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芝等人收到玉子珊的暗示,立刻上去纏著琴老賣乖撒嬌,“琴老,你就讓我們出去看看吧。”


    “是啊,我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琴老,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吧。”


    “行了,想看就看吧,不過隻許看這個,後麵就給我老實點。”琴老被纏的沒辦法,隻能同意了。


    反正飛仙舞以後還有兩個節目才到她們,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多謝琴老。”金玉芝高高興興的道了謝,便和玉子珊她們偷偷從台子旁邊看去。


    此刻台子邊上垂下數條白紗,董雲兒輕盈的在白紗中間來迴舞動,身段柔軟得不可思議。


    到那樂聲激蕩之處,她飛起跳上白紗,身子一折,纖纖玉足綁在白紗上,竟在白紗上飛舞起來。


    這招正是飛仙舞第八式,遊若飛仙。


    董雲兒的確跳得極好,結束時她落在高台上,盈盈欠身行禮。


    觀眾台上爆發出劇烈的掌聲,氣憤熱烈無比。


    “她跳得可真好。”李月容羨慕的說道。


    “哼,我們一定會唱的比她更好。”葛麗萍不服氣的說道。


    “這是當然的。”金玉芝重重的點點頭。


    “必須的。”玉子琪和玉子綠也連忙應和。


    “好了,既然節目已經看了,就趕緊迴去吧。”玉子珊拉著還有些依依不舍的金玉芝,迴到棚子等待。


    不過看過董雲兒的飛仙舞以後,大家都有些沉默了。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別忘了墨老可是安排我們最後一個登場,這說明在墨老心裏麵,我們比董雲兒的飛仙舞更出色。”玉子珊挑眉說道。


    墨老是誰?


    他可是當朝第一大文客,花神節最公正嚴明的考官。


    能得到他的肯定,代表花神的桂冠已經有一半落在腦袋上了。


    就算董雲兒跳得飛天,玉子珊也有信心把她踢下來。


    “姍姐兒說得對。”小姑娘們的士氣立刻點燃起來,腰杆子都挺直了。


    琴老讚賞的對玉子珊點點頭,這女孩兒年紀輕輕,卻對人心把握極準,說話不多,卻總能說到重點,夠大氣。


    很快,就到玉子珊她們上場獻藝了。


    當她們拿著長矛站到台子上的時候,觀眾席上的人都紛紛騷動起來。


    實在是她們這身黑紅相間的藤甲太顯眼了,加上手中的長矛,在火光的映照下竟然隱隱有種肅然的味道,和花神節的氣氛不太相符。


    就連太子也忍不住問道:“咦,這些女子穿的是什麽甲衣?”


    “迴稟太子殿下,她們好像穿的好像是皮甲,但看起來比皮甲輕,屬下也從未見過這種甲衣。”站在太子身後的侍衛恭敬的迴答道。


    “胡鬧,這最後一個節目不是唱曲嗎,怎麽穿成這樣的怪樣子,簡直有損女孩兒的顏麵。”呂貴妃長眉輕蹙,十分不悅。


    她知道這個節目裏麵有三個是玉府的姑娘,便打從心底不喜。


    張家權大勢大,卻對太子並不感冒,她心裏恨得很,連帶玉府的人也恨上了。


    “貴妃娘娘說得是,臣妾也是這樣覺得的。”


    坐在下首呂貴妃下首的賢妃向來捧她的臭腳,當下便笑道,“女孩家就應該規矩些,像剛才的董雲兒,一首飛仙舞跳得就不錯,不過和貴妃娘娘當年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哎,現在的女孩兒,真是沒有我們以前能吃苦了。”


    呂貴妃當年就是憑借飛仙舞奪得花神稱號,最後被宣武帝看上,欽點入宮,從此成為一代寵妃。


    賢妃這話正好說在她心坎上了,她矜持的笑了笑,點評道:“這兩年都沒有一個像樣的,董雲兒也算跳得可以了。”


    說完,便柔聲對宣武帝說道:“皇上以為如何?”


    “在朕的心中,飛仙舞第一人自然是非愛妃莫屬。”宣武帝拍拍呂貴妃的小手。


    呂貴妃微微紅了臉,低下頭來,雖然已經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卻仍然有著少女的姿色,也難怪宣武帝一直對她寵幸有加。


