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誌軒再次迴到這個地方,這個小時候曾生活過的地方,以前的一片荒地現在變成花園,隻是房子顯得更老了,前幾天自己沒有找到,原來是走錯了地方,而且那時候的房子現在也隻剩下幾棟零散的立在那裏,遠沒有小時候那麽密集。

    他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周圍沒有路燈;他下了車,看了看她的窗戶,似乎有些微弱的光芒,陽台上的那盆白花在夜晚格外顯眼。

    ‘難道她還沒有迴來。’沐誌軒心想或許已經睡了也說不定,不過還是上去看看。

    來到門前,正準備敲門,忽然聽到裏麵有人聲,而且是男人的聲音,沐誌軒滿腔期待立刻猶如被一盆涼水澆遍全身,心底冒出一股厭惡之情。

    ‘沒想到昨天才跟我上床,今天又搭上其它男人,真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沐誌軒正想悼頭就走,突然聽到;‘嘭’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悼在地上,他停下腳步。心生疑惑,“發生了什麽事?”

    把耳朵帖在門上,聽到從裏麵傳來了說話聲,講的竟然又是日語。而且裏麵的人好像還不止兩個。

    隻聽到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說到:“你以為跑到中國我們就找不到你嗎?你欠我們這麽多錢,打算什麽時候還。”

    上原慶子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我說過我不會逃跑,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我的家人還在日本,我又能跑到哪裏去?隻是希望你們多給我一點時間。”

    另一個男人嘿嘿笑道:“時間!你說的時間是什麽時候?你欠我們這麽多錢要到什麽時候才能還得清,幹脆跟我們迴日本重新做,憑你的條件,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錢還給我們。何必跑這麽遠來受這樣的苦。怎麽樣,做不做?”

    “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我現在也不會跟你們迴日本,如果你們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她的語氣很堅定。

    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傳來:“哼!還敢威脅我們,你早已經是個爛貨了,還在這裝什麽清高,又不是第一次做,你不做這種事什麽時候才能把錢還清,如果你不迴日本,那好!在中國做也行,隻要能賺到錢,我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怎麽樣啊?”

    “不行!你們殺了我吧!就算死我也不會再做了,我在這裏有工作,而且還打了好幾份工,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把錢還給你們的,請不要去騷擾我的家人。”

    說到後來,上原慶子的語氣從堅定變成了哀求。

    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嘿嘿笑道:“老師是吧?我知道你在這裏當老師;告訴你,我們剛發現的時候可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曾經那麽會取悅男人的你竟然會跑到國外當起了老師,這幾天看你上課還真是象模象樣,如果不是我們知道你的過去,誰會相信這樣一個女人曾經為了錢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

    “你們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監視!’他吵啞著聲音簡單道:“我告訴你,你可能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但是不要忘了你來中國的目的,不要想擺脫我們,要怪就怪你那個死鬼老爸欠我們那麽多錢。”

    “我爸爸欠你們的錢你應該找他去要,為什麽要找我?”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誰叫你爸爸讓你做擔保,現在他不見了我們當然要找你;不過,說起來你爸爸可真是差勁,連自己的女兒都出賣。”

    說完又道:“不過你在這裏這麽久,應該賺了很多錢,不要忘了在日本你還有家人在等著你迴去,你應該知道他們過著什麽日子吧?”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說完了嗎?說完的話就請迴去吧,我還要去上班。”上原慶子冷冷道!

    那個聲音低沉看起來像是帶頭的人陰笑道:“這樣就想叫我們迴去,我們那麽遠跑來找你就想這樣打發掉,你想得未免也太簡單了吧,嘿嘿!”

    “那你們想怎麽樣?”

    “怎麽樣!你這麽久沒做了現在應該很需要男人的安慰吧?嘿嘿!”

    接著從裏麵傳來三個男人的淫笑聲。

    上原慶子驚恐的聲音尖叫道;“你們要幹什麽?我要喊了…………”

    話還沒說完,沐誌軒就聽到裏麵傳來撕扯衣服的聲音,接著又聽到“啪”的一聲!

