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家二小姐的肚子剖開以後縫的。”玉子珊坦然承認,剖腹產後續護理非常重要,必須要讓翠巧和玉子嬌都明白真相才行。


    翠巧低下頭,不再多問。


    玉子珊對她的態度非常滿意,她喂完參湯,便寫了一張補身子的藥方,然後把玉子嬌這段時間的注意事項全部詳盡的寫了出來,特別提及不可劇烈活動,若是傷口開裂一定要去找她。


    翠巧接過藥方和兩頁大紙,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玉子珊見屋裏下人已經不多,便壓低聲音問翠巧道:“你老實告訴我,二妹妹是怎麽摔跤的。”


    翠巧手一抖,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果然是有內幕!


    玉子珊沉下來,說道:“我現在問你不說的話,以後就永遠都不要說了。”


    “大小姐。”翠巧猛地跪了下來,哭道,“求您給二小姐做主。”


    “站起來說話,如果是有人故意欺負二妹妹,我自然會主持公道。”不管那個人是誰,對一個大肚婆下毒手,就是該死。


    “是柳才華。”翠巧咬牙切齒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連心的緣故,柳姨娘去世以後,玉子嬌就總是睡得不好,經常思念柳姨娘,整天念叨著想迴玉府。


    胡氏和柳曉慶哪裏敢讓她迴去,都勸她說等生了孩子再迴去。


    胡氏雖然不是什麽好婆婆,但對子嗣還是很看重的,所以這段時間對玉子嬌也不錯。


    說話都是好聲好氣的,什麽東西都照顧得一應俱全。


    玉子嬌現在也不像以前那麽驕縱不懂事了,婆婆都開口了,她自然是給麵子的。


    除了私下偶爾念叨,也不再說迴去的事情。


    柳才華這段時間迷上賭坊,迴來拿錢被胡氏痛罵了一頓,一分錢也沒給。


    他越想越不甘心,就跑去找玉子嬌,想從她那裏弄一點。


    玉子嬌怎麽可能給他,兩人發生激烈的口角。


    柳才華就把柳姨娘撞牆自殺的消息捅出來了,還罵玉子嬌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玉子嬌不相信柳才華說得話,激動的想要打他,卻被柳才華狠狠推了一下,就早產了。


    柳才華見自己闖禍,竟然溜走了,連大夫都不幫找。


    若不是翠巧見勢不妙一直躲在外麵,隻怕玉子嬌當場就死了。


    “人渣,這柳才華簡直就是人渣。”玉子珊一拍桌子,氣得滿臉通紅。


    竟然對自己身懷六甲的妻子口出惡言,還拳腳相向,簡直禽獸不如。


    “大小姐,二小姐的日子過得苦啊,還請您幫幫她吧。”翠巧也是悲從中來。


    早知道柳才華是這樣無情無義之輩,她當初也不會去倒貼他,把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收拾柳才華。”玉子珊也隻能幫忙教訓柳才華了。


    “多謝大小姐。”翠巧抹了抹眼淚,她也不指望大小姐能做什麽。


    京城,如意賭坊。


    “來來來,買大買小,買定離手了。”


    柳才華打著赤膊,兩眼發紅的看著桌上的色盅,不停的念叨道:“大大大!開大開大!”


    莊家打開蓋子,喊道:“小。”


    “該死的。”又輸了一把的柳才華晦氣的呸了一口,拿出剛從賭坊借的銀子,準備再買一把。


    下一把,他一定要贏迴來。


    這時,一個身材瘦小,賊頭鼠目的男子湊到柳才華身邊說道:“柳少爺,外麵有人找。”


    “滾滾滾,別吵老子。”柳才華盯著賭桌,眼也不眨。


    “柳少爺,那人手裏拿著銀票,說是來還錢的。”那男子繼續說道。


    “什麽?還錢的?”柳才華立刻迴頭。


    他這幾天手氣不好,已經欠了賭坊不少錢。


    既然有個傻帽上門送錢,那不要白不要了。


    柳才華跟著那男子來到賭坊門口,便見一個麵容俊朗,身材挺拔的男子站在那裏,並不是認識的人。


    “聽說你要還錢給我?”柳才華狐疑的上下打量男子,看起來不傻啊。


    “你聽錯了,我不是來還錢而是來追債的,你欠我的一萬兩白銀打算什麽時候還?”雷明冷笑的看著柳才華,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鄙視。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什麽時候借你一萬兩白銀了。”柳才華從原地跳了起來。


