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

    “大爺!進來看看吧!咱們樓裏的姑娘可是百裏挑一的大美人兒啊!包您滿意!”剛到醉仙居門口,一聲尖銳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隻見一個一身火紅,滿頭紅花俗到不能再俗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對一個書生裝的男人叫喚著,一張不知刷了多少層白粉的臉,笑起來都能抖下幾層灰,我嫌惡的扁扁嘴。“好好一個人,幹嘛非把自己打扮得像隻火雞似的。”

    焰焰一臉憋笑的看著我,“你喲!怎麽就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詞?火雞都讓你想出來了。”

    “本來嘛!難道你覺得不像?或者是你還有更好的詞來形容她?”我故做認真的說,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像是在跟人研究什麽哲學理論似的,逗得焰焰大笑出聲。

    “妓院的老鴇都長這樣,習慣就好了。”

    “算了,我可不是來研究老鴇的,進去吧!”鬆開他的手,我大搖大擺的往醉仙居走去。

    “喲!這位公子,長得可真是俊啊!要是個女兒家的話,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老鴇一見我來,便搖著火紅的身子粘過來,一陣濃濃的香味衝進我的鼻子,我有些惡心的皺了皺眉,輕輕的轉了個身,避開她靠過來的身子。

    “公子好麵生啊!是第一次來咱醉仙居吧?不會還是童子雞吧?”說完又不死心的粘了過來。“要是老娘再年輕個十來歲,我可真會倒追你呢!”

    還沒作出反映,焰焰便冷著一張臉,一把將我拉到了身後,“我們是來找姑娘的,不是來聽你嘍嗦的。”

    “喲!瞧這麽位公子說得,我這不是在招乎你們嗎?”伸出手,老鴇臉上的臉容頓了頓。

    伸手推了推擋在麵前的焰焰,我陪笑的說:“我大哥不太會說話,姐姐你別介意啊!”說完從焰焰身上摸出一碇銀子交到老鴇手裏。

    “嗬~!還是這麽小公子會疼人,叫得姐姐心都化了,快快!跟姐姐進去,呆會可是咱樓裏的花魁娘子獻藝,姐姐一定給你們安排一個最好的位置。”將銀子掂掂,收入懷裏,老鴇的臉上又笑開了花,熱情的將我們領入二樓的正對著台子的坐位上。看著身邊一對對親密摟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我可真有不虛此行的感覺,嘖嘖舌,沒想到古代也能這麽開放,正是叫我大開眼界。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我的眼簾。琰?隻見一個長相嫵媚的女子柔弱無骨的依在他身上,他居然伸出一隻手環著她,後麵還跟著三個形象各異的男人,一股怒火從我的心裏一直燒到頭頂,沒時間陪我,原來是要來陪心上人啊!一種強烈的背叛從心裏劃開。

    一道淚水滑過臉頰,我倔強的伸手擦去,我不會為對不真心的男人流淚。別過臉故意不看他,突然感覺到一雙手將我拉進懷裏。抬頭看見焰焰心疼的眼。“我想琰隻是在逢場作戲,別想太多好嗎?我帶你去找他。”

    “我不要,我不想見他。”倔強的搖了搖頭,即然他要在此風流,我幹嘛去找他,免得還以為他有多了不起呢!我的自尊不容許我示弱。

    “傻若兒,還去看看吧,問個清楚總比你一個人在此胡思亂想得好吧!問清楚你也會比較安心不是嗎?”焰焰拉著我往琰離開的方向走去。

    我邊走邊抬眼看著他,問他也是問自己,“問清楚真的比較好嗎?”

    “別想那麽多,見到他再說好嗎?我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對你的感情決不是假的。”

    我沒有再說話,任由焰焰拉著我的手走著,直到走到一間叫做嫣心閣的門前,正準備敲門便聽到門裏傳出悠揚的琴聲,是一首‘漁樵問答’,國中時被古琴迷的外婆逼著學了一段時間的古琴,而這首‘漁樵問答’正是她的最愛,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我的惡夢,每天被逼著彈上一段,彈到最後我已經到了聞琴色變的地步了,上了大學搬離了外婆家,才結束了那段恐怖的生活,從此以後也再沒動過古琴。

    “第一章節還算過得去,但中間的部份,則多了分奢華,完全失去了作曲者淡薄名利的高雅,尾聲就更是一塌胡塗,錯誤連篇。”聽完整首曲子,我不自覺得隨口說出其中的敗筆。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外麵?”一道讚賞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一個看起來很是虛弱的男人走了出來,“這位公子,僅隔門一聽,便可說出曲中的利弊,想來必是此道中高人啊!”男人拿出絲緞,捂著嘴輕咳了一陣才語帶感歎的說。