    情況緊急,沐誌軒不及多想,一腳把門踹開,大聲叫道:“你們幹什麽?住手!”

    裏麵的人看到突然有人闖進來,嚇了一跳,都停住了手,一臉詫異地迴頭望著他。

    沐誌軒看到上原慶子滿頭散發地被一個一臉胡子的男人按在床上,嘴巴被捂住,衣服也被扯去了一片;另外兩個男人一個一邊拉著她的雙手在她的身上到處亂摸,一個站在一旁麵帶淫笑地看熱鬧。

    沐誌軒定了定神,強壓下心底的怒火和恐懼,故作鎮定道:“我已經報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你們都不要動。”

    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看著上原慶子問道:“他是你情人?”

    上原慶子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隻見她弱態生嬌,臉上一塊紅腫的巴掌印讓人看了不禁生憐。

    那個男人放開手,上原慶子轉過頭對沐誌軒道:“你來幹什麽?你不是要迴韓國嗎?這不關你的事,你快走吧!”聲音顯得很焦急。

    旁邊那個站著的男人叫道:“聽見了沒有,她說不關你的事,還不快滾!”

    沐誌軒不知所措,但這時他已經不能後退,高聲叫道:“你們還不走,等下警察來了我告你們私闖民宅,在中國這是要坐牢的!”心想如果這還嚇不到你,旁邊的鄰居也一定聽到了。

    果然不一會門外就有說話聲朝這邊傳來。

    那三個日本人聽到外麵傳進來的聲音,臉色有些變了,那個滿臉胡子的朝沐誌軒又問道:“你是她什麽人?”

    沐誌軒道:“這些與你們無關!你們再不走我就要叫了。”

    這時其它兩個男人都一起望著那個說話聲音低沉剛才一直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男人身上,似乎在等他的迴答。

    那個男人想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好!我會記住你。”又在上原慶子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三個人很快就走了。

    沐誌軒連忙把門關上,心裏鬆了口氣,看了看上原慶子,她正盯著自己,眼神裏有傷心,有責備,也有感激,更多的是一種悲傷。

    沐誌軒慢慢走過去,看著她,問道:“你沒事吧?”

    上原慶子站了起來,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她沒有轉過身,也沒有說話。

    沐誌軒又問道:“要不要報警,其實剛才我說報了警是騙他們的。”說完自己也勉強笑了笑。

    “你都聽到了?”上原慶子突然問道!

    ‘聽到什麽…………哦!嗯!’沐誌軒明白過來,傻傻地點了下頭!

    ‘你為什麽迴來?’

    “我,我迴來是因為想找一樣東西。”

    “東西?什麽東西?”

    “一樣我必須留下來的東西。”

    “那你為什麽要迴這裏,難道這裏還有你要找的東西嗎?”

    “對,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

    “是嗎?是什麽?”

    沐誌軒本想跟她說明原因,但話到嘴邊,想起這件事說來話長,不是一下子能說得清楚,便道:“現在這並不重要,還是以後再告訴你吧。”

    “以後!為什麽要到以後,為什麽我要讓你看到這些,你現在看不起我,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了,現在開始後悔了嗎?”

    說這話時,她一臉淒然,眼睛裏流下兩行淚水。

    上原慶子一流眼淚,沐誌軒又不知所措,看著她站在那裏,散亂的頭發下猶如梨花帶雨般的淚珠劃過她紅腫的臉頰,看到這情景,沐誌軒的心不由地一痛,無瑕多想,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什麽也沒有說,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隻是一些安慰。

    上原慶子想用力推開他,但女人的力氣終究比不過男人,最終也隻有作罷

    這時,屋內響起了更大的哭泣聲。

    過了許久,哭聲漸漸停下來,上原慶子擦了擦眼淚,離開了沐誌軒的懷抱,走到窗前,看著那盆白花,又看看窗外的天空,像跌進了深如淵海的迴憶般;最後,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慢慢講述起自己的故事來——