    一萬兩銀子,賣了整個柳家都沒有那麽多錢。


    不對,他根本沒有見過這個男的,更沒有和他借銀子,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瘋子。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敢賴賬,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雷明說完,一記手刀砍暈了柳才華,然後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周圍看見的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賭坊每天都有無數個人因為輸光身家,又欠巨款而被拖出去。


    ……


    柳才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囚服,被關在了一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裏麵,蟑螂老鼠滿地爬,空氣彌漫這陣陣的惡臭位。


    “來人,來人。”柳才華撲到鐵欄杆上,拚命的叫喊。


    他一直喊到喉嚨沙啞,才從走廊盡頭走來一個獄卒。


    “喊什麽喊,喊什麽喊?”獄卒提著鋼刀,兇狠的把柳才華抓著欄杆的手拍了迴去。


    “我是玉府老夫人的侄外孫,柳家的長子柳才華,你快點放我出去。”柳才華喊道。


    “呸,進了這牢房,別說你隻是什麽玉府老夫人的侄外孫,就算是玉府老夫人都別想出去。”那獄卒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滿臉的不屑。


    “我又沒有犯罪,你們憑什麽關我?”柳才華強硬的說道。


    “哈,你殺死自己的妻子兒子,還敢說自己沒犯罪?”獄卒嗤笑道,“我看你罪大惡極,罪無可恕,就應該判個秋後處斬才對。”


    “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殺妻殺子了,這是沒有的事情。”柳才華慘白著臉喊道。


    他隻是輕輕的推了玉子嬌一下而已,她怎麽可能就死了,一定是這個獄卒在騙人的。


    “你盡管否認吧,反正這裏也沒人會聽你說話。”獄卒拿鋼刀拍了拍柳才華的臉,獰笑的說道,“好自為之吧。”


    “別走,你別走。”柳才華見那獄卒要走,連忙大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幫我去柳家通知一下,我娘一定會來救我的。她有錢,我讓她給你錢……”


    柳才華喊得撕心裂肺,那獄卒卻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娘不會不管我的,不會的。”柳才華縮在角落,不斷安慰自己。


    就算玉子嬌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死了,那也是她們命數該絕。


    不然他隻是輕輕推了一下,怎麽就死了了?


    他是柳家的獨子,母親絕對不會讓他死在牢裏的。


    還有老夫人。


    老夫人這麽疼他,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柳家血脈就此斷掉。


    柳才華抱著這樣的期待,在牢裏呆了七天。


    這七天,那獄卒每天隻送一頓飯,而且一看就是剩飯剩菜。


    第一天柳才華嫌惡心沒有吃。


    第二天餓得受不了,強忍住惡心吃下了了。


    第三天,他餓得全身打鬥,每天都迫切希望那獄卒趕緊送飯過來。


    一開始他還試圖賄賂那獄卒,許諾隻要幫他傳消息出去,就給他種種好處。


    可惜那獄卒根本不理他,每次都像看跳梁小醜一樣。


    漸漸的,柳才華開始感到絕望了。


    他想念柳家幹淨的房間和香噴噴的白米飯,肥嘟嘟的紅燒肉。


    他甚至開始想念玉子嬌。


    如果他當時能忍住脾氣,不去推她就好了。


    她當時摔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如果他立刻去找大夫,說不定還有救。


    哪怕玉子嬌沒救了,孩子肯定也有救的。


    隻要能救一個,至少不會坐牢。


    如果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會和玉子嬌動手了。


    柳才華每天都要想幾千幾萬遍如果,整個人都變得神神道道,眼看就要瘋了。


    這時候的玉子珊正在柳家幫玉子嬌換藥。


    “傷口愈合得不錯,再過幾天就能把線拆掉了,這段時間你還是要多加小心,不能總是躺著,每天都要出去走走路,也不勞累為主……”


    玉子珊細心的囑咐玉子嬌的各種注意事項。


    “多謝大姐姐。”玉子嬌感動又羞愧的看著玉子珊。


    她真的沒有想到,在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候,是玉子珊趕來救她。


    迴想以前自己做的那些壞事,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惡毒了,活該老天爺把她塞給柳才華備受折磨。


    “你還在坐月子,千萬不要哭,不然眼睛會壞的。”玉子珊遞給她一張帕子。


    玉子嬌接過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問道:“大姐姐,你知不知道子威現在在哪裏,他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是擔心啊。”


    玉子威從小就嬌生慣養,沒有一技之長,現在又成了殘廢,一個人淪落在外,真不知道他怎麽過活。


    “你放心,子威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學本事,以後有機會,他會來看你的。”雷明說玉子威腦子靈,又夠心狠手辣,現在已經是暗衛裏麵的智囊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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