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的可怕,每一個聽到這兩個字的人都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裏就是煉獄,那就是魔鬼待的地方。


    “大概是十年前吧,我當時剛來京城,做小本生意,有一次我在賭場輸光了全部家當,當時我也是輸紅了眼,就想著借高利貸翻本,於是有人就介紹了焦宏與我認識……”


    在孟岩的注視之下,何文東開始講述他跟焦宏相識的過程。


    “後來我在知道,他是故意的引我上鉤的,可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時候我已經幫他銷了不少贓物了,自己也掙了不少錢,心想都這樣了,就這麽著幹下去了。”


    “焦宏讓你加入東廠了嗎?”


    “恩,一年後,我就在焦宏的引薦之下,加入了東廠,不過我不負責消息打探,我隻負責給他們銷贓,加入東廠,也是為了方便控製我。”


    孟岩點了點頭,東廠組織運行,必然需要大量的財力和物力,何況東廠近年來擴張迅速,必然有雄厚的財力支撐。


    當然,東廠還看不上他們賺的那點兒錢,主要是拉攏一批人給他們當密探,他們的目的是在各地廣布眼線,這樣才能達到消息靈通的結果。


    實際上,錦衣衛做法跟東廠差不多,但錦衣衛選人自有一套自己的辦法,與東廠魚龍混雜不同,錦衣衛更看中家世清白的子弟。


    “我們合作十分順利。他有路子,又有靠山,我們的生意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官府從來沒找我的麻煩,就這樣,我跟焦宏的生意越做越大,基本上每隔十天半月都能做上一單,一單少說也得上百兩銀子進賬,多的時候四五百兩……”


    “你們生意做得多大,本官並不感興趣。本官隻想知道,你。焦宏,還有喜兒三人的關係?”孟岩皺眉一下,打斷了何文東的自敘道。


    “是,草民這就說。這就說……”


    “別給我耍滑頭,你說的,本官自會有渠道去查證,要是本官發現你欺騙本官,錯一處,我打斷你的一條腿,你自己掂量。”


    “是,是……”


    “喜兒是我老家人,那年她爹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治病,就打算把她賣了,給老頭治病。我看喜兒小年紀,模樣還不錯,就買了她,收在身邊做個使喚丫頭什麽的,後來,焦宏找到我。說是要買個丫頭,我一想。喜兒不錯,就把她從河間帶到京城,焦宏一眼就看上了喜兒,說就這丫頭了,期初我以及他要買,誰知道他說要我把喜兒賣給一個叫白新元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白新元是他的姐夫,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沒告訴我,還警告我,不準把他跟我的關係告訴任何人,喜兒也不行,另外,賣喜兒得到的銀錢,他可以給我雙份,也就是,從白新元處的一份,他再給我一份,我一想,這雙倍銀錢,誰不想要,就心動了,按照焦宏提供的消息,讓喜兒去白新元常去的德雲茶樓附近乞討……”


    “這麽說白新元就是在德雲茶樓附近看到喜兒,然後將她買下的嗎?”


    “準確的說,是喜兒被一夥混子控製,然後逼著她上街乞討,遇上了好心的白新元,用銀錢將她贖買。”


    “原來是這樣,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呀!”


    “孟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焦宏這麽幹是為什麽,隻是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他了。”


    “後來焦宏讓我把喜兒的賣身契給他,我也沒有想,就給了他了。”


    “賣身契,喜兒的賣身契不是在白新元手中嗎?”


    “白新元手中的賣身契是假的,上麵的喜兒的手印和簽名都是假的。”何文東道,“那是我專門找人偽造的。”


    “這麽說,喜兒就在焦宏的控製之下了?”孟岩道。


    “喜兒進了白府之後,我們就很少見麵了,她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撒謊,喜兒經常去河間會館找你,這就是你說的很少見麵?”孟岩冷喝一聲。


    “是,喜兒是經常去河間會館,但見我隻是一個幌子,大多數時候是去見焦宏,她倆不知道什麽時候搞到一起了,這個小浪蹄子,看她一副清純模樣,沒想到私底下如此放蕩……”


    “喜兒跟焦宏的關係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孟岩心中一喜,這焦宏跟喜兒的關係果然不同尋常,何文東的證詞儼然證明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有兩三年了,什麽時候開始的,草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兒,焦宏也不會跟我說。”何文東訕訕一笑道。


    “他倆是不是在河間會館幽會?”


    “是的,草民在河間會館有一間長期的包房,鑰匙除了我有之外,焦宏也有一把。”


    “你說焦宏殺了喜兒,為什麽?”


