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焦宏居然還是一名武學高手,隻是不知道他這一身武藝是跟誰所學?”


    “這個曹大學士就要去問焦宏本人了。”


    “孟大人,焦宏的武功比你如何?”內閣大學士曹鼎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還用說,當然不如了,孟愛卿一人血戰數十名韃靼死士,不但全身而退,還殺死對方十數人,豈是一個小小的焦宏能夠相比的?”朱祁鎮替孟岩迴答道。


    “皇上謬讚了,那一戰多虧了微臣一手下拚死相護,不然微臣也難全身而退。”


    “小孟大人謙虛了,名聞京城的鷹爪王應虎三兩下就被你打斷了三根肋骨,躺了十天才能下床,你不知道,這軍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你較量一番呢!”成國公朱勇哈哈一笑,大聲道。


    “國公抬愛了!”


    “小孟大人請繼續,你講的故事某家很愛聽,這等匪夷所思的案子居然在本朝發生,正令人感到驚訝!”


    “微臣命人將欄杆和門框拆下,請了工部郎中蒯祥大人幫忙,終於從修補的手藝入手,找到了修複這些欄杆和木框的工匠,他叫張小花,是經過一個叫阿六的人介紹,在案發當天夜裏給欄杆和門框做了修複,目的就是為了掩蓋現場打鬥過的痕跡。”孟岩繼續道。


    “這一切都是孟大人的功勞,微臣隻是盡了微末之力!”蒯祥忙從班列中走了出來。俯身拱手道。


    “蒯愛卿不必過謙,你的功勞朕記下了!”


    蒯祥感覺有些慚愧,雖說在尋找證人木匠張小花的過程中出力不少。可真正出力找人的還是孟岩和他的下屬。


    “要不是蒯大人幫忙,微臣也不能很快鎖定證人張小花。”孟岩說道。


    “根據張小花的證詞,請他修複欄杆和門框的人正是焦宏,而且,張小花還在現場發現了清掃後的拖拽的血跡殘留,以此佐證了,李晨言被焦宏殺死後。將屍體拖迴室內,偽造了殺人現場!”


    “除此之外。微臣還詳細的詢問了當初第一次到達現場的東廠的番役,根據他們的迴憶,案發現場確實有屍體拖拽的痕跡,地上的血跡除了死者位置的身下。在屋外也有,還有很多血跡濺灑在牆壁和門框上,這些血跡事後都被清理了,而且在後來的現場勘查的卷宗中並沒有提及!”


    “後來他們供述,這些本來重要的現場痕跡描述都是在曹欽的要求下,沒有寫入卷宗,而且還被要求不允許對外透露半個字,每個人按照職位的高低拿了一筆不少的封口費!”


    “出這筆錢的不是別人,正是焦宏!”


    “東廠的人也太無法無天了。他們拿著朝廷的俸祿,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情,簡直該殺!”


    “曹大人說得對。該殺!”


    王振站在皇帝身後,臉色很不自然,東廠的人的確做的太過分了,這麽幹,不是主動給朝中這些官兒揪把柄嗎?


    現在可好,犯了眾怒了。幸虧早一步把曹吉祥拿下,否則年輕氣盛的皇帝萬一一怒之下。把東廠給裁撤了,那可真是損失大了。


    “皇上,這東廠如此辦案,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微臣懇請皇上徹查東廠,嚴懲這等貪墨、瀆職,枉法之輩!”都察院一名禦史下跪道。


    “請皇上嚴懲!”


    “好了,朕已經革去曹吉祥東廠提督掌印太監之職,那收受賄賂,草菅人命的千戶曹欽,孟愛卿也已經將其收押,至於其餘案犯,也一並歸案,聽候處置!”朱祁鎮宣布道。


    “皇上聖明!”


    既然皇帝都已經下旨革了曹吉祥的職了,還把曹欽下了大獄,朝臣們自然不好在逼迫下去了。


    高唿“皇上聖明”之後,下跪的大臣們也都一一站起。


    “孟愛卿,你繼續!”朱祁鎮微微一笑,對孟岩道。


    “是,皇上,微臣仔細詢問過那木匠張小花,證實了,在案發當日夜裏,他被阿六叫過去,在焦宏的要求之下,連夜對白素心的房間的門框和欄杆進行了修複,這樣邊徹底的改變了現場情況,而他又給曹欽大筆銀子賄賂,這樣,原本的現場證據就這樣消失了,白素心通奸殺人的鐵案就這樣辦了出來!”


    “人證,物證俱在,看來殺人者就是焦宏無疑了!”刑部右侍郎金鐮大聲道。


    “金大人說的不錯,這已經是鐵證如山了!”右都禦史陳鎰也跟著附和一聲。


    “這個焦宏該殺!”


    “該殺,該殺……”


    眾大臣紛紛出聲附和。


    “請問孟大人,老奴也看過案卷,既是焦宏殺人,可卷宗之中,白素心的證供所言條理清晰,案情清楚,況且,白素心手持利刃,紮在那李晨言胸口,這沒有人否認吧?”王振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


    “王先生,孟愛卿說的還不夠仔細嗎?”朱祁鎮對王振這個時候站出來質疑孟岩,有些不理解,甚至是疑惑。


    “主子,老奴是覺得問案得問個清楚,老奴心中不明,自然要問個清楚?”王振道。


    “王先生心中有什麽疑惑?”


