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郭大人,您怎麽……”


    “孟岩那小子呢?”


    “公子爺在吃,吃飯!”沈聰結結巴巴迴答道。


    “帶我去!”


    “是,是郭大人,您裏邊請!”沈聰忙上前引路。


    “爹!”


    “郭叔……”


    “挺熱鬧的嘛!”郭怒一見之下,除了張苞夫婦不認識之外,其他的人他都認識。


    “丫頭,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了,還沒出閣就跑到人家裏來了?”


    “爹,我這不是治臉來了嗎?”郭月臉上火辣辣的。


    “就算你要治臉,也該跟爹說一聲吧?”郭怒怪道。


    “我這不是怕您不答應嘛!”


    “所以你就來了一個先斬後奏?”郭怒叱問道。


    “郭叔,這事兒都怪我……”


    “我在教訓我女兒,關你何事,她還不是你媳婦兒呢!”郭怒手一指郭月道。


    孟岩臉訕訕一紅,很是尷尬。


    張苞夫婦和沈聰趕緊往外麵避開了,震驚之餘,他們插不上這事兒,還是不添亂的好。


    “郭叔,您也不能不講理呀!”孟岩可以點兒都不怵。


    “我還就是不講理了,怎麽了?”郭怒哼哼一聲,“我迴到家,女兒不見了,你說我找誰說理去?”


    “小月已經成年了,她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和作為!”


    “我說小月一向乖巧聽話,怎麽才跟你幾天,就學壞了,感情是你小子在背後使壞?”郭怒指著孟岩鼻子斥道。


    “郭叔,菜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跟小月之間可什麽都還沒有!”孟岩義正詞嚴駁斥道。


    “怎麽著,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了,我才有資格知道?”郭怒一拍桌子道。


    “郭叔,有事說事,少拿自己女兒做擋箭牌!”孟岩察言觀色,這郭怒一點兒都不像是來找女兒的,否則,他不會跟自己這麽很挑鼻子豎挑眼的。


    堂堂從三品大員這麽點兒風度沒有,也太掉價了!


    郭怒真是被氣樂了,這小子還真敢說話,但是不得不說,孟岩猜中了,他雖然生氣郭月不告知下就搬進了孟府,名義上為了治臉,實際上為了什麽,他其實是樂觀其成的。


    他生氣的是,郭月連他這個爹都不告訴一聲,就自己搬過來了,這心裏頭還有他這個爹嗎?


    “爹,對不起,小月錯了!”郭月眼圈紅紅的認錯道。


    “哎,爹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可是爹的心肝寶貝兒,爹是真的舍不得……”


    “爹……”郭月撲在郭怒的懷裏痛哭起來。


    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這話還真是一點兒不錯,郭怒對郭月身兼父愛和母愛,真是疼的骨子裏了。


    他能容忍郭月做出這樣出閣的事情,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對郭月的愛了。


    “小月,你找了這麽一個聰明的男人,以後有苦吃了!”郭怒歎息一聲。


    “爹?”郭月嗔羞一聲,把頭埋的更深了。


    “聰明人並不等於就會欺負人,郭叔,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孟岩抗議道。


    “行了,少給我在這裏得了便宜賣乖,月兒在你這裏,你給我照顧好了,少一根毫毛,少一塊肉,我唯你是問!”郭怒指著孟岩鼻子說道。


    “郭叔放心好了,別的我不敢保證,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丫頭,去廚房整點兒酒菜過來,我還沒吃飯呢!”郭怒吩咐郭月道。


    其實是故意的支開郭月,他有話要跟孟岩說。


    “黃天德的案子,內廷發迴南衙了!”郭怒目送郭月離開,當頭一句道。


    “這麽說,這件案子沒有多少搞頭了?”孟岩道。


    “王振知道,在這檔口,我不會跟他鬧翻,倒是現在很多人巴不得我倒台呢!”郭怒道。


    “他就不忍心推您一把?”


    “說什麽呢,我郭怒要真那麽容易被推下台,還會等到今天?”郭怒冷笑一聲。


    “平衡?”


    “嗯,我若倒了,錦衣衛內就無人製衡馬順,其後果可想而知,王振勢大,接連扳倒了兩任內閣首輔,靠的是什麽,還不是栽贓陷害,屈打成招,這幾年死在他手中的人還少嗎?”郭怒道,“這也就對付那幫文官有用,可對付我,這些招式可就不好使了,要知道,錦衣衛之前就是幹這個的。”


    “郭叔,您這算不算自黑?”


    “小王八蛋,真以為我不敢削你,暫時我的位置還沒有能夠動得了,你就不用操心了!”郭怒道,“倒是你給我消停點兒,這京城的水深著呢。”


    “玩笑,玩笑,今晚郭叔親自登門,不會是來向小侄提醒這麽幾句?”


