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華夏醫院。


    洛寒剛換了白大褂進入辦公室,林熙雯一個熊抱將洛寒給抱住了。


    「偶像!你不愧是我的超級無敵偶像啊!我簡直愛死你了,你怎麽那麽會選男人啊,你老公太帥了!」


    洛寒聽她說前半句,覺得還挺像那麽迴事,但是聽著聽著就變味了,原來她的厲害之處,是選了龍梟做老公?


    洛寒好看的秀美蹙了蹙,從大口袋裏伸出一隻手將林熙雯的手拿開,「林醫生,淡定一點,到底怎麽迴事?」


    林熙雯嘿嘿鬆開手,「偶像,這幾天你太忙了沒注意到吧?我的男神龍梟大boss,帥翻了整個京都啊,現在他已經收穫了一大群迷妹,嘿嘿,我也是其中一個。」


    洛寒的確太忙了,旅行迴來要幫所有的病人進行一次檢查,加上項目現在恢復運轉,她要麵對很多轉進來的新病人,從早上忙到晚上,迴家洗澡後倒頭就睡,別說新聞了,就連龍梟本人她都沒見到。


    她忙,他更忙,往往她都半夜睡醒了他還在書房。


    天知道這三天兩人是怎麽過來的。


    「發生什麽事了?」洛寒眼睛裏有一層紅血絲,嚴重的隨眠不足讓她臉色看起來有點發黃。


    林熙雯頭號粉絲一聲吼,半個心外科都亢奮了,「偶像,給你看看今天的新聞。」


    洛寒掃了一眼林熙雯的手機屏幕,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的閃爍了一下。


    「mbk大少爺力挽狂瀾,三天時間將mbk跌到穀底的股票拉迴,今日,mbk股票開盤不到五分鍾迅速漲停,迴到昨日雄風指日可待。」


    林熙雯哈哈哈大笑,「偶像,大boss真的好厲害啊,你不知道之前的新聞都是什麽樣兒的,我們都以為mbk要破產了,男神簡直就是起死迴生的華佗啊!」


    洛寒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網易新聞,頭版頭條就是龍梟七十二小時扭轉幹坤的新聞,頁麵上的龍梟穿著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隻有一張側臉,好看的側顏旁邊寫著幾行大字——商業奇才再現輝煌,十年風雨鑄就經典。


    跟著的下麵是記者對龍梟三天來的所有商業策略進行的概述。翻開下麵一條,資深經濟學家們對龍梟的商業策略進行了深度的挖掘,一大串深奧的專業名詞層出不窮,洛寒不太懂營銷市場、二級市場之類的專業名詞,但是看專家們一邊倒的大力稱讚,她大概猜到了什麽。


    他幾乎三天沒合眼,做出了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成績,洛寒鬆了一口氣,這樣看來,她的龍先生的確已經掌控了全局。


    但再看看畫麵上風雅矜貴的龍梟,洛寒又一陣心疼,別人看到的都是他光鮮照人的一麵,隻有她知道,她的龍先生並非無所不能,而是一步一步走出了自己的?傳奇之路。


    中午的查房結束,洛寒提前半天下了班。


    她的龍先生辛苦了,她要犒勞他一下。


    洛寒剛把車開到別墅,電話響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袁淑芬打來的。


    「媽。」洛洛握著手機,拔掉了車鑰匙。


    那端,袁淑芬好像在咖啡廳裏,周圍環繞著悠揚的鋼琴聲,「洛寒,咱們很久沒見麵,方便嗎,我想見你一麵。」


    洛寒還沒推開車門,被袁淑芬的問詢給打斷了手上的動作,「好。」


    再度發動車子,洛寒直接到了袁淑芬所說的咖啡廳,京都的高檔咖啡廳位於並不渲染的梧桐道,周圍都是頂級的定製專賣店,很符合袁淑芬貴太太的做派。


    洛寒走進門,袁淑芬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身上穿了一件藕粉色的民國風長裙,不是旗袍,也不緊身,這樣的裝扮袁淑芬極少用,偶爾穿的休閑一些,身上的寒氣減弱了不少,優雅卻一點沒有削弱。


    「洛寒,坐下,我幫你點了咖啡,卡布奇若行嗎?」她的手捏著精巧的小小咖啡杯,手指上套著祖母綠的戒指。


    「當然,我都可以的。」洛寒坐下,侍者將咖啡端上來,卡布奇諾偏甜,餘味不長,迴味有點甜的發酸。


    洛寒喝了兩口,柔聲道,「媽叫我出來,有什麽事?」


    袁淑芬捏著咖啡杯看她,目光一片柔和,「這是咱們第一次這麽坐在一起喝咖啡吧?」


    洛寒美眸眨了眨,「嗯,第一次。」


    袁淑芬輕輕的叫板咖啡,銀質的勺子一下都沒碰到杯子內壁,她笑著,臉上都是融融的午後陽光的暖意,「以前我對你成見很大,你一定很討厭我。」


    洛寒戴著婚戒的那隻手捏著杯子把手,沒有動,「都是過去的事了。」


    袁淑芬搖搖頭,她眼底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哀婉,轉瞬消失,很快,但足夠表露她的心情,「你還不是母親,不會明白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心意,梟兒是我的心頭肉,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我希望我的梟兒可以平安順利。」