    我楞了楞,還沒來得急說話,便被琰一個箭步摟入懷裏,“若兒你怎麽來了?”話語中有驚有喜。

    “呃!容公子認識這位公子?你們……!”許是見我們兩個大男人居然如些親密的擁抱在一起,所以有些被嚇到了。

    拉著我的手將我帶進屋裏,並招唿我身後的焰焰入座,琰一臉開心的介紹,“這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若兒。”看著一臉儻蕩的琰,我的心搖擺了一下。

    “若兒!這三位是姬家的大少姬夜,席家的四公子席流雲以及西葉家的當家西葉藏,那邊那位姑娘就是醉仙居的當家花魁嫣心姑娘,今日我們是約在此地商量有關於霓裳會的具體事宜,順便聽聽嫣心姑娘的拿手曲子‘漁樵問答’。”焰焰給琰使了個眼色,琰馬上一臉了然的給我介紹在座的另外三個男人及坐在古琴旁的女人。

    “咱們琰司公子,今兒真是奇了,平時冷著一張臉,半天難蹦出一句話來的人,今天居然這麽熱心的跟一個不男不女的未婚妻解釋得這麽清楚。”席流雲詭笑的看著我,想來四大首富平日裏私交慎密。

    你死定了,居然說我不男不女。“原來是聖元王朝有名的三大首富,今日小女子得以麵見真是三生有幸哪!請恕若兒冒昧打擾了。”我優雅的伏了伏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電視看多了,古代大家閨秀的樣子,我倒也能學個八九分。

    “我說琰司啊,你以後可沒好日子過嘍!嫂夫人居然敢著男裝追來此地,想必定不是好惹之人哦!”席家四公子席流雲白淨的臉上劃過一絲打趣,偷笑的瞄了瞄我。拐著彎罵我是母老虎。

    “席老弟,話不能這麽說,人家容兄弟夫妻感情深厚,當然是夫唱婦隨嘍。”姬夜取笑的看著我。

    我心中閃過一絲尷尬,確沒有表現在臉上,掃過坐在琴旁那個名叫嫣心的臉,還算漂亮的臉上掛著一絲嘲弄,想來是想看我出醜吧。我淡淡的掛起一抹輕笑,“幾位公子誤會了,小女子此來隻是想一睹花魁的風采而已,並不是為了公子口中所指之事。”

    “哦?小嫂子,是怕嫣心姑娘搶了你的心上人吧?”席流雲似乎不打算放過我,坐在一旁嫣心的臉上閃過的驕傲剌激著我的心。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還是說席公子覺得,喜歡一個人用搶的就行了?”我傲然的瞄了眼一些不自在的席流雲。

    “即然如此為何又來這醉仙居?你一個女兒家難道真是為了美人而來?”膚淺,我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女子隻是帶著純淨的心來欣賞一件美麗的東西,自然不若公子有那憐香之心了。”言下之意暗示他隻是個尋歡的男人而已。

    “哈哈~!嫂夫人,果真特別,一番言語說得流雲老弟是啞口無言啊!”姬夜大笑著看著我。

    “姬公子謬讚了,小女子隻是恁心而論罷了。”我驕傲的抬起頭來,我若兒可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

    “那嫂夫人見過嫣心姑娘後,感覺如何啊?”席流雲似乎想要扳迴自己的麵子,想要我自慚形穢。可惜抱歉了,本小姐出生以來還不知道認輸兩個字怎麽寫。

    “不如何,見麵不如聞名。”我直接說明心中的感覺,不理會嫣心當場變白的臉色。席流雲憐惜的走過去扶住有些搖搖搖欲墜的嫣心,語帶指責的說:“你不要太過分了。”

    “實話自古難入耳,君子者自然了之。”我淡然的白了他一眼。暗示他不是君子。

    “你……”席流雲似乎隱忍著怒氣,哼!本小姐才不怕你。有我的鐵杆護衛在,你動得了我嗎?

    “流雲!”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西葉藏出言製止,語氣輕柔確帶著不容乎視的威嚴,而席流雲似乎很聽他的話,馬上收斂的閉上嘴。“剛才聽嫂夫人點評嫣心姑娘的琴技,似乎說得頗為有理,可是具在下所知,此曲乃是上古之作,如今早已失傳,不知嫂夫人是從何得知此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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