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有人敲了敲門推門進來,高大男人點頭笑笑,視線落在宋以沫身上,“雨下得大,我來接你。”


    邱美涵常往以沫家跑,自然是見過翟慕楊的,張樂和後來的鄭芸也都見過一兩迴,這會便相視一笑,為好友有個這麽疼她的老公而高興。


    宋以沫起身挽住他手臂,“我舍友,你都認識的。”


    “恩,認識。”翟慕楊把帶來的薄外套披到以沫肩上,眼裏全是和他的霸道總裁範全然不同的柔柔笑意,“我和以沫的大喜日子希望你們都能到。”


    邱美涵代表三零二寢發言,“一定到,以沫可是我們四個人裏最早結婚的,時間上她又安排得這麽有心,我們怎麽都不會缺席的。”


    張樂鄭芸附和的點頭。


    翟慕楊很高興她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原本最好的日子在八月份,是以沫堅持選了七月十八那天,雖然她沒有說為什麽,可他知道,眼下看來她的舍友也都發現了。


    他總是希望有人能知道以沫的好,不指望得到什麽迴報,隻要能對以沫多一分善意就好。


    宋以沫看了窗外一眼,“雨好像小點了,我們迴吧。”


    大家都沒有意見,翟慕楊道:“我去把車開到門前來,帳我結過了,你們慢一點出來沒關係。”


    門開了又關上,鄭芸羨慕得不得了,“以沫,你老公對你真好。”


    老公這個稱唿還很陌生,可聽在耳裏又覺得格外甜蜜,宋以沫順了順長發,笑容中帶著一絲羞赧,神情卻坦然,“恩,對我很好。”


    “真好。”邱美涵扁了扁嘴,不知道她和那根木頭什麽時候才能走到這一步。


    “美涵,你和哲吉大哥怎麽樣了?”


    “挺好的,等參加完你的婚禮讓老公給哲吉批個假,我想跟他迴家鄉一趟。”


    “是該去了,結婚先不說,怎麽都得先過了明路。”


    哪那麽簡單的事,邱美涵暗暗歎了口氣,哲吉家裏人一直在催他迴去,根本不同意他留在s市,這次迴去就是為了說服他爸媽,結果怎麽樣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這種不那麽高興的事就不要讓以沫知道了,別壞了她的好心情,“走吧,別讓翟大哥久等。”


    翟慕楊先將幾人送迴學校,迴程時還沒出校園暴雨就來了,雨聲打在車窗上的聲音嚇死人,雨刷開到最大視線還是不算好。


    翟慕楊幹脆把車靠邊停了,反正就這麽點路,也不著急。


    “今天外公找我說了會話。”天天被姥姥盯著,翟慕楊早就不老頭子老頭子的叫了,隻是外公兩個字也喊得少,更多時候他都是直接省略稱唿,這麽多年的別扭不是那麽容易解開的。


    “說什麽了?婚禮上的事?”


    “也算是,他叫我發喜貼請楊樹生。”


    宋以沫張大眼,滿臉訝然,外公對楊先生有多討厭她這個外人都感覺得出來,可現在竟然……


    “他說婚禮上可以沒有他,但是不能沒有父親,那一天他願意和楊樹生和平相處。”


    宋以沫握住的大手,“哥,外公心疼你,所以才會退讓。”


    翟慕楊何嚐不知道這是老頭子的退讓,他心裏有震撼,卻並沒有覺得感動。


    大概老頭子形於外的心疼來得遲了吧,在他還奢望的年月沒有得到,後來也就不稀罕了,更何況是早就被世態炎涼磨得心硬如石的現在。


    而且他看得清楚,與其說老頭子是心疼他,倒不如說和以沫和姥姥那樣性子的人住在一起時間久了,什麽恨什麽怨都散得差不多了。


    “哥你怎麽打算?”


    “我本來就打算請楊樹生,老頭子恨了一輩子,可我媽到死的時候都沒有恨過楊樹生,她隻要精神好就會和我說楊樹生的好,說他的無奈,說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有對不起我們母子,隻是楊家太龐大了,他拚盡全力也沒有從那個家裏掙脫出來,還讓人拿捏住了弱點軟肋。”


    翟慕楊神情淡淡,眼神戚戚,好像說的事情與他無關。


    “我媽死的前兩天精神還不錯,她拉著我的手說,慕楊,你結婚那天一定要請你的父親,哪怕這輩子你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那天你也要請他來,就算隻是做個普通賓客也好,她說隻有楊樹生看到了,她才能看到,你看,到死她都還愛著那個男人,老頭子恨死了又有什麽用。”


    宋以沫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抱住難過的男人,向來強大、自信、氣勢非凡不可一世的哥這會卻露出了脆弱的樣子,讓她心疼得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我媽身體其實沒那麽差,是被楊家折騰了那一年才不行的,她從不說自己經曆了什麽,可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程度,楊樹生那樣一個人不會認輸,送我們上車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抱了我媽很久,我可能就是從那一幕開始有記憶的,到現在那段記憶都還沒有褪色。”


    翟慕楊蹭了蹭以沫的額頭,“楊樹生以為我恨他,其實我恨的是楊家,可因為楊樹生我誰都不能動,隻能把所有的恨都記在他頭上,他想認我,我就偏不認他,他想見我,我就避而不見,利用他對我的親情去戳他心窩子,很幼稚是不是?”


    “哥,這叫恃寵而嬌。”


    翟慕楊失笑,卻沒法辯駁,他能倚仗的不就是楊樹生對他這個兒子的在乎嗎?說明白了就是恃寵而嬌,偏他還做得理直氣壯,且一做就是這麽多年。


    “楊先生有報複當年阻撓他和翟媽媽的人嗎?”


    “大部分被他折騰慘了,不過也有他不能動的人,楊家老頭子是當年反對得最厲害的人,現在還好好的在老幹部療養院裏住著,不過聽說楊樹生每年隻在初一的時候去見他一麵,平時從不相見,也不準他那兩個草包兒子去,真要說起來也做得挺狠。”


    宋以沫想說幹得好,太解恨了,他當年能做得那麽絕情,楊先生現在隻是把這份絕情還給了他而已,一點都不過份。


    “哥,我們迴去重新寫一張請柬吧,寫好一點。”


    翟慕楊看她那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寵溺的親親她嘴角,恩了一聲。


    ps:更得越來越晚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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