    “本來我家是一個很快樂的家庭,媽媽結婚之前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認識了當上司的爸爸,結婚後媽媽辭去了工作,專門在家做家務和照顧小孩,她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太太,也是一個典型的家庭主婦,這也是大多數日本女人的最終歸宿,媽媽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因此我們一家人生活的很快樂,那時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可是後來,因為經濟不景氣,爸爸的公司開始裁員,雖然爸爸沒有事,但工作的壓力卻大了許多,不知從什麽時候,他開始喝酒,經常很晚迴來,從來不吵架的爸爸和媽媽也開始為了一點小事吵架了,漸漸地我們家的笑容變少了,家庭成員之間有了隔閡,爸爸也更晚迴家了,有時甚至夜不歸宿,家裏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笑聲;直到有一天,爸爸沒有再迴來,是什麽原因我們都不知道,就這樣離開了我們的家,媽媽什麽也有沒有說,又重新出去工作,她負起了養家的擔子;但是要養活四個孩子一個人是不可能承受得了的,媽媽最終病倒了,本來我們的生活就已經夠艱難了,沒想到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夥人,他們說爸爸欠了他們一大筆錢,拿房子做了抵押,而擔保人卻寫的是媽媽和我,我們沒有錢還就被趕了出來。

    ‘一次次的打擊,本來就病得很重的媽媽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散了,有好幾次我曾想過死,但是弟弟妹妹們還需要我,媽媽臨終的時候托付我照顧他們,我答應了她。’

    ‘但是爸爸始終沒有出現,那時候我曾想,‘假如生命是偶然的邂逅,那麽死亡就是必然的分手’,雖然當初媽媽是那麽的愛爸爸,但最終她還是帶著怨恨離開了人世,那時候我很恨爸爸,恨他為什麽要這樣無緣無故的拋棄我們,恨媽媽為什麽要這樣悲慘地死去。’

    “我開始對自己自暴自棄,為了賺弟弟妹妹的生活費還有還那筆天文數字的錢,我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說到這裏,沐誌軒感覺到上原慶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那是一段很痛苦的記憶,即使到如今,那噬人的傷痛還在撕咬著她的心靈。

    沐誌軒走過去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上原慶子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我每天陪著不同的男人,不知道他們的身世背景,也不管他們長成什麽樣子。隻是為了錢,隻是為了錢而已,就要去做這一切。那時候,每當夜幕降臨,孤獨和恐懼就會襲上心著,看著城市的燈光和周圍的人群,總有一種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的感覺,天下雖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是不同男人的玩物而已,沒有任何尊嚴,那時候隻要是為了錢,我可以去做任何事。”

    ‘但是不管我怎麽努力,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那筆錢還清,於是我開始尋找有錢人,並不是想嫁給他們,隻是看中了他們的錢;隻要有錢,不管是誰,也不管用什麽手段,我都會想方設法騙到手,好多次我都能如願以償的成功,所以就更加毫無顧忌了,被我騙的人也越來越多;終於,在一次行騙的時候我被人發現了,那個男人並沒有把我送去警察局,卻想強奸我,我拚命反抗,不小心刺傷了他,我以為他死了,我很害怕,扔下刀子就跑了,後來我被判了兩年牢。’

    ‘到這一步我已經萬念俱滅,我想不管我怎麽努力,也無法完成媽媽的遺願,那時候我真的覺得累了,我又想到了自殺;但就在這時,在牢裏我遇到一個女孩,她年紀比我小,但是她很樂觀,對未來也總是充滿了希望,我記得她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就是那句話改變了當時的我,他說:“在沙漠中,兩個人從牢房的鐵窗中往外望去,一個看到的是荒涼和黑暗,另一個看到的卻是那夜空中美麗的星星。”