    “老奴覺得,這不能光憑孟大人一麵之詞,東廠那些人被孟大人拘了去,當中有沒有屈打成招呢?”王振冷冷的問道。


    “是呀,王公公說的有道理,孟大人剛才講的故事十分動聽,也曲折離奇,聽的我們都入迷了,可孟大人所言是否就是事實呢,微臣也心存懷疑!”工部右侍郎王佑跳出來道。


    王振不說話,皇帝有站在孟岩這一邊力挺。他的那些黨羽自然不會輕易的站出來跟皇帝較勁兒,現在王振開口說話了,這些人自然要站出來幫腔了。


    大殿之中。王振黨羽眾多,很快,就有不少人附言,對孟岩發起責難。


    對於這樣的局麵,孟岩自然是早有準備,他也知道王振和東廠的不會就這麽輕易的認輸。


    就算他們不能再把案子扳迴來,也會尋找自己的錯漏之處來拆台的。


    其實。孟岩正等著他們呢。


    “王公公有什麽疑惑,下官可以一一為你解惑。”孟岩衝王振一拱手道。


    “主子。老奴問嗎?”


    “朕這裏不是一言堂,先生有何疑問,盡管問。”朱祁鎮道,“孟愛卿。你怎麽樣?”


    “微臣沒有問題。”


    “孟大人,老奴想要請教,這李晨言之死因,當初仵作早已勘驗,是胸口那一刀致命傷,脖頸之處並無傷痕,孟大人卻說李晨言之死是因為脖頸致命傷,這個老奴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孟大人就認定胸口傷不是致命傷呢?”


    “雖然李晨言的屍體已經腐爛。但由於李大人沒有將其下葬,屍體還保持原樣,我跟大理寺的葛通仵作一起開館。對屍體進行檢驗,這李晨言胸口的上口隻有不到一指半深,並未傷及內髒,因此不致命!”


    “王公公不信我的話,這葛通葛仵作您總該相信吧?”


    “這個葛通朕也有所耳聞,這大理寺斷的大案要案都是他擔任仵作勘驗的吧?”


    “正是這個葛通!”


    “既是葛通親自勘驗。那定然是確信無疑了,京城誰不知道葛通誰的麵子都不給。驗到什麽就是什麽!”


    “對,對!”


    “既然是葛通所驗,老奴自然沒有疑問,不過,就算是焦宏賄賂曹欽,並找人修補門窗和欄杆,那人也未必就是他所殺?”王振道,“殺人必有兇器,焦宏殺人,兇器何在?”


    “當然有兇器,而且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刃,這還多虧了殺人利器是一柄寶刃,否則,若是平常刀具,兇手早就將其扔掉或者掩埋,那找尋起來就如同大海撈針了!”


    “孟大人可是找到了兇器?”


    “兇器是一把鋒利的短劍,名曰:秋水劍,是百年前鑄劍名師古機子離世之物,是一把不祥之劍,焦宏得到之後,一直貼身佩戴,那日,他就是用這把秋水劍殺死了李晨言,殺人之後,他自然不敢再把秋水劍帶在身邊,焦宏在河間會館也有一間長期包房,但不是用他的本名,而是花名,這把秋水劍就是在他的包間中找到的,裏麵還藏有一些他個人物品和信件。”


    “居然是這樣!”


    “我們對傷口進行了比對,發現李晨言身上的傷跟秋水劍造成的傷痕是一模一樣的。”


    “等一下,李晨言的屍首已經腐爛,怎麽還有傷痕?”


    “這位大人,肉身的傷痕可以腐爛,可骨頭上的呢?”孟岩嘿嘿一笑,“李晨言身上傷口眾多,其中被秋水劍所傷的肱骨之上留有劍痕,經過本官跟葛仵作仔細比對,確定為秋水劍的傷痕!”


    “李晨言雖然不敵焦宏,被其殘忍殺死,可焦宏也不是毫發不損,他的左眼也受傷了,證人木匠張小花,何文東還有焦宏的丫環,白府的下人都可以證明這一點!”孟岩大聲道,“王先生,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不必了,老奴清楚了。”王振悻悻一低頭道。


    “皇上,白素心一案微臣已經調查清楚,調查進過以及案件的經過微臣都寫在給皇上的折子上了,微臣的任務也完成了!”孟岩鄭重的道。


    “孟愛卿,這案子還沒有審判呢,怎麽能算完呢?”朱祁鎮奇怪的問道,周圍的文武百官也覺得奇怪。


    “微臣隻負責查案,這斷案還得由有司來進行。”孟岩道。


    “你都把案子查清楚了,順手一判不就完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臣可以把案子查一個水落石出,可是這判案就不行了,一來臣沒判過案,如何量刑必須依律而行,臣這《大明律》都還沒念熟呢,怎麽判案,這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好了。”孟岩解釋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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