    洛寒凝望對麵的袁淑芬,她的手一直在攪拌咖啡,細小的動作證明她內心很矛盾,她有很重的心事難以啟齒。


    「我明白,媽很疼愛他,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能明白。」


    袁淑芬抿了一口咖啡,徐徐搖頭,「你不會明白,對梟兒來說,不能輸,他如果輸了就會失去一切。」她說著,伸手拉住了洛寒的手,握著,輕輕一拍,「我選擇莫如菲,不是因為我欣賞她,而是她能為梟兒保駕護航,梟兒現在乘坐的船,也許有一天不再是他的,他需要有一個足夠大的備用船,讓他可以全身而退。」


    洛寒思量袁淑芬的話,卻不明白她在暗示什麽,「媽多慮了吧?就算將來龍梟不是mbk的董事長,但他畢竟是龍家的人。」


    袁淑芬笑笑,眼角有兩道很淺的魚尾紋,「洛寒,很多事都不能用眼睛去看,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要學著用這裏去看,去思想。「


    她指著自己的心髒位置,最後一抹笑容有些苦澀,陽光在她臉上流轉,昔日總是趾高氣揚的袁淑芬,今天很不一樣,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媽到底想說什麽?你直接告訴我吧。」


    袁淑芬杯子裏的咖啡已經涼了,涼透的咖啡喝著更苦澀,苦澀的難以下咽,「你總會知道的。今天,我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洛寒聽她說話,總覺得怪怪的,「好,你說。」


    「你現在手上有楚氏,美國還有你養父的公司,梟兒替你併購了莫氏,現在你名下的資產也不少了,我希望你以後……以後不管梟兒發生什麽事,你都能全力支持他幫助他,你能答應我嗎?」


    洛寒咖啡喝不下去了,她的好奇心被袁淑芬勾的高高的,但是她偏偏又不說重點,隻繞著邊緣暗示。


    「媽放心吧,龍梟是我的丈夫,我會和他風雨同舟,患難與共。」


    「好,好,這樣就好,我相信你對梟兒是真心實意,他對你也是真心實意,這樣我就放心了。」


    洛寒疲憊的眼睛簇擁了深深的疑惑,她好像被袁淑芬放進了一大片迷霧,看不清遠方,隻能一步一步摸索,「媽,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關於龍梟的?」


    「嗬嗬,哪有,年紀大了,喜歡多想而已。吃甜品啊?這件的榛子蛋糕做的不錯,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梟兒小時候我經常帶他來這裏吃東西,他不喜歡吃甜食,但不想讓我失望,每次都硬往嘴裏塞,這孩子……小時候不是現在這樣的,後來被他爸爸教育的成了抓錢的機器,你別看他外麵冷漠,其實他心裏很知冷知熱,很疼人。」


    袁淑芬說著,鼻子一酸幾乎落淚,忙用手帕掩飾了雙眸,「哎呀,最近眼睛不太好,總發酸。」


    洛寒觀察她的臉色,憂心道,「你睡眠不好,長時間失眠很傷身體,尤其傷肝,傷眼,我迴頭給你帶幾瓶藥,你調理一下。」


    袁淑芬目不轉睛的看洛寒,雙手在她手上摩挲,「如果早一點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或許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可是很多事啊……不饒一個圈子,又怎麽能知道原點才是最好的呢?」


    洛寒更加丈二和尚,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但是綜合起來簡直毫無邏輯。


    「媽不要想太多,等龍梟忙完這段時間,我們一起迴龍家看你們。」


    袁淑芬閉了閉眼睛,「好,迴家來看看。對了,這個送給你。」


    她摘下手上的祖母綠戒指,放在洛寒的手心裏,「沒送過你禮物,這個你守著。」


    「這個……太貴重了,而且你一直都戴著,我不能要。」洛寒不敢接,無功不受祿,她怕了。


    袁淑芬含笑道,「我連最愛最珍貴的兒子都給你了,還會心疼這個?」


    洛寒無言以為,隻好接下。


    而後她被袁淑芬看著吃了一小塊榛子蛋糕,一個多小時後離開了咖啡廳。


    直到洛寒的車絕塵而去,袁淑芬才對著落地窗嘆了一口氣。


    誰也不知道誰的命運如何,如果不是走了很長的彎路,怎麽會知道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活法?


    但再想迴頭,已經沒有歲月為誰停留。


    沒有了溫度的咖啡,殘留的蛋糕,依然繚繞迴蕩的鋼琴曲,這一秒鍾變的很冷。


    袁淑芬整理好衣服,麵無表情的繼續坐著。


    鄭秀雅的身影從斜後方的卡座走出來,黑色的夾克裝在袁淑芬麵前停下,從口袋裏掏出警察的證件照,「龍夫人,我是京都公安廳的警察,現在以買兇殺人罪逮捕你,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袁淑芬仰頭,精緻的妝容被陽光裝飾的很明亮,「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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