    “是那句話叫醒了我!我當時想,我還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也許現在真的很累,也許將來也不會發生什麽好事;但至少現在,至少現在我知道,即使死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還沒有資格放棄我的人生,人無法用自己的意識選擇出生,也決對不能按自己的意識去選擇死亡,不管怎麽樣,決對不能隨便對待自己的生命。”

    “我放棄了自殺的念頭,打聽到弟弟妹妹已經被舅舅接去照顧,雖然經常有人會去追債,不過他們年紀還小,那些人也無可奈何,出獄後我希望重新開始,我努力讀完了大學,因為有前科,在日本很難再找到工作。而我在大學課程裏學的是中文專業,所以就來到了中國,上次在銀行的那個人,他叫久保田粟木,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一起在北海道的山村裏長大,他很掘強,做事也總是不考慮後果,雖然我一直隻把他當成普通朋友,但他從小就喜歡我,也幫過我很多,可是我沒想到他會跑到中國來做這種事,我們還以這種方式見麵,最終還是因為我害了他。”

    “我該怎麽辦!”剛剛停止的眼淚現在又流了下來。沐誌軒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那你爸爸呢?找到他了嗎?”

    “沒有,從那次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已經七年沒有見到他了。”

    “那你想他嗎?”沐誌軒又問道。

    ‘我不知道。’上原慶子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很少再想起他了,就連他的樣子我也快要忘記了,隻記得小的時候爸爸經常帶我們去看海,我的家在日本北方的北海道,那裏一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下雪,而我們家是在離海很遠的鄉下,雖然爸爸工作很忙,但他還是會經常抽出時間帶我們去日本最漂亮的海邊玩,那時候爸爸和媽媽都還有說有笑,他們站在那裏看著我們在海邊玩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或許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了。”

    “你現在還在恨你爸爸嗎?”沐誌軒輕輕問道

    “我不知道,我曾經非常恨他,恨他為什麽要這樣一句話不說的丟下我們,恨他這七年多來為什麽杳無音訊,更恨他讓我們一家人變得這麽悲慘;但是,過了這麽多年,當時的怨恨已經淡了許多,也許他也有苦衷,也許他也不想拋棄我們。這些年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希望他能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出來幫幫我,那時候我一定會原諒他,隻要他不再離開我們。”

    “但是,但是他一直沒有出現。也許,他早已經把我們忘了。”

    聽著身邊這個女人娓娓訴說著自己的故事,沐誌軒心頭一陣觸動,記起在機場第一次見到她時那高雅的氣質,令他折服,卻沒想到她的經曆竟如此坎坷,想起她一個女人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不禁憐惜之情大起,摟起她正想安慰幾句,話還沒說出口,上原慶子突然用力推開他,正容道:“你還沒有迴答我為什麽會來這裏。”

    沐誌軒一怔,想起此行的目的,道:“這個現在不重要,他們也許還會再來,我看你暫時還是不要住這裏吧?”

    “你是在同情我嗎?還是後悔剛才救了我,你現在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了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不應該跟我這種人有什麽牽連。”

    “不…………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這裏還有什麽讓你放不下的,現在後悔昨天跟我上床了嗎?我說過了,昨天晚上隻是一場意外,人的一生每天都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以後就算碰見了也隻當作不認識。”

    “但是…………”

    “但是,但是什麽?還是你能幫我還錢;你知道我欠他們多少錢嗎?如果不能,那我勸你還是不要跟我這種人有牽連,這樣對你比較好。”

    看到自己每句話都被她頂迴來,沐誌軒不禁有些生氣,大聲問道;“那你把我當成什麽了,隻是一個在你寂寞的時候陪你上床的男人嗎?”

