了。


    到了這裏,就得按照這裏的規矩來,士兵們是五分鍾起床集合,他也不例外。


    帶兵就是要一視同仁,這個“仁”中還包括自己,否則也不能服眾。


    出操,練拳,這是每天訓練的必修課。


    “喝!”


    “記住了,出拳要有力,腳下要穩,腰部發力……”


    “你,這是紮馬嗎,蹲下!”


    “紮馬一炷香!”


    “大人,您來了。”張衝上前見禮,今天的早操值日教官是他,他也負責教導新兵們基礎拳法和紮馬步。


    這紮馬步是練拳的基本功,任何人練拳都必須要走這一步,否則練拳就是一句空話。


    “郭小超,你們的拳法總教官!”孟岩拉過郭小超,介紹道。


    “見過小超總教官。”


    “張教官好!”


    “小超兄,我不求他們都成為拳法高手,但我希望他們都能成為搏擊的高手!”孟岩道,“還記得我教給你的那條拳嗎,你就教他們那個。”


    “搏殺之技!”


    “對,他們是軍人,需要學會的是殺人之技,強身健體隻是細枝末節!”孟岩重重道。


    “好。”


    “那就拜托了!”


    出操後,各隊帶迴吃早飯,然後是第四項考,箭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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