    蕭景宸一臉冷淡,心中卻在冷笑。


    這些人在捧呂貴妃的時候,卻忘了大元朝飛仙舞第一人乃是他的母後。


    正是因為他母後仁德皇上學了前朝這支飛仙舞討了父皇歡心,大元朝才開始盛行開來。


    不然前朝的東西,誰敢亂傳。


    不過他也不出聲,坐等看呂貴妃被打臉。


    剛才她有多損玉子珊她們的甲衣,等會臉就會有多疼。


    就在呂貴妃再接再厲想要討好宣武帝的時候,一陣高昂的琴聲響起。


    琴聲中伴有陣陣金戈鐵馬的聲音,就好像有士兵在兵戎相見似的,嚇了她一大跳。


    宣武帝也被這聲音吸引,放開呂貴妃的小手,仔細看向台子。


    琴老等樂師是在旁邊的幕布後麵演奏,所以眾人隻能看到台上六個身穿黑紅相間的藤甲,頭發高高束起的女子齊聲吟唱起來。


    那聲音縹緲,蒼茫,像是在遊蕩在曠野中,像是奔馳在戰場上,緊緊攥住人的心髒,讓人如癡如醉。


    當琴聲到達高潮處,一陣激昂的鼓聲響起。


    玉子珊的男子唱腔一亮嗓,立刻驚豔四座,就連宣武帝也忍不住問道:“咦,難道台上有男子?”


    “迴稟父皇,台上的都是女子,是女子反串男聲。”蕭景宸迴道。


    “有趣。”宣武帝說完這句,便靜心欣賞曲子。


    玉子珊的男聲還在繼續,她的音域極廣,帶著點沙啞,帶著點滄桑。


    眾人麵前仿佛出現一個錚錚男兒,憑著一腔熱血鎮守邊疆,保家衛國,雖死不悔,令人動容。


    一曲終了,意猶未盡,可惜帷幕已經落下,台上六個女子仿佛夢一場般消失了。


    觀眾席上先是寂靜,接著所有人都站起了起來拚命鼓掌,聲音由靜到動,猶如驚雷。


    “嚇死我了。”金玉芝撫摸胸口,吐舌說道,“我還以為搞砸了,沒人鼓掌呢。”


    “我也是。”


    “我也是。”


    其他幾人也紛紛應和道。


    “現在放心了吧,聽這掌聲,花神稱號十拿九穩了。”玉子珊笑道。


    此時站在後台的董雲兒,正用憤恨的眼神看著玉子珊等人的棚子。


    她雙手握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柔美的臉蛋無比扭曲。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吃盡苦頭才煉成的飛仙舞竟然會輸給了玉子珊她們的曲兒。


    不甘心,她實在不甘心。


    就在這時,一個婢女打扮的模樣悄悄的走到董雲兒身邊,輕聲說道:“董小姐,白小姐讓您趕緊迴去,說是今晚的獻藝還沒結束。”


    董雲兒一楞,立刻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是的,她來獻藝可不是為了花神的稱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辦呢。


    董雲兒悄悄離開了,玉子珊似有所覺,朝她棚子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一抹白裙在夜色中一飛而過。


    皇家看台,宣武帝聽完曲子後微微頷首道:“這些女孩兒巾幗不讓須眉,是好的。”


    一句話,生生打了呂貴妃一巴掌。


    呂貴妃臉上神情變了變,便強笑著說道:“這曲子的確是極好的,隻是臣妾還是覺得她們的穿著不太妥當,若是京中女子紛紛仿效,那真是顛倒陰陽了。”


    “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些女子身上穿的是藤甲,這藤甲不但堅固,而且具有韌性,和皮甲相比,具有重量輕、不怕水、透氣性強等特點,很合適在潮濕地域使用,若是我軍中戰士也能穿此藤甲,以後便是如虎添翼,便是殺到南蠻也不怕。”蕭景宸在旁邊淡淡的說道。


    “這藤甲竟然有這樣的好處。”宣武帝微微動容。


    他們和南蠻國長期交戰,那裏的天氣炎熱,戰士們穿著皮甲經常中暑,早就是各位將軍們頭疼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像蕭景宸說的把這藤甲推廣到軍隊,那真是解決了一大難題。


    “這藤甲果然厲害,不知道四弟是如何知曉的?”太子試探的問道。


    “這說起來也是件趣事,葛小姐和金小姐她們覺得要穿甲衣才符合這首曲子的意境,便迴家讓家人想辦法幫忙弄甲衣。可是尋常的甲衣哪裏是她們受得住的,後來葛家長子葛振哲便弄出了藤甲打發她們。”


    “沒想到這藤甲做出來效果極好,葛振哲就想著若是能讓士兵穿上這樣涼快的藤甲豈不是極好的,便親自到民間訪問,幾經試驗這才得出藤甲的做法。”蕭景宸淡笑道。


    早在琴老和他說玉子珊折騰出藤甲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其中的機密,便私下詢問玉子珊製作方法。


    玉子珊不但告訴他藤甲的製作方法,還主動要求把這功勞送給他。


    蕭景宸慎重考慮過後,決定把這功勞給葛振哲。


    第一,葛振哲是葛麗萍的哥哥,和她們唱曲對的上號。


    第二,葛家世代忠良,長期鎮守邊關,和南蠻交戰最多,想出藤甲做法順理成章。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葛家是他的人。


    玉子珊對於他這個決定沒有任何異議。


    原本蕭景宸還在想要怎麽讓這藤甲進父皇的眼睛,沒有想到呂貴妃會幫他搭橋,順利的就把話題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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