    “你想我把你當成什麽人呢?朋友還是愛人?朋友、我們才見過幾次麵而已,那算朋友嗎?愛人、那你愛我嗎?你說呀,你愛我嗎…………?”上原慶子步步進逼。

    沐誌軒一時語塞,他承認雖然對她有特殊的感覺,但現在要他說愛卻太過突然,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

    看到沐誌軒的表情,上原慶子點頭道:“我知道了,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去愛別人,更沒有資格得到別人的愛對吧?雖然有些同情我,但更多的是看不起我,昨天碰到我這樣的人,你一定非常後悔吧?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也不要再來找我,你走!大聲的吐出最後兩個字後,使勁把沐誌軒推出門外,‘哐’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沐誌軒愣在那裏,他沒有想到上原慶子的反應會這麽激烈,激烈地讓他呆呆地站在門外不知所措。

    雖不否認自己有些同情她,但是卻從來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更沒有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後悔,反而內心卻有一絲高興;沐誌軒想跟她解釋,不過看到她現在這樣激烈的情緒,應該什麽也聽不進去,看來隻好等她平靜下來再說。

    隻是因為太匆忙,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牆上的那幅畫,他留在上海,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幅畫,他很想知道關於這幅畫和這棟房子的事情,看來要問一問鄰居了。

    這是一棟三層的老式樓房,上原慶子所住的二樓一共有兩戶人家,他來到旁邊的那戶,剛才的聲音也是從這邊傳來的,他敲了敲門,不一會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老奶奶,看到沐誌軒笑了笑,對他招了招手,什麽話也沒說,就把他拉進屋去了,沐誌軒正要說話,老奶奶食指放在嘴上‘籲’了一下,低聲問道:“這麽久沒動靜,他們都走了吧?”說的是一口讓沐誌軒倍感親切的地道上海話。

    “他們?哦!你是說那幾個人!”

    “是啊,我看那幾個不是好人,要對那女孩子不利,不過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所以就沒有報警,幸好剛才你迴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小夥子,你不是在裏麵嗎?怎麽又出來了?聽聲音好像也是被趕出來的。”

    沐誌軒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便問道:“老人家,你認識我嗎?”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呢?昨天晚上還在女孩那裏過的夜,今天上午我還看到你出去呢。”在沐誌軒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一臉嚴肅道:‘我告訴你吧,她在這裏住了一年多,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那過夜的。’

    說完又笑咪咪地看著他的臉,眼含深意地問道:“你是她男朋友吧,是不是吵架了?”

    沐誌軒沒想到老奶奶連這些都知道,臉有些發燒,不過聽她說自己是第一個在她那裏過夜的男人,突然覺得很高興;問道:“老奶奶你認識她嗎?”

    “認識,怎麽不認識啊,這個女孩子在這裏就隻會跟我說話的哦;她的名字有些拗口,我怎麽也記不來,但她可是一個好姑娘啊,每天工作到很晚,很努力。不過我總覺得她好像有很多心事,隻是從來也不跟我說,我看她一個人真的很辛苦,一個女孩這麽辛苦容易老得快啊;”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好小夥了,你以後要多照顧她,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國外真的很不容易啊。”

    沐誌軒心想這可不好解釋,隻好點頭道:“是,我知道。”

    接著又問道:“老奶奶,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直都是住在這裏的嗎?”

    “不是啊,我是前幾年搬進來的,我一個人沒兒沒女又沒地方住,政府就給了我一間這樣的老房子,我本來想去養老院的,不過聽領導說這是原屋主指名要給我住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樣,不過既然人家一片好意,我當然不好拒絕,正好我的孩子都不在了,就搬過來了;其實我也沒幾年好活的了,還給我這麽大一間房子,要不是有旁邊的姑娘跟我說話,我老人家的日子可真的會很寂寞,好像是三年前吧,那時候剛好沒地方住,怎麽了,有什麽事?”

    ‘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

    聽到老奶奶這麽說,沐誌軒稍微有些失望,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多了,記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剛才沒感覺,現在肚子已經在抗議了,連忙辭別了老奶奶。

    下樓來才記起青年旅社的房間已經退了,看來今天晚上又要去找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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