    “當然不是,楊閣老中風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很嚴重,也很危險!”郭怒道。


    “中風可不是小病,弄不好可就一命嗚唿了!”


    “宮中禦醫溫太醫開了藥方,三日內若無起色,家屬就要準備後事了!”


    “朝局會有變化?”


    “對了,上次你給我開的藥不錯,感覺很好,你再給我開一劑?”郭怒叉開話題道。


    “這個沒問題,藥方我給了小月,讓小月直接去藥店購買就行了,適當的減少服藥的次數就可以了!”孟岩道。


    “嗯,臭小子,你認識於欣嗎?”


    冷不丁的,孟岩被郭怒一問,感覺後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嗎?


    “郭叔,什麽於欣,小侄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小子,你郭叔我是幹什麽的,你這點兒破事我想知道還難嗎,說,還有什麽對我隱瞞的?”郭怒喝問一聲道。


    “郭叔,您還能不能給我留點兒隱私?”


    “我給你留隱私,可誰來保證我女兒將來不受欺負?”郭怒一拍桌子道。


    “好吧,我承認,於欣救過我的命,我們之間後來產生了一點兒誤會,就分道揚鑣了!”孟岩道。


    “你們分道揚鑣了?”


    “是的,郭叔,我們前後相識也就不到三天時間,就在宛平城,大雪封路,我一路被人追殺,被她所救。”


    “我會派人去調查的,如果你小子敢騙我的話,哼!”


    “您老就為這事兒來的?”


    “這麽大的事兒我就不該來問個清楚?”


    “該,該……”


    “我可警告你,別給找招惹於欣那個小丫頭,敢讓月兒傷心,我削你!”


    “郭叔,我跟小月好像還沒怎麽的吧?”


    “小月都住你家了,你小子還想不認賬?”郭怒眼珠子一瞪,就要發飆。


    “那是隻要有個女人住我家,我都得娶了?”


    “抬杠是不是?”


    “不是,郭叔您得講道理,您這蠻不講理的哪像一個朝廷三品大員?”


    “小子,當朝一品都沒有人敢這麽對我說話,你還是頭一個!”郭怒指著孟岩說道。


    “嘿嘿,咱倆不一樣嘛……”


    “我問你,你是不是給於欣看過病?”


    “郭叔,您這拐彎抹角的,莫不是想讓我給楊閣老瞧病去?”孟岩早就猜到了,但就是沒有說出來,就看郭怒在這兒演戲。


    “於欣今天兩次來找我們家小月,第一次是不談,第二次,她是有目的的……”


    “昨兒個你們不是在惠民藥店碰到了,你還躲著人家來著?”郭怒道,“怎麽,救命恩人都不好意思見了?”


    “那不是尷尬嘛!”


    “你這臉皮,還知道尷尬兩個字?”


    “真去找我的?”孟岩道,“不應該呀,我就給她開個藥方子而已,沒幹別的呀?”


    “我估計,問題出自溫良棟身上!”郭怒道。


    “溫良棟,我跟他又不認識,這八竿子打不著呀!”孟岩笑道。


    “溫良棟是太醫院院使,也是於欣的主治大夫,你的藥方必然被他看到了,所以……”


    “溫太醫覺得我醫術比他高明,因此向楊家推薦了我?”孟岩道,“然後楊家找到了於欣?”


    “照此推理,很合理!”


    “就算很合理,但溫太醫就憑一張藥方就向楊家人推薦一個從未見過的人,郭叔,正常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有句話叫做病急亂投醫,也許,溫太醫自己束手無策之下才會將你推薦給了楊家?”


    “可能嗎,他可是太醫院院使,代表大明醫術最高水平,他會輕易推薦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去給大明首輔治病,他這是拿他名聲和前途開玩笑!”孟岩道。


    “那你怎麽解釋,楊府的人去找於欣,於欣又來找你?”郭怒反問道。


    “於欣跟小月是閨中好友,她們之間來往不是很正常嗎,未必就跟楊家有關!”孟岩道。


    “於欣很少出門,尋常都是月兒去於府,一天兩次來找月兒,這是很不尋常之事!”


    “也許於小姐有要事找小月呢,女兒家說說體己話,男人胡猜什麽勁兒!”孟岩道。


    “臭小子,你跟我抬杠是不是?”


    “我這是跟您講道理!”


    “萬一這楊家通過於欣找到了你,你打算怎麽辦?”


    “這救人是有風險的,何況那是當朝首輔,我一沒名氣,二沒做開館行醫,人家憑什麽相信我?”孟岩反問道。


    “那你說,你這一身醫術哪兒學來的,你爹他可不會看病!”郭怒問道。


    “這個,秘密!”孟岩訕訕一笑道。


    “你可想清楚了,咱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能夠搭上楊閣老這條線,在朝中也多一個強援不是?”


    這確實是個機會,對郭怒和孟岩來說,真治好了楊閣老,好處自不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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