    “白素心案後,喜兒找到了我,我安排她住進了河間會館,她說要迴河間老家,我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官府肯定要找她問話,這個時候離開京城,官府追查起來,那本來沒事也變得有事起來,安頓好喜兒後,我就找到了焦宏,將喜兒在河間會館的消息告訴了他,當天晚上,焦宏來看喜兒,她們兩個人大吵一頓,我問焦宏怎麽迴事,焦宏臉色不好看,迴了我一句,不知死活的臭丫頭,後來我又問了喜兒,她說,她管焦宏拿迴真的賣身契,焦宏不給,於是兩人吵了起來……”


    “喜兒想要從焦宏身上拿會賣身契,焦宏為什麽不給她呢?”


    “依草民想,焦宏還想控製和利用喜兒,一旦喜兒拿到了賣身契,那焦宏就攥不住她了,而且白素心通奸殺人案跟焦宏關係很大,喜兒一定是掌握了一些東西,才要挾焦宏的,不然給喜兒一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麽做。”


    “你是說,喜兒可能掌握了一些不利於焦宏的證據?”


    “這個草民就不知道了,她們兩個人口風都很緊,草民也不敢追問,免得引起懷疑。”


    “焦宏見喜兒是案發後第幾天?”


    “第二天的晚上。”


    “喜兒又是什麽時候到的河間會館?”孟岩又問道。、


    “案發當日,天快黑的時候,喜兒慌慌張張的找到了我,告訴我她家姑爺被殺,小姐被東廠的人抓了,然後我就問她是誰殺了她家姑爺,她說不知道,她當時在樓下廚房,被人打暈過去,什麽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趕緊跑了出來,什麽都沒拿!”


    “當時素心齋發生命案,東廠隨後查封,喜兒就算被打暈了,也是在場的證人,她怎麽會輕易的跑出來呢?”孟岩冷冷的問道。


    “這個草民就不知道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喜兒離開河間會館的?”孟岩繼續問道。


    “白素心被抓後不到三天,東廠就宣布破案,隨後,焦宏過來了,讓我安排喜兒迴河間老家。”


    “焦宏讓你安排喜兒迴老家?”


    “是的,當時草民也沒有多問,就告訴喜兒,可以送她迴河間老家,她聽了這個消息,當時很高興,但是她提出來,走之前,要見焦宏一麵。”何文東道。


    “哦,她們兩個見麵了嗎?”


    “見了,我安排的,兩個人在房間裏說了很長時間的話,然後焦宏就叫了一輛馬車,帶著喜兒離開了,說是迴去取一些隨身的物品。”何文東道。


    “之後是不是就再也沒有見到喜兒?”


    “是,後來我問焦宏,他說已經安排喜兒迴老家了,我也沒起疑心,畢竟她們是那種關係,也不至於會怎麽樣,等到我過年的時候會老家,向家裏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喜兒並沒有迴來,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焦宏明明不是說送喜兒迴老家了?於是我就去了一趟喜兒家中,旁敲側擊,得到的答案是,喜兒確實沒有迴來過,這事兒我本想找焦宏問個究竟,後來一想,也許焦宏把人金屋藏嬌了,我去問,那不是找不自在嗎?就沒有再提這件事,一直到兩位錦衣衛大人突然找上門來,草民這才意識到,喜兒有可能被焦宏殺了!”


    “我們的人並沒有告訴案子,你怎麽就斷定喜兒被殺呢?”孟岩問道。


    “白素心的案子已經被定為通奸殺人,這東廠的案子一般人是翻不過來的,所以草民一時間沒有往哪方麵想,唯有喜兒的失蹤這件事,所以我一想就知道,可能是你們找到喜兒的屍體了?”


    “何文東,你還在演戲,你為什麽不覺得是你自己幹的那些缺德事東窗事發了呢?”孟岩冷笑道。


    “我,我……”


    “事實上,你跟喜兒跟焦宏跟喜兒的關係是一樣的,對或者不對?”孟岩喝問一聲。


    “孟大人,草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草民是跟喜兒有過一兩次,可那都是那個臭丫頭勾引我的,她是想利用我。”何文東嚇的麵如土色道。


    “她利用你做什麽?”


    “她是想讓我幫她把賣身契給拿迴來。”何文東道。


    “何文東,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別讓本官找到你撒謊的證據,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孟岩道。


    “不敢,不敢,草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何文東發誓詛咒道。


    “本官暫且相信你說的,如果所言屬實的話,本官會向朝廷求情,對你網開一麵的。”


    “謝謝孟大人,謝謝孟大人!”何文東下跪磕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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